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梓昕不敢見席天承。..
她害怕自己不受控制的時候傷害他。
那個笨蛋一定會自願受傷的,所以她不要見他,只要不見他,就不會受到傷害了吧?
歐梓昕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絕對不踏出房間門半步,不跟任何人說話,不見任何人,這樣就好了吧?
外面的陽光很亮,溫暖得有些刺眼。
歐梓昕坐在落地窗邊,靜靜地看着外面的陽光,而這時,蘇言敲門走了進來。
手裡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一些飯菜,除此之外,他身上的淨白隔離服的口袋裡,還放着一個針劑。
“言爸爸?”歐梓昕努力地讓自己笑着。
“來,吃飯!”蘇言將飯菜在她的身邊,“照顧好自己,嗯?”
歐梓昕點點頭,端起飯,吃了一口,眼淚便忍不住掉了下來。
這是阿承做的。
這種味道,她是最熟悉的。
皮蛋粥肉粥,還有這些菜,都是他親手做的,雖然比以前好吃很多,可是她還是在第一口的時候便辨認了出來。
這個笨蛋,她傷害了他,而他居然還在關心着她。
歐梓昕留着眼淚,將飯菜大口大口地都吃進去。
一直把所有的飯菜都吃進肚裡,歐梓昕才放下碗筷,然後一邊擦着自己的嘴巴,一邊轉頭看向蘇言。
雖然臉上帶着眼淚,可是臉上卻帶着燦爛的笑意,“言爸爸,你幫我告訴阿承,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讓他不要擔心!”
蘇言點頭,只默然地遞給她一些紙巾,讓她把眼淚擦掉。
歐梓昕將臉上沒出息的眼淚都擦掉,她不要頹廢了,她要快樂的活下去,因爲如果她不開心,會有一個笨蛋比她難過好幾倍的。
蘇言伸手,拉過昕昕的手腕,爲她把脈,“昕昕,你很快就會沒事的。”
歐梓昕點點頭,“我相信天底下沒有言爸爸應付不了的病!”
蘇言笑了笑,然後拿出準備好的針劑,用酒精球在她胳膊上擦了擦,然後將針劑裡面的液體注射到她的身體裡,“這個是延緩病毒發作的藥,以前爲了你佳濘媽咪特意研製的,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
歐梓昕嘆息,“我不是中了降頭嗎?”
“所謂的降頭,也不過是一種細菌而已,”蘇言爲她摁住胳膊上的針孔,“名字那麼嚇人,其實也不過就那樣了。”
“所以言爸爸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嗯!”蘇言點頭,“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出辦法的!”
歐梓昕相信蘇言,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可以難倒他。
席天承的身體在半夜的時候便發起了高燒,身體冷熱交替,不過這點難受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不需要吃藥,只要熬過去就好了。
“喝水麼?”身邊,歐慕瑄將一杯水遞給他。
席天承接過來,仰頭把一杯清水全部都喝了下去,“伯父,你去休息吧,我沒事的。”
“你伯母讓我來照顧你,不然你以爲我願意來麼?”歐慕瑄寧死不肯承認他是關心這個混賬的。
席天承笑了笑,“那既然這樣,我能不能問你一些問題?”
“你問!”歐慕瑄坐在牀邊,靜靜地回答。
“爲什麼你總是反對我跟昕兒在一起?”席天承靠在牀頭,吃力地說着,“除了複雜的身世之外,我還有什麼是您看不順眼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只是不想讓她那麼快離開我,”歐慕瑄嘆息着說,“而且,我也不瞭解你,不知道你對昕昕是一生一世的愛,還是三分鐘熱度的喜歡,要知道,她那麼漂亮,又那麼有才華,多的是男人爲她傾倒。”
誇起自己女兒的時候,歐慕瑄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客氣,他覺得自己的女兒真的是這麼優秀的。
席天承仰頭看着天花板,忍受着身體的不適,“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你明白,總之,我是真的愛昕兒的。”
“我相信,”歐慕瑄轉頭看着他,“我可以看得出來,不然你不會放低身份來故意討好我。”
“所以你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席天承雙目放光。
“這麼說,你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席天承有些興奮地說着。
“我從來就沒有反對過你們,只不過我只是一直在考察你而已,”歐慕瑄嘆息,“現在看來,我女兒選人的眼光還不錯。”
席天承坐直了身體,“你承認我了?那我可以叫你岳父大人了麼?”
歐慕瑄用非常鄙視的目光看着他,“如果你能順利活下來的話,隨便你怎麼叫。”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死的!”如果他死了,那麼誰來給昕昕幸福呢?所以他怎麼會捨得死呢?
等他的身體恢復了,就找昕兒結婚,哪怕是先領證呢,總是一定要把一輩子的事情先辦了再說。
等林燃和凌亦楓離開客廳之後,林燃喝下了第二杯藥。
口很渴。
就算已經喝水喝到撐了,但是還是像喝水,身體上的所有水分像是被蒸發了一樣,一直想要不停的喝水。
然而,明明渴得要命,身體卻在不停地流汗,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了,甚至都已經可以往下滴水了。
“何老八,這也是正常的現象嗎?”林燃一邊喝水一邊問着。
“你坐地上,”何舒幽幽地說着,“坐地上喝水。”
林燃立刻聽話地坐在地上,“這樣就可以不渴了?”
“不,你身上那麼多汗,會弄髒我的沙發的!”何舒用陰森森的語氣說得非常鄭重。
“……”林燃鄙視他,“我都這樣了,弄髒你的沙發怎麼了?”
“沒錢換!”
“我給你換!”林燃幾乎要咆哮了,“何老八,你這個小氣鬼!”
何舒起身,找出一張名片,遞給他,“這是一家傢俱廠的電話,現在就買吧,這樣你就可以睡沙發了。”
“……”林燃憤怒地瞪着他,“你連一個沙發都捨不得買!?”
“沒辦法,我又沒有經濟來源,每一分錢都要省着點花,所以自然不能大手大腳!”何舒說得理所當然,“趕緊打電話吧!”
“大半夜的我打什麼電話!?”林燃將名片扔到一旁,“不過我很奇怪,你都沒有工作,你哪裡來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