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如鬼魅般的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出現,此時此刻,他就伏在她的身體之上,以絕對危險的姿勢。
金翹翹渾身僵硬。
她半張嘴,顯然還沒有從夢中徹底的清醒。
顧燁倒是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慢慢的、極其有耐心的親吻着她的嘴脣,微涼的大手撫過她的臉龐,並緩緩的往下。
“啊!”
金翹翹忽然叫了一聲,猛地出手就把男人推到了一邊。
她手忙腳亂的從牀上爬起來,但因爲太緊張的緣故,她的一隻腳絆到了被子,‘咚’的一聲就這麼摔下了牀。
她狼狽不堪。
顧燁從牀上坐起來,居高臨下的俾睨着女孩兒,卻並沒有要出手去攙扶的意思。
他冷冷的笑:“看來你還沒有想明白。”
說完這話,他起身就往外走。
“不,小叔,你別走!”
金翹翹見到他要離開,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忍着腳上的疼痛,一瘸一拐的就這麼追了上去。
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氣,直接從男人的身後將他抱住。
她哭喊着:“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始是做錯了什麼?”
“不,你沒做錯。”
顧燁緩緩的轉過身。
他在輕輕的笑,優雅的捏住女孩兒的下顎,他俯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哭泣的模樣。
他幾乎是一字一頓:“錯的是我,翹翹,是我太縱容你了,居然還敢離家出走!”
“我沒有……”
金翹翹搖頭。
她眼中不斷地涌出淚水。
她在哭,像是一個無措的孩子。
“我只是不想……不想……”
“不想和我做(河蟹)愛?”顧燁忽然接過她的話。
金翹翹怔住。
她睜大了眼,仰着腦袋,就這麼看着他。
顧燁的神情很溫柔。
他的目光中有悲憫,但很多的,是足以讓人窒息的佔有慾。
“你害怕我?”
他開口問道。
金翹翹下意識的搖腦袋,但很快,她又點頭。
她滿臉的懇求:“小叔,我求你,我真的求你,我們還是像從前那樣好不好?你、你是我的小叔啊,我們是不能這樣的……而且,而且我還這麼小,我不行的,我真的不行的……求你……”
顧燁搖頭。
“我拒絕!”
他微笑着說出了這三個字。
並且,冷酷而堅定的甩開了金翹翹抓着他的手。
他再次變得邪魅,像是來自地獄裡的撒旦。
“翹翹,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好好的想清楚,到底要怎麼辦?該怎麼做?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微微頓了下,眼底又漸漸的浮現了讓人意味不明的笑容。
“畢竟,我是最疼你的。”
金翹翹兩腿發軟,倏地跌坐在地上,渾身都像是浸泡在了冷涼的水裡,一陣一陣的發冷。
顧燁毫不留戀的離開。
而她,獨自坐在天亮。
……
第二天,秘書推門進來的時候,女孩兒像是一條毫無聲息的魚兒,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就像是童話世界裡的美人魚,宛若在下一秒,她就會化成泡沫,永遠的消失不見。
“小姐!”
秘書大驚失色,連忙通知酒店叫來了醫生。
結果一檢查,竟然高燒到了三十八度,再差一點就會轉成肺炎。
這可夠嚇人的。
秘書一邊囑咐醫生,一邊給顧燁打電話,男人在得知了這件事情以後,沉默許久,最後只讓秘書把人照顧好。
秘書掛了電話以後,一個勁兒的嘆氣。
……
兩日後。
金翹翹的情況終於好轉,她依舊躺在酒店套房裡的那張奢華大牀上,除了秘書和醫生以外,她見不到任何人,更別提是和外界有任何聯繫。
她很頹廢,數次拒絕進食,但因爲秘書的好言相勸,她都放棄了這種自我折磨。
她在想,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秘書似乎是知道了她的心中想法,中午在給她送飯的時候,他竟然還和她聊起了天,基本上都是一些很平常的小趣事兒。
可是,聊到一半的時候,金翹翹忽然問了句:“那個男孩怎麼樣了?”
“什麼?”
秘書一愣,沒有反應得過來。
金翹翹看着他,繼續道:“你們去縣城裡接我的時候,和我在一起的那個男孩,他現在怎麼樣了?”
秘書沒說話。
金翹翹見狀,不禁激動得從牀上坐起來,她拔高了聲音:“他到底怎麼樣了?你說啊,你倒是說話啊!”
秘書只是搖腦袋。
“對不起,小姐,關於這件事情,我並不是很清楚!”
“你怎麼會不清楚?”金翹翹瞪着他,胸口起伏得厲害:“我只是想知道他現在好不好,難道這個也不能說嗎?顧燁他到底”
“噓!”
秘書上前,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低着聲音道:“小姐,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李特助在處理,我現在只負責您的飲食起居,如果我知道的話,我肯定會告訴您的,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李特助?”
金翹翹微楞。
她的腦子裡漸漸的浮現出一個人,就是在那天夜裡,那個拿錘子的男人?
一想到這裡,金翹翹的心裡就難受,她又開始淌淚,聲音幾度哽咽:“徐翔是個好人,他是一個很有天賦的畫家,可是,他因爲我……現在……恐怕連筆都、都拿不起來了……都怪我!都怪我!”
金翹翹瘋了一般的捶打着自己。
秘書趕緊上前阻止住她,連聲道:“小姐,您就聽我的吧,趕緊給顧導服個軟,我聽說劇組在敦煌的取景馬上就要完成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在這兩天裡就能回首都了,您……您要是再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難道您要一輩子都這樣?”
金翹翹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的搖腦袋。
她現在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悲傷情緒之中。
所以,並沒有看到秘書臉上的表情。
只聽秘書的聲音繼續傳來:“小姐,我跟在顧導的身邊這麼多年了,雖然還談不上對他特別瞭解,但我知道,顧導的耐心從來就是最好的,如果您再這樣繼續自我放逐下去,恐怕到最後吃苦的,只會是您自己!”
“你什麼意思?”
金翹翹驀地擡起頭,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