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交替,正是夜深之時。
人煙聚集的城市裡,天空無雲,地上無霧,卻是天天的晴朗之夜。
此時,已經是午夜時分,在這雙月交替的時分,很多人都已進入了夢鄉,大街上也早就沒行人。
今天的夜,格外靜謐。
雙月閃爍的天空下,伯爵府之內,卻很不平靜。
伯爵府內燈火通明,院落內,不少僕人在忙碌着,不過,卻各自臉上都帶着喜悅之色。
他們手裡捧着的,有格式的糕點,還有一些精美的菜餚。今天,是此地的一個小節。
雖是小節,伯爵府內的佈置,幾乎都是一新,所有人都換上了新衣服,看起來,十分的喜慶和熱鬧。
伯爵府中央的宅院,裡面名貴花草一應俱有,院內地面平整,幾棵名貴的大樹,上面有着一些樹葉的搖動。
此時已經是入冬的季節了,這個宅院內,卻很是溫暖。
明顯是有昂貴的季節陣法維持着,光是從這一點來看,此處的主人,非富即貴。
而在這所院子的正中,一棟二層樓,裝飾的非常豪華。
此時,一個身材魁梧、四十左右的男人,立在院中,這個男人非常明顯,是個戰士,寬臉濃眉,表情剛毅,不怒自威,就是立在那裡,一句話不說,舉手投足間,依舊散發着一種凜然的氣度,彷彿是一座大山,屹立在人前。
這時,一個侍女端着托盤,從外面走進來,來到這名男子的身前,躬身行禮說着:“伯爵大人,您要的奶茶。”
這人,就是本地的布特萊伯爵,一城之主。
這個第六代布特萊伯爵,十七歲就成爲騎士,二十一歲就指揮軍隊,攻城掠地,使附近的鄉村臣服,並且滅了宿敵——彼科爾城,屠殺了上千人。
這樣一位鐵血伯爵,在這座城市裡掌握着生殺大權的男子,此時,卻是一副心緒不寧的模樣。
今天本是喜慶的曰子,可不知爲什麼,從入夜開始,他就總覺得要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樣。
從未驚慌過的他,在此時,眸子裡卻透出了一絲絲的困惑。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爲什麼,他在今天,會感到如此的心緒不寧?
“恩,放到旁邊的桌上吧。”布特萊伯爵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侍女不敢多說其他,連忙端着托盤走到一旁,將上面的小茶壺以及一隻杯子,放在了一張小石桌上。
小石桌不大,小巧可愛,竟是由一塊整石雕刻而成,石面光滑,石桌的側壁上卻有着不少的花草蟲卉的雕刻。
若是往常,伯爵是很喜歡在這裡坐下品茶品酒。
可今天,被那種突然襲來的煩躁感纏繞着,他竟是一點興致都沒有了。
侍女退了下去,伯爵又站了一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坐到了石桌前,自斟自飲起來。
“大人,大人。”
過了一會,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從外面走進來。
“蘇里亞找到了沒有?”伯爵不高興的問說着。
“大人,聽侍從們說,蘇里亞大人,剛纔生了挺大的氣,回去睡覺了。聽說,砸了不少東西,心情很不好的樣子。”管家回答的說着。
“真是個沒用的東西!”伯爵將手裡的杯重重的往桌上一頓,酒水都撒了出來。
“伯爵府的三子,天天吃喝玩樂、不學無術,如今,竟然混到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前天他出去鬼混的錢,是誰出的?我不是說了嗎?以後不準給他錢!給了他錢,他只知道着出去鬼混,什麼時候,他能像他的兩個哥哥一樣?”伯爵氣呼呼的說着。
他本來今天晚上的心情就不是很好,剛纔又沒看見三兒子出來聚餐,一問竟是這樣的原因,他這個父親不生氣纔怪!
迷霧世界,和主世界不一樣,由於迷霧籠罩,因此始終建立不起龐大的王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斷分家出去開墾,以擴大家族的實力。
因此,除了長子繼承家業,次子三子,也必須承擔重要的責任。
管家連忙勸說着:“大人,您也彆氣,蘇里亞大人,還小呢!”
“十八歲了,還小?我在這時,已經上陣指揮軍隊了。”不聽這話還好點,一聽這話,伯爵的氣更大了。
“他的兩個哥哥,也基本上在十八歲時,成爲騎士,能夠幫我處理事情,怎麼一到他,就變成了一個廢物!”
“幸好他不是長子,不然,我只有廢掉他了。”
長子繼承大部分財產,這是這個世界公認的規則,不過,作爲三兒子,也寄託着家族擴張的希望。
如果太無能的話,在迷霧世界,可沒有誰會顧忌,再說,迷霧世界的野獸攻城都不罕見,更加不要說村鎮了,每年都有被怪物野獸攻城身死族滅的例子。
管家自然也是知道這點,他並沒有太多的規勸伯爵大人,只是在一旁討好的說着話。
“對了,我今天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這種感覺,每次出現的時候,我都會遇到一些事情,幾十年了,次次靈驗,你給我聽好了,一會,你就通知府裡,這幾天小心戒備着,不該出去的別讓出去,不該惹事,就給我收斂一點,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布特萊伯爵皺着眉,臉色凝重的說着。
“是,伯爵大人,您放心,我這就去安排。”聽自家主人這麼說了,管家自然應下。
“恩,你去吧。”伯爵揮揮手,讓他下去,然後自己繼續喝酒。
因爲月色朦朧的緣故,他們誰都沒有發現,或者故意沒有發覺,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角門處,有一個人一直探着頭聽着。
見管家從自己藏身之處路過,此人才走了出來。
望望那個院子,他的臉上帶着一絲的不忿。
沒敢發出什麼聲音,此人輕手輕腳的遠離了此處,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才惡狠狠的一捶桌子!
“什麼幸好我不是長子?什麼叫他們樣樣都比我強?我有哪一點不如他們?”
“再說,你的眼裡只有大哥和二哥,哪有我的存在?”
“如果不是你這樣忽視我,不我會樣樣都不成嗎?是,我樣樣都不如他們!我就是個廢物,又怎麼了?”
將身體重重的砸到了牀上,他猶在憤憤不平:“管家也是!都是一羣勢力眼!見我不是未來的伯爵,就都小看我一頭!我稀罕嗎?我不稀罕!我就是喜歡錢,只要我有錢,我能玩樂,我管你們怎麼看我,哼!遲早有一點,我若當了權,一個一個的收拾你們!我要讓你們都在地上爬!我讓你們天天哀求着我,這羣勢利眼!”
“咚咚咚……”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誰?自己進來!”蘇里亞在牀上吼說着。
“是!”門果然在一推之下輕輕的開了,一個身影,從外面鑽了進來。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見來人正是自己的親信,蘇里亞稍微的放緩了一些語氣,問着說着。
侍從猶豫了一下,說着:“爵爺,這……這事情不太好說……”
蘇里亞現在也有着爵士的封爵,因此稱爵爺。
“不好說?有什麼不好說的?”蘇里亞立刻又怒了。
“您別生氣啊,聽我慢慢說……”侍從一見蘇里亞怒了,連忙將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聽完,蘇里亞的臉色,越發難看下來:“你是說,他們可能自己捲了錢跑了?”
“爵爺,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蘇里亞人雖然有些暴躁,並不是完全的廢物,他思索了一下,問着說着:“那個被搶的人,有沒有回他住的旅店?”
“這個……”
見侍從猶豫,蘇里亞還不知說着是怎麼一回事?
他氣得下了地,一腳踹了過去。
“笨蛋!連這個都不知說着去問一下,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人!”
“爵爺,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去問!”
見侍從爬起來,滾了出去,蘇里亞氣得坐在桌前,不住的生氣。
過了一會,那人跑了回來。“爵爺!已經派人問了,這個人沒有回到旅店,看樣子,是被處理掉了!”
“處理掉了,那他們還不回來?”蘇里亞一聽,憤怒的說着。
“爵爺,就是這個道理,既然處理掉了,那錢肯定到手了,怎麼還不回來!”侍從接了話:“這個人身上,肯定有着大批的錢財,那羣人見過什麼?一見到錢,可不就把什麼都給忘了嗎?”
“他們畢竟是外人,哪像我們,對您忠心耿耿!爵爺,您說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
“不如,這次您把事情交給我,我絕對不會背叛您!”這個侍從連忙說着。
“讓我好好想想……不行,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這樣,你派人在城裡找找,有什麼異動,隨時稟報我,知道嗎?”蘇里亞想了想,說着,他也有一絲敏銳的不祥預感,有些猶豫的說着:“對了,如果城裡找不到,就去城外找找,一時間,他們走不遠!”
古老的血脈,賜予他的家族敏銳的預感。
“是,爵爺,我一定把人給找到!決不會讓他們跑了!”侍從聽了,連連點頭,應說着。
其實蘇里亞倒不是窩囊廢,他也知道自己會派遣出去,但是要開墾新的領地,就需要錢,他手中卻沒有錢!
這就是爲什麼他如此作的原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