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大勇已經衝着狄天澤撲了上去。
在錢的誘惑下,他可謂也是拼了老命了。
狄天澤看了王倩一眼,竟然也學會了反擊,對着狄大勇說道:“這些錢我是不會給你的!給你,你也是拿出去賭!這麼多年了,你從來沒有養活過我,這些錢就當做是給我的贍養費吧!”
好麼,米小魚在一旁看着,異常的想笑。
贍養費?
沒給過錢?
說的跟真的似的。
他手裡的那些錢,不是都從她這裡“偷”走的嗎?到底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就好像那錢,是狄天澤自己賺來的一樣,竟然說得那麼義正言辭的。
米小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樣的場面讓她看着,的確是噁心。
王倩也在幫忙狄天澤,躲避着狄大勇的追趕和打罵。
米小魚就從旁邊,拿了一條毛巾,敷在了脖子上,開門走掉了。
多虧傷口不是很深,她只是感覺到了微微地疼意,不至於失血過多。
她真想學着這個地方的婦女們,去求上一卦了,是不是最近自己有特別多的血光之災。
在北潭裡這種地方生存的人,大概誰都會信奉點什麼東西。
反正一到什麼節日,出門就會看到在馬路旁邊三三兩兩集結着,燒紙錢的人,口中還唸唸有詞的。
又好像生怕別人聽了去,唸叨的東西都不知道是什麼。
還有人會把喝過的中藥渣子,故意的潑在人行道路上,說是過往的行人踩到了,就會把病帶走,得病的那個人就會好了。
米小魚有一次出門的時候,踩到了井蓋,狄大勇就不客氣地踹了她一腳,說是這樣可以解除晦氣。
就連踩到一個井蓋,都不行。
北潭裡,空有一個好聽的名字,住在這裡的人,都神經兮兮的。
天天做夢想着發財,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天上掉金子。
誰都不會把自己的財氣露在外面,整天小心翼翼地活着。
大概米小魚最近,經常有豪車接送,她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周圍的鄰居,都會對她指手畫腳的。
當然了,聽到耳朵裡的,都不會是什麼好話。
那些個金窩裡飛出了金鳳凰,全村人都會高興的生活,大概僅僅存在於電視中吧。
米小魚知道,自己差不多已經成爲了這裡的婦女們,茶餘飯後的消遣。
其實她已經習慣了。
自從她跟媽咪秦雪紅,突然出現在這裡的時候。
自從她們兩個人的行爲舉止,跟那些個婦女們絕對不一樣的時候,她們就已經變得很另類,很另類了。
走到哪裡都會被戳脊梁骨。
連狄大勇成爲了賭徒,都被大家說成了,是秦雪紅晦氣。
他們家一層樓上的鄰居,爲了不沾染這些晦氣,都在家門口擺放了各種東西。
比如八卦鏡啊,門神啊之類的。
當然了,因爲秦雪紅長得的確還是很有風韻的,也成了這邊婦女們炮轟的對象。
只要自己的老公多看了她一眼,絕對就是秦雪紅又在勾引男人了,這樣的話語。
這些都是米小魚想要離開這裡的理由。
她絕對要離開這裡,帶着媽咪。
暗暗地下定了決心,捂着脖子的手也微微用了用力。
一股鑽心的疼痛席捲而來。
她知道不能用太大的力,否則會出事情的。
沒辦法,她只能打了個車,回到了醫院裡。
當房子楚再次看到她的時候
,一點兒都掩蓋不住臉上的驚詫之色。
那長大的嘴巴,讓米小魚真的擔心,他的下巴會掉到地上。
“還沒見過你這麼倒黴的女人。”這是他給出的結論。
把她帶到了觀察室,發覺她的傷口並不是很厲害,他這才嘆了口氣,問道:“怎麼回事?看這樣子,像是利器所傷。難道林宇煥那個傢伙,還有這麼一面?”
說完,房大醫生就眯縫起了眼睛,各種腦洞大開了。
都說不經常說話的人,動起手來會很恐怖的,果然是這樣。他在心裡這樣想着。
米小魚慌忙擺手,說道:“不是的,不是他,呵呵。”
她尷尬地笑了一聲,這才說道:“是我後爹。”
房子楚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了。
他對別人的家事,並沒有多少的興趣。
好吧,如果這事兒是林宇煥乾的,他就絕對有興趣了。
幫她消了毒——實在是因爲她順手拿起來的那塊,看起來是黃色的毛巾,實則本體是塊白色的。
被消毒的時候,米小魚疼得齜牙咧嘴的,樣子一點兒都不淑女。
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滑落了下來。
房大醫生也沒在客氣的,默默地說道:“如果你不拿那塊毛巾的話,說不定用不着受這樣的苦。那毛巾是什麼?抹布?擦腳布?”
米小魚嚥了咽口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她怎麼知道啊,就是順手拿的,誰知道那毛巾到底是什麼。
半個小時之後,房子楚才處理好了她的傷口。
沒有到縫疤的程度。
不過他又拿出了藥膏,給了她一小罐,落寞地說道:“這麼一罐藥膏的成本價,要一萬二。你這兩天的功夫,就用完了兩罐。倒不說價錢的問題,主要是原料很麻煩,你還真是……”
米小魚嘿嘿地傻笑了兩聲,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本來想毒舌一番的房子楚,也瞬間沒了脾氣。
他只能嘆息一聲,自認倒黴。
誰叫他唯一的好基友,是林宇煥呢。
剛弄好了傷口,米小魚的手機就滴滴地響了兩聲。
是短信。
點開,來自於“美少年軒”。
想起這是他拿着她的手機,自己修改的,她就不由地笑了一下。
短信的內容是“聚寶齋,五點。”
她這纔想起,他說過,要找她的,還不讓林宇煥跟着去。
不過米小魚也清楚地記住,林大總裁說過的,不能單獨跟男人出去,那個男人的範圍,也包括他的表弟安逸軒。
好麼,事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米小魚努着嘴巴,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
說自己沒空?
還是說,沒出院?
但是見安逸軒這發信息準時的程度,應該是知道她已經出院了吧?
想了想,還真被她想到了。
她可以說,她又受傷了,現在悲催的在醫院麼!
反正她又受傷了的事情,是事實,也就不算是撒謊了對不對!
好不容易想到了理由,她得意的打開了手機。
然後就那麼看着,手機在手中,黑了屏幕。
老式的手機都不怎麼耗電,平常也沒人找自己,就住院期間跟秦雪紅通了幾通電話。
雖然她跟媽咪編造謊話的時候,也很緊張的,但是因爲秦雪紅很喜歡孩子,又在幫忙照看着小孩子,每次都匆匆地掛斷了電話,讓米小魚不用編造太久,這纔沒露餡。
好麼,一直沒有充過電的手機,終於在這關鍵時
刻,關機了。
她可憐巴巴地望向了房子楚。
房大醫生還以爲,那短信是林宇煥來查崗的呢,就淡定地說道:“現在都用智能機了,誰還用這種手機。我這裡沒有合適你用的充電器,不然你用我的手機回個電話去好了。”
本來是可以的,但是房大醫生的手機裡,竟然沒有安逸軒的號碼。
她悻悻地把手機還給了他,說道:“算了,我還是去找他好了,反正有些話,是要說清楚的。”
她這麼一說,讓房子楚也來了興趣。
話?說清楚?
這是剛在一起幾天,就要分手的節奏啊。
果然現代的愛情,都不長久的。
反正兩個人在一起,也太過於突然了,分手是必然的。
房子楚一副看熱鬧的心態,看着米小魚走到了VIP病房裡。
她戴着房大醫生給她的,防水脖套。
在不能低頭的情況下,艱難地洗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多虧病房裡,還留有她的幾件衣服,不然她真的就得穿着帶血跡的衣服去赴宴了。
她倒是無所謂,就怕路上碰到個警察叔叔,不放過她啊!
選了一件黑色的襯衣,上面帶着白色的大星星,襯衣很大,一直快要到小腿。
又挑選了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搭配在裡面,最後挑選了一條深藍色的高腰牛仔褲,一雙黑色的夾腳拖鞋。
黑色金鍊的LV小包包,很是低調。
站在鏡子面前,看了看自己的頭髮。
都不知道多久沒有梳理過了。
化了個淡淡地妝容,塗了個粉紅色的,當下很流行的口紅,看了看時間,她決定先去整理一下頭髮。
摘掉了脖套之後,脖子上白色的紗布有些顯眼。
米小魚出了門,到了屈臣氏,買了一盒可愛的創可貼,然後在商場的洗手間裡,對着鏡子小心翼翼地摘掉了脖子上的紗布,塗抹了一層藥膏之後,又貼上了可愛的動物創可貼。
橫着貼了三貼,才把傷口給遮住了。
隨便找了一家,從門口看起來就高大上的理髮廳,進門之後,就被兩個小哥拽着辦什麼VIP卡。
辦一張一萬五。
搶錢麼!搶錢麼!她又不是什麼闊太太!
所以在關鍵時刻,米小魚選擇了閉嘴。
不過她完全忽視了理髮小哥們的耐性,在幫她洗頭髮的時候,還一個勁的推銷着。
她也算是很有毅力的人了,她所有的忍耐能力,都來自於狄氏一家。
不管理髮小哥怎麼跟她插科打諢,她就裝作聾啞人,怎麼都不迴應了。
好不容易坐上了理髮臺,四十多分鐘之後,米小魚照了照鏡子,很是滿意。
果然高級的就是不一樣,隨便動動手,她的頭髮就變得不一樣了。
現在的米小魚,有了齊齊的劉海,但是那劉海有些稀薄,還被燙得彎彎的。
依舊是中分的很明顯,但是頭髮兩邊被打理得很好,還微微有了弧度。
可能是她今天化的妝,給了理髮師很大的靈感,這個髮型,是標準的日系髮型。
兩邊的頭髮往耳朵後面一抿,依稀可以看到額頭和濃濃眉毛的劉海,再加上她大大的眼睛,和粉紅色的口紅,米小魚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這跟之前那個邋遢的樣子,完全不是一個人啊。
人靠衣裝這句話不假,這髮型讓她的臉,都顯得小了,嫩了。
以至於一個人從她的身後經過,根本沒有認出她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