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統六國,天下歸一,南平百越,北擊匈奴,修長城以衛國泰,築阿房以鎮龍脈。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大秦至此天下無雙。朕爲天地共主,生當誅邪魔,守陰陽!死亦願作龍魂,庇佑此片天地!如此,人族當興否?此書上蒼,願聽之!”一位身着龍袍站在祭壇上手持竹簡的年輕人這樣說道。
隨即天色便暗了下來,陰沉沉的,彷彿要滴出水兒。
祭壇下,跪着的人們將頭往下低了低。於是風也跟着吹了起來,卷着地上的塵土在空中漂浮,吹得那些人的衣襟獵獵作響,吹的那些人生疼。
那人將手中的竹簡丟下,仰天大笑,“朕當爲天地共主,鎮壓當世一切!何方妖孽作祟,膽敢於此窺伺!”一道劍光閃過,天色又分明瞭開來。···········
“哎,怎麼又開始做夢了,都幾年沒做夢了,居然又開始了。還是和當年一樣,什麼朕啊,什麼天地共主啊,真就邪了門。”坐在牀上的趙天賜撓了撓頭,一臉的鬱悶。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居然已經六點二十了,這可不妙,他迅速起牀,洗漱一番對着鏡子理了理髮型,這騎着他的小電瓶纔出門。
“欸,欸,葛大爺,給我來兩屜小籠包,一份豆漿。”
“喲,今兒個你小子算是起晚了啊。要不要幫你裝起來在路上吃?“葛大爺把手往圍裙上抹了抹。
“不了,還和之前一樣,隔這吃。”趙天賜擺了擺手,把車停在葛大爺的早餐店門口就是往裡走。他找了張空桌子,向四周看了看,把自己個算上,也才三桌人在這兒。
“大爺,您這生意不大行啊?葛大哥不是一直說叫您過去住嗎,幹嘛不跟着葛大哥去享福?”
葛大爺也不惱,就是嘆了口氣,笑了笑說:“我在這開了這麼多年店了,捨不得這裡的街坊鄰居啊,再說了你小子,這幾年不論早晚,都要在我這整兩口,我走了,你上哪吃去。”說着,就將吃的擺了上去。
“行,您老受累,再多開一陣兒,我啊就上大學嘍。”然後他就開始夾桌子上的小籠包,一口咬下去,鮮嫩肥油的汁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嚇得趙天賜趕忙往裡塞。
這可是剛出爐的小籠包,燙的他是不要不要的,可就算這樣,他也不肯吐出來,只是一個勁的哈氣吸氣。
“誒,你慢些吃,吃這麼快,趕着幹啥呢。”
“得快些,不然就遲到了。”他喵了眼掛在葛大爺掛在門楣上的時鐘,還有三十分鐘,得快些。
“你呀你,都說了可以幫你打包,又怕遲到又要在我這兒耗時間,可真是。”
你不懂,早飯味多大啊,給人家發現了豈不是壞我的形象?趙天賜心想。
也不和葛大爺多講,三五下解決掉這些東西,又是付完了錢,纔去把車兒騎了出去。
趙天賜家離學校也有個六七公里,他在路上,開的比平時稍稍快那麼一些,就這樣繞着各家的衚衕小巷過,總算是趕到了學校。
校門前的學生已經不多,畢竟還有幾分鐘就要上課。他鼓搗鼓搗車子,停在了學校旁邊,就往校門口走去。
林欣怡覺得今天真是她的倒黴日,早上起晚了不說,管家也不在家,不僅要餓着肚子來學校,連洗漱都是草草了事。
還好打到了車,再加上司機也給力,愣是沒有遲到。
她下車就是一路小跑,路過校門口還不小心撞到了人,她回頭道歉,卻看到趙天賜的一張臉,頓時手足無措,隨即紅着臉,逃也似的跑開了。
趙天賜剛想說沒關係,就看見那個漂亮的女同學又急急忙忙的跑開了。他感到有些奇怪,總覺着在哪兒見過那個女孩,卻又想不起。
或許是早上做的夢,弄得他腦袋昏昏沉沉的,記不起事兒。想到這,他不由得嘆了口氣,這做夢的毛病在幾年前剛停下,現在卻是又開始了。
趙天賜從小開始便做夢,曾經也以爲自己是有什麼神異之處,神氣的不得了,可隨着年齡的增長,他發現自己沒什麼特殊的地方,連身體都算不上很好,只是長的帥了些,高了些。
說來也奇怪,每晚每晚的做夢,他白天也不會感到疲憊。就是今個早晨,有些許疲倦,他把這個歸功於太久沒做夢,重新開始總歸有些不適應。
他到了教室,發現老師已經站在講臺上,尷尬一笑,迅速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的位置是後排靠窗,這得益於他的身高以及常居年級前十的成績。坐在他旁邊的叫鄭俊才,是他的好友。
“誒,你聽說了嗎?”鄭俊才趴在桌子上對他說。
“什麼?”他隨口問了句。
“三班來了個轉學生,長的那叫一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哦?你是~看上人家了?”他來了點興致。
“哦?你可真是沒有意思。”看見趙天賜一臉有八卦的表情,鄭俊纔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聽說很好看,我還沒見到過呢!也別一個勁想着我的八卦了,自己看看桌子底下,又有了。”
趙天賜翻了翻抽屜,呦吼,情書欸。他拿着就是往垃圾袋裡塞。
“不看看?”
“不看,談戀愛影響學習。”
“行吧,這些女孩子也真是,怎麼情書都往你那塞,不就是成績好了點,長的帥了點嗎?我也不差啊,就沒我的份。”鄭俊才顯得有些憤憤。
他不知道的是,有些女孩害羞,會把情書放在心上人的同桌那兒。這一封,就是給他的情書
“我也不知道,你下回和人家搭訕的時候不要亂瞄,把口水收收或許就可以了。話說我都說了高中不談戀愛,怎麼還有人往裡塞。”
“我哪有那麼猥瑣!再說了,人家控制不住嘛~”邊說邊往趙天賜身上靠,眼睛瞄呀瞄。
趙天賜作勢要打他,他才悻悻而歸。雖說他們坐在最後一排,可兩個帥哥坐在一起,總有人會去關注他們。
譬如那個正拿着書,擋着臉,悄悄回頭的大班長,她偷偷瞄了眼這兩人,紅着臉轉了回去。
上課鈴響,講臺上的老師開始講課,雖說老師已經四五十歲略顯老態,可講起課來,就是有一種魔力讓人將視線聚焦在她的身上。
一節課很快便過去了。
課間,鄭俊纔在給趙天賜講着各種八卦,例如誰誰誰又和誰誰誰談戀愛了,誰誰誰因爲考試作弊被抓了,誰誰誰又幹嘛了。
聊着聊着,又聊到修仙上去,他問:“如果突然證明了修仙是真的,你會做什麼?”
“當然是好好修煉,天天向上嘍。”
“這麼隨意的嗎?要是真的證明了,我肯定要成爲一個大修士,要變得很厲害,到時候有什麼事情,你可以來找我幫忙。”對於修仙,鄭俊纔有着無邊的嚮往。
“哈哈,那我就靠你了,鄭大修士。”他笑着說。“對了,我有沒有和你講過,我小時候經常做夢,夢見一個皇帝,還有一羣大臣在祭祀。”說到這,他頓了頓。
“講過啊,怎麼了?”
“我又開始做夢了。”話語中夾雜一絲難受。
“這麼神奇!”鄭俊纔有些來勁,
隨即看見趙天賜的表情不大對,又趕忙說道:“別怕,過兩天,到那個金光寺去上上香,跟佛祖講講,指不定佛祖心血來潮幫你解決了呢。”
“行~吧。”趙天賜有些遲疑,他覺得,上香沒什麼用,可也不能辜負好友的一番好意,也只能應下。
時光總是飛快的溜走,從來不曾在意場合,也不會爲誰停留。
五點半,這是第一高級中學的放學時間,放學後,趙天賜直奔白河公園而去
這個地方有幾隻流浪貓,他是前幾天發現它們的。將近六點,公園的人不多,也就零零散散十幾個,都是些老人家,大抵是剛吃過晚飯出來溜達的。
他往前幾天碰見流浪貓的地方走去,那是白河公園中央的噴泉處。向前走幾步,再拐幾次彎便看見了噴泉。
那旁邊有個女孩兒,穿着他們學校的校服,正拿着些麪包火腿喂貓兒。
七八隻貓兒圍着她喵喵的叫,乖巧的很,趙天賜驚呆了,這裡居然有這麼多隻貓,他上次來的時候纔看見幾只而已。
或許是他前幾次來的晚了些,貓兒都吃足了,散開了。
他往前走去,掏出揹包裡的食物,幾塊麪包還有幾瓶牛奶。雖說帶的少了些,可來都來了,不喂說不過去。
當他走到它們旁邊的時候,他看見女孩兒的臉,覺着有些面熟,於是打算和她打個招呼。
“我們是不是見過?”嘴脣微張,露出八顆牙齒,妥妥的標準微笑
不是吧,這麼晚了還有搭訕的?不吃飯的嗎?不對,可能已經吃過飯了,然後出來找人搭訕的。罷了,本小姐倒要看看你長的啥樣,居然出來找人搭訕。
整理好情緒,嘴脣微張,露出八顆牙齒,儼然又是一副標準微笑,她擡頭,望向趙天賜。
她猛地站了起來,眼睛裡放出奇奇怪怪的光,笑得又燦爛了些:“你好,我是第一高級中學,高三三班的林欣怡,我們見過,見過。早上!早上是我撞的你,還記得嗎?”她的身體由於激動,有些顫抖了起來。旁邊的貓兒們,覺着氣氛不對,散開了些。
趙天賜看着這個激動的女孩子的舉動,內心不能說是毫無波瀾,只能說是波瀾起伏,波瀾壯闊。好大,哦不,好奇怪的人,早上嗎,早上沒注意,虧了呀。
然後心中就出現了類似不行,我可是正人君子,不能夠想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之類的自我淨化,壓下了心中的悸動。
隨即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是你,我說總覺着有些眼熟,你好,我是趙天賜,高三一班。”
幾段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兩人就算認識了。然後他們開始閒聊,什麼你好帥,你好漂亮,爲什麼不願意找女朋友,找女朋友只會影響我做題的速度之類的問答層出不窮。
在這期間不難看出,女孩比男孩主動許多,男孩的神色有些僵硬,似乎不太習慣與女孩獨處。
兩人告別之後,趙天賜跑去超市買了點菜,打算回家做飯。途中也沒什麼值得稱道的,只是在超市時,碰見一對母子,圓嘟嘟的兒子指着他問:“媽媽,我長大了,能和這個哥哥一樣帥嗎。”
聲音不算很大,剛好讓他聽見了,於是他朝着男孩說:“哥哥相信,你長大之後也會很帥的。”
然後他就看着那位年輕的母親紅着臉把孩子帶走了,走的時候嘴裡還嘟囔着,尷尬不尷尬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