第21章 借魂補魂
我有些雲裡霧裡，摸不着頭腦的看着老煙鬼。
“補魂？”
老煙鬼有些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後才解釋道：“之前就已經跟你說了，守村人五弊三缺，缺魂少魄。”
“而她給你選的這條路，第一步便是補魂。”
“說白了，你現在的魂中有一部分算是欠的，城隍隨時都會收走，而要想不被收走自然就要把這一部分的魂徹底的變成屬於你自己的。”
“這就叫補魂。”
“你將這離開孃兒村的人求得葉落歸根，結了這個善緣，到時候再收他的兒子爲義子，你那本該缺失的魂便會由你的義子來彌補。”
“這也叫做因果！”
“這麼做，那不是害了那個孩子？”我下意識的皺起眉頭，腦子裡也閃過了劉山帶來的那個孩子的身影。
老煙鬼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呵呵笑着道：“自然不會。”
“能夠沾染上守村人的因果，那個孩子只會一輩子順風順水。”
“是多少人一輩子都求不來的。”
見老煙鬼神色認真，我也就沒再這問題上多糾結，而是繼續問道：“那現在該怎麼做？”
“把這些燒了。”
“然後告訴她們，她想回家了！”
老煙鬼咧嘴一笑，然後率先拿出一疊紙錢丟到了火盆裡，而後朗聲道：“孃兒村，李雅請求回村，落葉歸根！”
我有些驚訝的看了老煙鬼一眼。
想要問老煙鬼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就算是我隱隱約約中也只記得幾年前劉山走的時候曾經對着空氣說過阿雅這個名字。
我沒再猶豫，跟着老煙鬼一邊燒紙錢一邊喊：“孃兒村，李雅請求回村，落葉歸根！”
我也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有沒有用。
只是有樣學樣。
不過很快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隨着我們紙錢越燒越多，我和老煙鬼喊的時間越來越久，我漸漸的開始感覺周圍似乎都變得壓抑許多，但我的身邊明明沒有人。
我下意識的就往四周看去，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四周那些放着家家戶戶門口的棺材的棺蓋竟是都打開了。
我嚥了口口水，然後看向老煙鬼。
“那些棺材都開了。”
但老煙鬼卻並不在意，繼續燒着紙錢。
見狀我也只好硬着頭皮的跟着繼續。
倒也不是因爲怕，畢竟這段時間的經歷早就讓我習慣了這些詭異的變故，只是周圍那種特別的壓抑讓我有些不太適應。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可能這會兒我的身邊已經站滿了人。
果不其然的。
又過去了一會兒，在我和老煙鬼拿出來的紙錢快燒完後，我的耳邊開始傳來一聲聲若有若無的聲音。
“歡迎……”
“回家！”
我不確定是不是這四個字。
我只能夠聽到，在那些聲音出現後似乎有一聲抽泣隨之傳到了我的耳邊。
而那被我從劉山那搶來的罈子也開始發生碎裂，眨眼之間便已經碎成了碎片，而裡面的一些細沙一般的東西，也被突然刮來的一陣風吹得飄散向四周。
老煙鬼也在這時候緩緩起身，然後抽了一口煙，臉上的的笑容越發的明顯。
他低聲喃道：“回家了！”
但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已經有一道身影快步的衝到了我的跟前，看到地上那碎裂的罈子的時候劉山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然後直接跪了下去在同時抓着我，眼眶通紅。
他滿是絕望的看着我。
那眼神，讓我有些不敢去面對，下意識的就將頭扭到一邊。
好在老煙鬼及時走了過來，拍了拍劉山的手說：“她已經回家了。”
“從這一刻開始，她可以永遠留在這裡。”
聽到老煙鬼的話，劉山眼淚徹底止不住了，但仍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老煙鬼，“她真的可以回家嗎？”
老煙鬼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我說：“這個傻子是這兒的守村人。”
“經過他的手，沒有人會阻止。”
“你的妻子，回家了！”
劉山身體瞬間顫抖了起來，抓着我的手一下子就鬆開了，而後對着我連續磕了三個頭。
看到劉山這樣我確實有些說不上來的愧疚，只能一邊裝傻嘿嘿嘿笑着，一邊悄悄的白了老煙鬼一樣。
老煙鬼卻像是沒看到，反而繼續說道：“不過你的妻子雖然回來了，但畢竟是嫁出去的人。”
“在孃兒村這本就是不被允許的。”
“雖然有這傻子幫忙，但也算是犯了大忌。”
“所以你的妻子還是不能在這裡立墓。”
老煙鬼一本正經的樣子讓我心裡一陣無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但劉山卻明顯是信了。
連忙就從我跟前移開，跪着挪到了老煙鬼跟前。
“老先生，那我該怎麼做？”
老煙鬼再又抽了一口煙後便一臉的語重心長道：“讓你兒子，認他做乾爹。”
老煙鬼瞥了我一眼。
劉山臉上瞬間多了幾分爲難之色。
我知道老煙鬼說的是我，而很顯然劉山爲難是因爲在他眼裡我是個傻子，讓自己的兒子認一個傻子做乾爹，我雖然一個人生活了十八年，也知道這是一件很爲難人的事情。
但我也知道老煙鬼這是在幫我。
畢竟他說的補命的那條路第一件事中的最後一步就是要收劉山兒子做義子，現在也的確只剩下了這一步。
見劉山猶豫不決，老煙鬼又繼續道：“整個孃兒村都得給這個傻子一個面子，如果你兒子認他做了乾爹，那就意味着你的妻子和他也有了關係，自然就不會再有人說閒話，你的妻子也能夠名正言順的在孃兒村立墓。”
聽到這話，劉山沉默了下來。
我看得出來他很糾結。
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他覺得我是個傻子。
這也可以說是守村人的悲哀。
這也讓我心情跟着沉重了下來。
如果我真的是個傻子，會怎麼樣？
如果三年後我做不到，然後真正的變成了一個傻子，又會怎麼樣？
我有些不敢想象。
但我並不能說什麼。
只能嘿嘿笑着，自顧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終於，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劉山擦掉了眼角的淚水，一臉堅定的點了點頭。
“行。”
“只要能夠給我妻子在孃兒村立墓。”
“我可以讓我兒子認他做乾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