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這兩道疑似老瘋子和老煙鬼的身影一時間有些茫然。
實在是太像太像了。
無論是老瘋子也好，老煙鬼也罷，哪怕我已經這麼久沒有見過他們，他們的樣子我也永遠不會忘記。
他們一個在我還在襁褓中的時候給予我生命。
一個讓我能夠走到現在。
我原本以爲他們是一個人。
但現在，似乎並不是。
只是……
這雕像和這來自於往生鈴的他們，又是誰呢？
此時的他們，就好像是兩個人在爭論對錯的人。
他們的言語，每一個字落下都使得周圍的歸墟之氣震盪。
在那疑似老煙鬼的身影說完後，那疑似老瘋子的雕像在沉默片刻後再次開口：“若此便爲冥之道……”
“那何爲天之道，何爲人之道？”
這句話從雕像之中傳出，但不知爲何，卻讓我不由得心神俱顫，我擡眼看去，這才注意到，此時那疑似老瘋子的雕像目光竟是落在了我的手中。
我本就茫然。
不知眼前這兩位到底是不是我所熟悉的人。
在這一刻，看着他的目光，我更是身體忍不住再一次顫抖了一起，因爲那目光給我的感覺我十分熟悉，哪怕其中夾雜着些許陌生，但我依然能夠確定，那便是老瘋子。
老瘋子……
我下意識的想要開口，在同時我卻又感覺到了一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去，赫然是那從往生鈴中顯現而出的疑似老煙鬼的身影，只不過此時他看着我，給我的感覺同樣親切，讓我也同樣可以肯定。
他，便是老煙鬼。
我從未想過會以這樣的情形再次見到他們兩個。
哪怕此時的他們，也許並不是真正的存在這裡。
但對於我來說，衝擊也很大。
而他們如今的出現，也解開了我之前心裡的一個疑惑。
他們也許並不是同一個人。
只不過他們之間，肯定也有着比我所知曉的還要深的關係。
感受着他們的目光，我和他們對視着，不知不覺間，我的眼角更是溼潤了。
就連我自己也沒有發現，哪怕是過去了這麼久，再見到他們的時候，我的心裡也只有說不上來的思念。
這種思念，就好像是始終藏在我的腦海裡，我的心裡，在一見到他們的時候，就如同潮水一般忍不住的迸發了出來。
老瘋子，老煙鬼……
你們兩個老傢伙！
我低聲喃着，但他們卻似是並沒有聽到我的聲音，老煙鬼的身影也在這時再次開口道：“何爲天之道？何爲人之道？”
他們，在問我……
我沉默着。
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突然將問題拋在我身上，但對於他們，哪怕我知曉這一路走來都是因他們而起，我也依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信任。
這種信任告訴我，我需要去回答這兩個問題。
只是……什麼是天之道？
又什麼是人之道？
就連他們所說的冥之道，其實我也是一知半解。
然而見我遲遲沒有回答，他們兩個卻又再一次同時開口。
“何爲天之道，何爲人之道？”
這一次，我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將心中對於他們的情緒收了起來，然後開始思考他們問我這個問題的原因。
天之道，我可以理解爲說的是仙。
因爲冥之道說的便是這整個冥。
至於人之道，說的自然便是人。 而如果參照他們所說的冥之道，我大概可以理解爲，他們的這個問題便是讓我去回答，如今這仙和人代表着什麼。
只是，這些東西我並不清楚。
一時間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就這麼站在原地。
而他們就那麼看着我，盯着我，似乎只要我不回答他們就會那麼一直看着我，直至我回答了他們的這個問題。
不知過了多久，同樣的話語再一次從他們口中傳出。
“何爲天之道，何爲人之道？”
聽着這再一次出現的話語，我不由得嘆了口氣，想了一下後，我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我也不明白你們爲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然而，我剛說完，那老瘋子的雕像的目光卻突然變得冰冷。
“你既不知，爲何要來到此處？”
那種冰冷，讓我感覺極爲陌生。
不僅是他，老煙鬼的身影看着我的目光也在同時多了幾分冷意。
“你既不知，爲何要走這衆生輪迴路？”
“爲何要爲這衆生，求那輪迴果？”
我愣了一下，感受着他們的目光，微微嘆了口氣後，還是繼續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我只知道，我需要來到這裡。”
“至於什麼輪迴路，什麼輪迴果，我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來到這裡，尋找我要的東西，便是我要做的事情。”
“至於什麼天之道，人之道，我並不瞭解，我也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既如此……”老瘋子的目光多了幾分冷冽，“你又如何成爲玄天？”
我再次一愣。
老煙鬼也隨之開口：“既如此，你又何必做這玄天所做之事？”
我眉頭微微皺起。
“我不明白……”
只是我話還沒說完，我便感覺到腦子一陣劇痛傳來。
緊接着兩道驚異之聲隨之傳來。
而後那古老滄桑的聲音也隨之再一次出現。
“輪迴塌……”
“歸墟現！”
“歸墟……”
我身體一顫，直至劇痛消失，我卻是發現我眼前所見竟是再一次發生了變化。
無論是老瘋子的雕像，還是老煙鬼的身影在此刻都已經消失。
在我的跟前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輪盤。
而在那輪盤的周圍，是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盡頭的身影，那些身影應該都是魂靈，只不過此時他們看起來都十分的痛苦，他們注視着那個輪盤，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只是他們都被一條河所隔絕。
要度過那條河只有河上的扁舟。
只是扁舟很少很少，一眼看去，那些數之不盡的魂靈所能等待的扁舟不過百艘，每一艘雖說能夠擺渡近十個魂靈，但和那龐大也許已經達到百萬數量的魂靈比起來，卻是杯水車薪。
這是……
冥？
真正的冥嗎？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看到這些。
但在看到的時候，我的潛意識裡卻是在告訴我，這就是冥，是過去的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