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年代隔得太久遠了,這兩具屍體的肉身早已腐爛,只餘白生生的骨架還在。當然,兩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兩具屍體絕非什麼在此坐化的修士。從他們死亡後的骨架形態看,這兩具屍骨都還保持着生前拼鬥的架勢。
水天成望着這兩具屍骨,嘆了口氣道:“王兄,看來我們這些人,並非第一批來到這裡的人,之前便有人來過,只怕其內真有什麼寶物,也被人早已取去了!”
“嗯,是有這個可能,畢竟夷陵洞府這麼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修士來過。就算這洞府內層非常隱密,也極有可能在此之前就有人發現,然後進去過!我不信,這麼多年來,那三大妖獸就只遇到過我們這批人。他們多半也委託過其他人進去幫他們找尋契約玉簡。”王遠西眸中的失望之色亦是顯而易見。
“只可惜,這兩人聯袂一起尋寶。最後卻落了個因寶物而互相殘殺,最後同歸於盡的下場。”王婷婷冷笑着說道,挺俏的嘴角流露出來一絲譏諷之色。
“呵呵,婷丫頭說得好!那是他們不能相互信任。不過我們三大家族可就不一樣了。”王遠西微笑着望了水天成和林震東一眼。不過任誰都知道此話虛僞無比。
“嘿嘿,是啊!我們可是精誠合作了多年的!”水天成含糊着迴應道,表情顯然不太自然。
林震東微微一點頭,嘴裡卻是迫不及待地說道:“現在我們便將此地的這些煉器材料平分了吧。”
“好!”王遠西當即便答應道。
三人一拍即合,隨後便開始動手,將散落在地上的各種珍稀煉器材料收集在一起,然後按照數量與價值。平分成了三堆,三大家族各取其一。
然後,水天成又把江晨、水月凝、水幽凝和水向勇召來,他稱有一半材料要拿出去上交家族,剩下的一半分爲五份。五人各得一份,他雖然是金丹期修士,也和他們這幾個築基期小輩分同樣多的份額。
水向勇聽聞之後,面帶喜色,立刻表示自己父親高風亮節,大肆稱讚了一番。而水幽凝和水月凝卻是目露不屑。但卻也只得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以她們的冰雪聰明,哪能猜不到另外那一半水天成十有**會貪污大部分。不過如今在洞府內,還有許多要倚仗水天成的地方,是以也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見兩個“未婚妻”都不反對,江晨這個“未婚夫”自然也不好出言質疑,是以這堆煉器材料很快就分了下來。
江晨大致估算了一下。光是自己手裡的這一份煉器材料,就足夠煉製四五件普通的法寶,而且還有些多出的來。要知道,法寶可是金丹期修士才能用的器物,這些材料拿到拍賣行去,估計要賣數十萬靈石。這就難怪那兩個先來的修士會見財起意,反目成仇。最後同歸於盡了。
分完材料後,王遠西便站起身,冷冷道:“大家收好了嗎?我們繼續往裡面走吧!”
“嗯。”水天成和林震東等均點了點頭,於是便帶着衆人向前走去。
不過江晨剛邁出兩步,隨即卻突然哎喲了一聲,面露痛苦之色,然後蹲了下來。
“江晨,你怎麼了?”水幽凝和水月凝忙問道。
這讓在場衆人皆不禁側目。
“哦,我有點不舒服,估計是太過緊張。導致經脈內的靈氣暴走。調息一會兒就沒事了,你們先走吧!”江晨忙揮了揮手,一臉難受地說道。
“我留下來陪你吧!”兩姐妹齊聲說道。
“好吧!你們兩個照看他一會兒吧,我們先過去了,記得早點跟上來啊!”水天成忙囑咐道。然後便和衆人一起繼續前行了。
水向勇和王全見江晨似乎有所不支。倒是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他們巴不得江晨走火入魔纔好。而林雨裳的神色卻很複雜,瞥了江晨一眼,又望了望水氏姐妹,猶豫了片刻,才跺了跺腳,跟着林家之人離去。
待衆人都離開後,江晨方長吐了一口氣,面露笑容道:“幽凝、月凝,我沒事,只是有所發現而已。”
說罷,他又望向身前的骸骨。
“江大哥,怎麼了?你有什麼發現?”水幽凝和水月凝同時好奇地問道。
“幽凝、月凝,我在想,這兩具屍體既然死在這裡,理應有什麼儲物袋和法寶留下吧。可爲什麼卻是隻留下了兩具枯骨呢?”江晨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道。
水幽凝顯然也是有着同樣的疑惑,片刻之後方說道:“應該是有人將他們的東西帶走了吧。我想,再往裡走應該纔是真正的寶物存放地!堂堂一個上古的化神期修士,如果其洞府內只有一些對金丹期修士有用的煉器材料,只怕也寒酸了些吧……”
就在這時,水月凝卻是突然大聲叫道:“咦,這是什麼?”
她眼睛比江晨更尖,立刻走到其中一具骸骨身邊,將它翻了過來,只見在這具骸骨下有一塊玉佩,晶瑩剔透,上面寫着“神符”二字。
這塊玉佩並非是什麼法器,只是一塊普普通通的玉佩而已,所以纔沒有被人帶走。但卻因此可以讓人判斷出它主人的身份。
江晨亦是微微有些驚訝道:“神符?這是一個門派還是一個稱號呢?”
水月凝這時拾起這塊玉佩,仔細觀察着,一雙俏眸異芒頻頻閃動,良久之後方嘆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具屍體便是在三百年前在荊州以精於制符而聞名的‘神符魔君’,他一生皆在研究各種符祿,很多荊州魔門的宗派和修仙家族要製作高等級符祿,皆出高價找他設計製作。”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然後幽幽道:“我們水家所會的一些制符之法。其實都是跟他的後人學的。但這神符魔君在三百年前,陪同幾名門人弟子,進入夷陵洞府後,卻突然失蹤,從此音信全無。大家只道他是在洞府內遇上了危險死了。沒想到他卻是進入到了夷陵洞府內層,死在了這裡!”
“月凝,沒想到你對三百年前的事都知道得這麼清楚,實在讓我佩服啊!”江晨微笑着輕拍了她的香肩,然後方說道:“這樣看來,我們之前一路上沒有遇上什麼機關埋伏。只怕便是被這神符魔君破去了吧?”
“應該是這樣的!神符魔君雖然名義上只是制符大師,但實際上因爲制符過程中,有不少地方要用到陣法禁制方面的知識,所以他對於陣法禁制,其實也是研究得很深的,此人在旁門左道上的天賦。不敢說魔門之內無人能比,至少在荊州是找不到幾個人比他更強了!”水月凝點了點頭道。
“嗯!我也在想,也許門口的那三大妖獸並不是只碰到過我們,定然也遇上過其他的修士,然後也企圖讓他們進去尋找契約玉簡,只是沒有成功過。甚至,還有可能是它們在每百年開啓洞府之時。就在挑選合適的人員。我們不過是其中被挑中的一批罷了!”水幽凝也附和道。
江晨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微微有些疑惑道:“那你們可知道,這神符魔君是什麼修爲呢?”
“聽說應該是到了金丹中期境界,離進入金丹後期只差一線了。這其實也是他在研究符祿方面,投入的時間和精力,以及修仙資源太多的原因。不然早就可以進入元嬰期了!此人不要說在荊州,就是放在整個魔門內,都是難得的制符天才!不知道江大哥有沒有興趣聽聽他的情況?”水月凝抿着嘴兒一笑道,神情之中自然流露出對這位神符魔君的崇拜之意。
“好啊!那你說說吧!我對此人的情況也有些興趣!”江晨揉搓了一下自己手背道。
水月凝聽江晨對這陣法大師的事蹟很感興趣,也是心中大喜。於是忙向江晨介紹了一下神符魔君的情況:“江大哥,你要知道,在修仙界,制符師可是比煉丹師更加稀有的職業,且更難培養……”
按水月凝的說法。煉丹師可以煉製出不少增加修爲,突破瓶頸的丹藥。所以在修仙界需求量很大,這也導致了願意去學煉丹術的人相當多。
而且,煉丹師的修爲往往也比同資質的一般修士要高上不少。畢竟人家在丹藥服用上,可是有先天優勢的。
但制符師就不同了。符祿在修仙界雖然也重要,但卻並非不可替代的,畢竟修士也可以用自己的法術取代符祿的攻擊和防禦。
在修仙界,按照重要程度,公認的排序是煉丹師最緊俏、煉器師其次,制符師和陣法師排在最後。相對來說,制符師的日子比陣法師還好過點,因爲畢竟修士個人也需要符祿。他們製作的符祿總多多少少賣得出去。
可陣法師就更倒黴了,雖然各大宗門,各個修真家族,都要建什麼護派大陣,在自己的重要場所設立陣法禁制。但由於這些陣法禁制設立之後,就可以數百年不用再建第二座了,只需要投入靈石維持其運轉即可。自然需求量就比另外三個職業還要小。
陣法師和制符師的需求量小,就意味着願意去學習制符和陣法的人就少。更何況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一名修士專心去學習制符和陣法了,自然就不能花多少心思在修煉上。
所以,陣法師和制符師的修爲往往都不高,築基期的陣法師和制符師就算是相當不得了的了。而金丹期的制符師和陣法師,只怕僅在魔門的幾大頂級門派纔有了。也只有這些巨無霸勢力,纔有那麼多資本,用丹藥砸出一名金丹期的制符師和陣法師出來。
這神符魔君只是一名散修,卻能夠修煉到金丹期境界,的確算是天縱之才了。據說魔門七大頂級勢力之一的合歡宗曾開出了很高的條件拉攏他,卻被他婉拒了。稱自己就願意當個閒雲野鶴的散修,不願意受宗派管束。
如果換個其他人,敢拒絕合歡宗的邀請,那可得有相當大的勇氣的。畢竟魔門的頂級宗派,往往抱的理念就是: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讓別人得到。之前那些拒絕其邀請的人才,被一怒之下殺掉的也不在少數。
但是由於制符師實在太難得了。而且神符魔君也表示,不會再接受其他門派的邀請,而且合歡宗真有什麼事情找他幫忙,他也不會拒絕。這才讓合歡宗作罷。
從此之後,他的名氣便是大振。在荊州成了各家門派和修仙家族的貴賓。但沒想到,這一代天才,竟然埋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