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安楠又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茶,“真心實意地跟我做朋友?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爲了抹黑我,讓那些人有機會寫那些不入流的新聞!”
“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司崇指了指一旁正在給丁曉岱倒茶的周翼揚,“喏,看到這個男人沒有,你真以爲我找他過來吃飯的?我就是找他來給我洗清嫌疑的!”
周翼揚聞言,手頓了一下,丁曉岱順着司崇的聲音看過去。
餘安楠勾了下脣角,“你洗不洗清嫌疑,現在不過都是個耍手段威脅人的小人!”
“咱們一碼歸一碼!”司崇一拍桌子,“當時,我可不知道他會安排人拍照片,寫新聞。我就知道咱們倆該進一個劇組了,想跟你聯絡聯絡感情而已。後來新聞出了,我也給你道歉了,你一個大男人,至於這麼小氣嗎?”
丁曉岱聞言,想起餘安楠那會兒爆出的緋聞,原來真是周翼揚安排的。
“一起拍戲而已,要什麼感情。”餘安楠不認同司崇的說法,“你對我安的什麼心,你自己心裡清楚。”
司崇氣的抓頭,“你以爲你國色天香還是怎麼滴?我對你安什麼心了?你把話說清楚!本少爺行得正坐的端,堅決不接受你往我身上潑的這盆髒水!”
丁曉岱本想勸幾句,周翼揚握住了她的手,向她搖了搖頭。丁曉岱看着情緒激動的司崇,怎麼感覺這個司崇一見到餘安楠,剛纔的得意神情全都不見了,就像個炸毛的刺蝟。
門被人推開,服務員們開始上菜,司崇坐下,一臉氣憤地看着餘安楠。周翼揚則是體貼的給丁曉岱夾了幾口菜,“多吃點兒,機會難得。”
待服務員一出去,司崇又開始挽袖子,一副要跟餘安楠打架的架勢,“你說清楚,我對你安什麼心了?今天你要不說清楚,就別想出這個大門!”
餘安楠看着他,不急不慢地問:“我說什麼了,看把你急的。你不是說,想真心實意跟我交朋友嗎?怎麼,你是不是想多了?”
司崇被他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伸出手指着他,“你……餘安楠,你別以爲自己文化高,就隨便欺負人啊。我可告訴你,我對你沒心思!我壓根兒就看不上你!”
“謝謝。”餘安楠不動聲色的夾了口菜,司崇被他一句謝謝氣的漲紅了臉。
餘安楠繼續說:“不過,我也就是個碩士,不算高學歷。當然了,比起花錢買大學證書的人,的確是學歷高了那麼一點兒。”
司崇氣的說不出話來,一副要吐血的表情。
丁曉岱悶頭吃飯,菜又陸陸續續的端了上來,司崇閉着眼睛揉着太陽穴,“你謝什麼謝?我買證書花你家錢了?不吃了,這頓飯本少爺不吃了!視頻,我現在就發到網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看來你果然是個小人。我真不該信你。”餘安楠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要走。
司崇氣的叫住他,“你給我站住!你說誰是小人?”
餘安楠勾了下脣角,“誰不守信用我說誰。”司崇聞言,氣的衝到他面前,丁曉岱嚇得連忙起身要去攔。
周翼揚按住她,“咱們就是來蹭飯,別的不用管。”
丁曉岱看着兩人隨時要打起來的樣子,遲疑地說:“這不好吧,一會兒司崇再咬了餘安楠另外一隻耳朵怎麼辦?”
周翼揚無奈地看她一眼,“你這胳膊肘可真會往外拐。”
“誰不守信用了?誰不守了!”司崇拿着手機,調出視頻,“喏,看到沒!本少爺現在就刪,你看着啊,我現在就刪!”
說着,司崇按了刪除,屏幕上顯示,“是否確認刪除”,司崇剛要點是,手指頓了一下,“被你氣糊塗了,我不能上當……”司崇話還沒說完,餘安楠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按了是。
司崇不敢置信地看着餘安楠,“你搶我手機?”
餘安楠又翻了翻,確定刪除了以後,把手機丟給他,“搶了,現在還給你。”說着,要往門外走。
司崇連忙拽住他,“等會兒,你還沒買單呢。”
餘安楠攥住司崇的手,勾了下脣角,“視頻都刪了,我當然不用買單。”
“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可是你說的!”司崇理直氣壯地看着他,餘安楠將司崇的手丟開,拍了拍身上被司崇摸過的地方,“我可從來沒說我是君子。”
說完,餘安楠推開門,走了出去。司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靠,這世界上居然有比周瘋子還不要臉的人!”說着,連忙追了出去。
無辜躺槍的周翼揚,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湯,終於找到能治司崇的人了。
司崇追到門外,哪裡還有餘安楠的影子,瞥見正要往包間裡送菜的服務員,司崇連忙笑着迎了上去,“那個問一下,還有多少菜沒做呢?能退嗎?”
服務員笑着看向司崇,“對不起先生,點了的菜都不能退了。”
司崇攥緊拳頭,好像看到了無數的人民幣從自己的頭頂飛走,該死的餘安楠,他要是不把這筆賬算了,他就不叫司崇!
丁曉岱見司崇一個人回來,連忙問:“餘安楠呢?”她還等着要簽名呢。司崇聽到餘安楠三個字就來氣,沒好氣地說:“死了!”
丁曉岱尷尬的抓抓頭,一旁的周翼揚將剝好的蝦子放到她的碗裡,“先吃飯,等到演唱會結束後,我帶你去找他要簽名。”
“真的?”丁曉岱驚喜的看向周翼揚,周翼揚看着她欣喜的模樣,笑着摸了摸她的臉頰,“真的。”
丁曉岱滿意的笑了笑,看到碗裡的蝦子,不好意思的抓抓頭,“我自己來就可以的。”
司崇用雙手捂住眼睛,“來人啊,把這對秀恩愛的給我拖出去!”
司崇那幾下,總共點了七十多道菜,菜還沒上全,丁曉岱就吃飽了。回去的路上,司崇靠在窗子上,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丁曉岱忍不住問:“餘安楠真的沒結賬就走了?”
想到餘安楠大言不慚地說,我可從來沒說我是君子。司崇氣的咬牙,這頓飯足足花了他五萬塊錢!鴻門宴!這絕對是鴻門宴!餘安楠的心思太歹毒了!
丁曉岱見司崇沒反應,小聲地問周翼揚,“他沒事兒吧?怎麼從餐廳出來就跟
魔怔了一樣?”
周翼揚直視着前方的路況,淡定開口:“別理他,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把餘安楠碎屍萬段。”
丁曉岱不由的又看了司崇一眼,就見司崇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丁曉岱後背一涼,忽然有點兒同情餘安楠。
再次見到餘安楠,是在餘安楠的校園演唱會上。演唱會晚上七點半正式開始,兩人下了班,在公司附近吃了晚餐,便趕到了演唱會現場。
演唱會門口到處都是拿着餘安楠畫報的粉絲們,而且大多都是年輕人,因爲是在Z大校園裡舉行,所以學生居多。
丁曉岱與周翼揚穿了情侶裝,而且是休閒風格的情侶裝,在人羣中一走,倒是很像一對校園情侶。
還沒開始檢票,所以人們都聚集在操場外面。丁曉岱看着熟悉卻又陌生的環境,視線落在不遠處的石墩上,不由的勾了下脣角,指了過去,“你看到那個石墩沒有?”
周翼揚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皺了下眉心,帶着她往石墩的方向走。
兩人站到石墩前,丁曉岱笑着看向他,“你肯定不知道,這裡其實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周翼揚詫異地看着她,“你是說,我們以前見過?”
丁曉岱點點頭,鬆開周翼揚的手,站到他的對面,模擬着自己推自行車的畫面,笑着說:“當時我來Z大找我哥哥,不小心迷路了,正好看到你在操場上踢球,等你踢完之後,我就心不在焉的推着自行車走……結果,就撞到了這個石墩上。”
周翼揚卻沒有什麼印象,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在他的記憶中,七年前,他並未見過丁曉淮的妹妹。丁曉岱指着那個石墩,做出被石墩撞倒在地的動作,接着仰起頭,“當時我留了好多鼻血,正好你走了過來……有沒有印象?”
周翼揚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丁曉岱看着他茫然的表情,心裡有些失望,但是很快被她掩去。她藏在心裡最美的畫面,只不過是別人生命中一個不經意的瞬間。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現在,她卻可以握着他的手,將畫面講給他聽。
“你給了我毛巾,還幫我擦了鼻血。”丁曉岱回到周翼揚身邊,握着他的手,“對我而言,那個時候,你簡直就是天使。”
“記得那麼清楚?”周翼揚側頭看她,黑眸中帶着幾分戲虐,“不會從那個時候,你就已經喜歡上我了吧?”
丁曉岱被他看的紅了臉,小聲道:“小姑娘不懂事,有幾個不喜歡帥哥的?”
“那大姑娘現在懂事了,還喜歡嗎?”周翼揚故意逗她,丁曉岱擡起頭,笑着看他,“當然喜歡,可惜當年的帥哥,現在卻不一定是帥哥了。”
看着她眼中得意的神情,周翼揚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頰,“我發現,你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丁曉岱笑着躲開他的手,“這叫什麼來着,名師出高徒。”
燈光下,丁曉岱的臉上映着柔和的光亮,五官變得不再那麼清晰,周翼揚看的有些出神,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誰。
這場盛大的演唱會是爲丁曉淮而準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