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不高興?”他小心翼翼地問。
陸明舒搖頭:“沒有,只是覺得你何必做這麼多?”
他再次笑了:“我高興,我樂意!爲你做多少都不嫌多。”
陸明舒沒再說什麼,但內心卻不覺得歡喜。
他付出得這樣多,萬一有一天
她問過高驤了,他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
他剛來到九州,那時還不知道她還活着。四處打探消息,爲了一些秘傳,做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
後來,搭上荀子寧,他收斂了很多,但四處使心計,又是什麼好事?
如果再來一次呢?如果她活不過他呢?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陸明舒竟覺得有點可怕。
他本來就是一個鄙棄世俗的人。
他們沒在魔皇這邊留多久,很快搭船離開了。
“我們去北天藥宗。”謝星沉說,“當年我求藥的時候,欠了北天藥宗的人情。後來天源海的事,他們也幫了我的忙,於情於理,都該去感謝一下。”
這讓陸明舒放心了一點點。
他總算還知道人情和道理。
北天藥宗位於光極州。
光極州是一片羣島,連通兩塊大陸。島上氣候溫暖,雨水充沛,生長着許多奇花異草、靈禽異獸。
光極州並不像其他州,沒有哪家一門獨大,而是散落着許多中小門派,多數以植藥、製藥爲生。
北天藥宗是其中最盛名的一個。
“那裡就是雍水城。”傀儡車上,謝星沉向她介紹,“雍水城是光極州的交通樞紐,幾派管轄的交界處,有一個很大的集市。外來人口,多數也會在此落腳。”
陸明舒點點頭:“那北天藥宗”
“再往北去,就是北天藥宗了。”謝星沉指了指,“看到那片山了沒?”
陸明舒順着他所指之處看去。
那裡說是山,不如說是高原。
山勢很平緩,沒有高大的樹林,長了不少的花草。
“那是藥王山,北天藥宗的駐地。”謝星沉說,“他們北天藥宗,以種藥、製藥爲生,對駐地十分看重。九州最頂尖的藥,多數從那裡而來。”
他們在城門下了車,順着人流進了雍水城。
站在北天藥宗開設的大藥鋪前,陸明舒指着那個鼎問:“我怎麼覺得很眼熟?”
謝星沉就笑:“說起來,北天藥宗和我們也算有緣。記得藥老吧?”
陸明舒驚訝:“藥老是北天藥宗的人?”
“嗯。”謝星沉點點頭,“不止,以前的夏國,和北天藥宗也有點姻親關係。”
“原來如此。”
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好驚訝的。藥老原是藥童,偷出來的那些秘方十分精妙,定是出自大家。
謝星沉帶着陸明舒進了北天藥宗的店鋪,跟掌櫃說了幾句,那掌櫃立刻親自帶他們上樓,讓他們在雅座稍等。
待那掌櫃出去,陸明舒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在北天藥宗挺有面子的啊!”
謝星沉道:“早年花了些心思經營這條線,也幫了他們不少忙,投桃報李罷了。”
說着,那邊有人推門進來了。
“謝公子,好久不見了!”
清甜柔和的嗓音,來人卻是個妙齡女子,一身翠衣,眉目如畫,溫婉秀麗。
她和他們一樣,都是化物修爲,看起來卻像二八少女。
謝星沉起身行禮:“蕭姑娘,多日不見,風采依舊啊!”
這位蕭姑娘嗔道:“你好意思說多日不見,是多年好嗎?上一回你來北天藥宗,都是兩年前的事了!”
謝星沉拍了拍額頭:“怪我怪我!這記性不好!”
“我看不是你記性不好,而是佳人在旁,記不得了吧?”蕭姑娘打趣了一句,看向陸明舒,“這位姑娘是”
謝星沉露出笑來,握住陸明舒的手:“她就是我說過的”
“陸姑娘?”蕭姑娘打斷他的話,露出吃驚的神色,“你你真找到她了?”
謝星沉笑着點頭。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帶着笑,但此時的笑,格外真誠。
“明舒,這位是蕭凌蕭姑娘,她是北天藥宗掌門愛女,之前幫了我很多。”
陸明舒低頭見禮:“蕭姑娘,久仰大名。”
“我纔是久仰大名。”蕭凌的神情有點複雜,但很快帶出笑來,親熱地道,“別站着了,都坐吧!”
三人坐下,蕭凌又喚人來重新上了茶點。
“謝公子這兩年去了何處?無影無蹤的,好生奇怪。”
謝星沉道:“當然是去找人了。”
蕭凌一愣,拍了拍額頭,自嘲:“我真是傻了,對謝公子來說,有什麼比找到陸姑娘更重要?”
又問陸明舒:“陸姑娘是第一回來光極州吧?覺得如何?此地適宜定居,若是你們沒有要去的地方,就在這裡置下家業也不錯。”
陸明舒道:“古夏還有親朋好友,只怕要辜負蕭姑娘的美意了。”
“你們要回古夏啊?那真是可惜”
“是啊,我和明舒已經很久沒回去了,等這邊事情辦完,該回去看看的。”
“這是應當。”蕭凌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明舒?這是陸姑娘的閨名?”
陸明舒點頭:“是。”
“陸明舒”蕭凌突然想起來了,“難道你是”
“怎麼,蕭姑娘聽過?”她揚了揚眉。
蕭凌不敢相信:“陸姑娘可是從周流宗而來?”
“正是。”
蕭凌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我的天哪!那你就是那位陸姑娘了!”
陸明舒和謝星沉對視一眼。天源海的事,已經傳出來了嗎?
“久仰大名。”蕭凌站起來,又行了一禮,“這次說真的。”
謝星沉笑道:“難道之前是說假的?”
“不不不,”蕭凌忙道,“之前久仰大名,是因爲從謝公子口中聽過無數遍。這回,卻是陸姑娘聲名遠播,早就傳到光極州來了。”
蕭凌左左右右地看着她:“真是難以想象,陸姑娘看着纖纖弱質,居然有如此本事。我生平沒服過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