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間,那邊已經風雲突變了。
鐵頭伸手粗魯地一推,想把老人推到一邊。誰也沒想到的是,老人竟然巧妙地一閃,鐵頭推了個空,身子一趔趄。就在這時,老人左手食指中指併攏,迅捷無比地伸出去,一指點在了鐵頭的胸口。
鐵頭大瞪着眼睛,低低哀嚎一下。手一鬆,丟了鐵棒,身子軟軟倒在了地上。
“啊!”鐵頭一倒下,其他兩個阿飛嚇住了,急忙後退。
看着鐵頭倒在地上,竟然沒人敢去扶。瘦子嚇得邊退邊咋呼:“鐵頭,鐵頭!咋了,你沒事吧?老大,咱跑吧,老傢伙邪門……”
郭少也嚇了一跳。他們幾個天天在一起混,誰都知道鐵頭最能打。這傢伙摔跤出身,體壯如牛。好幾次打羣架,他手拿鐵棒,一個對付五、六個都不吃虧。想不到今天,還沒動手,就被這個不起眼的駝背老頭用兩根手指頭給點倒了。
“郭少,老頭不行了?快看,快看!”瘦子眼尖,忽然用手一指,大聲喊起來。郭少順着他的手指一看,老人用手捂着肚子,踉踉蹌蹌。好像很難受的樣子,臉上肌肉扭曲,五官都挪位了,眼看站都站不住。
“老傢伙不行了,拿棍子遠遠揍他,削他腿”,郭少打了雞血一樣喊着:“上!上!”
那幾個人一個個從四面八方慢慢圍過來。一個手長腿長,剃着光頭的小子,彎腰拎起鐵頭掉在地上的棒子,一步步走過去,瞄着老人的腿,就要動手。
“真不要臉,一大羣人欺負一個病老頭子。”隨着小箱子一聲喊。
“鐺!鐺!”
“哎呦,哎呦”
手中的棍子東一打、西一揮,打翻幾個。一邊輪棒子,小箱子一邊還在飲水思源地琢磨:“別說,鴨子人黑心缺德,這功夫還真不含糊。”
“你特麼是誰,也來找死”,看着地上橫七豎八躺倒的人,郭少拿着一根棒球棍,惡狠狠當頭向着小箱子砸過來。
小箱子把手裡棒子在腋下一夾,伸手抓過打過來的棒球棍。一拉一推,搶到手裡。輕輕在手裡一轉,抓住棒尾,輪起來“叮噹”兩下砸在郭少頭上。一轉腰,又在身子後面偷襲過來的光頭腦袋上補了一棒。
“哎呦,哎呦”,幾個人捂着腦袋、抱着腿,倒在地上亂叫。好半天,才狼狽不堪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個歪歪咧咧地跑到摩托車旁邊,發動了機車。另外兩個人擡着鐵頭,把他放在摩托車上,一個人在後面扶着,三個人騎着一臺車逃了。
郭少臨走還不服氣,扭過身對着小箱子他們說:“你們等着,有種別跑。敢打我,我要去平安局找人,抓了你們,送你們吃牢飯。”叫囂着,一溜煙三輛機車開走了。
“多謝……出手”,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苦笑着對小箱子說。
“老人家,你這是病了嗎?要去醫院嗎?”小箱子關心地問。
“我……內傷……自己懂,醫院不行……剛纔點穴耗內力……想不到我……糊里糊塗……死在……”,說這話,老人臉色一半蒼白,另一半憋得紫黑,手腳抽搐着,氣息越來越弱,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你自己能治?”小箱子自言自語了一句,心中默默開啓臨摹術,老人腦子裡的醫學、內功技巧等源源不斷地流過來。
片刻複製完畢,老人的病根和治療辦法都有了。他其實是內功損傷,治療只能靠內功。現在已經無法自己治療,必須有內家高手輔助。
從老人這裡,小箱子知道了內家功夫大致還可以分爲築基、胎息、金丹、元嬰、大乘等5個階段。
“我是什麼階段呢,能不能救治他呢?”忙裡偷閒,小箱子悄悄問荷官姐姐。
“築基以上就是內家高手,就可以救治他了。主人,我們的地骰品階和內功品階不完全一樣,但從功力境界來說,您的地骰一品相當於是金丹初期了。”
“好,那我可以出手了,救一下他了!”小箱子聽了很開心,躍躍欲試了。
按照從老先生這裡學到的內家療傷醫術,小箱子把老人扶起來,盤膝坐下,雙手合十。這時候老人已經昏厥過去,一動不動任憑他擺佈。之後,小箱子站在老人身後,輕輕把手放在老人脖子後面的大椎穴上。
地上的幾個人傻着眼,默默看着。
小箱子心中默唸地骰心訣,暗暗運轉功力,腹中金骰子緩緩轉起來,散發出一縷金色的光暈。小箱子引導着這些金色的光暈從掌心吐出來,輕輕注入老人大椎****,緩緩向下流向他的體內。
開始的時候,光暈進去就消散了,好像引來的小溪流入乾涸的水渠一樣,扎眼就消耗光了。隨着金骰子越轉越快,光暈越來越濃。這股光暈從老人的身體進入後,就慢慢流向他的腹中,凝聚在他腹中的小骰子片上。
在小箱子幫助下,老人腹中殘缺的骰子片逐步修復,一點點完整了,也有了光澤。轉動更加平衡協調,隨着小箱子注入光暈的增多。老人體內的骰子片變得晶瑩閃亮,也開始一絲絲散發出光澤,向四周擴散。
小箱子輕輕收了功,老人一下睜開雙眸,眼中精光四射,根本不再像是一個受傷老人模樣。他看了小箱子一眼,騰地站起身。不可思議的是,他的背也不再駝着了,傲然挺立,身型如鬆。
老人翻身拜倒,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響頭:“拜見宗主,屬下谷正拜謝宗主救治之恩。”
小箱子看他磕過頭,忙一伸手讓他起來:“你是地骰宗的?你是做什麼的?”
“屬下是地骰宗秋風堂長老。”谷正恭恭敬敬,一臉嚴肅。
瞎婆子在三馬子那邊一聽,瞬間石化了。
這都哪跟哪啊,一個老頭,忽然爬起來向着一個毛頭小叫化又是磕頭又是宗主的。是拍戲嗎?她沒有看到小箱子救治谷正的情景,只聽到老人站起身磕頭了,真心覺得詭異不可理解。
“秋風堂長老?哦,你……做什麼的?來這裡也是吃西瓜嗎?”繃着臉,說了兩句,第三句小箱子實在不會聊天了。
“報告宗主,我是表面身份是國家警衛部部長,來這裡祭奠我一位……故友。幸虧遇到這些惡少,因禍得福,碰到宗主,不光救了我的命,還治好了我的內傷。”說到這裡,谷正又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滿含熱淚地說:“屬下追尋宗主幾十年,今天終於遇到。今後宗主去哪裡,屬下就鞍前馬後在您身邊,跟您幹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把我地骰宗發揚光大。”
“別,千萬別跟着我,我可管不起你吃飯”,小箱子的手搖得像撥浪鼓,心裡這個愁啊:“一個瞎婆子就夠了,再跟來一個病老頭,管飯都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