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翩然期初還很納悶呢,結果墊腳一看,這才恍然大悟。
勾爾淳已經清醒了,半躺在病牀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顯得文靜而柔弱,脖子上纏着一層紗布,沁出淡淡的血漬,長髮披肩,水眸羸弱,整個氣質都透着一抹楚楚可憐的,嬌柔萬分的感覺。
而林嘉鴻則坐在病牀前,他的手裡端着一碗大骨湯,每舀一勺,就在嘴巴旁吹口氣,試了試溫度,確定不燙了,這才小心翼翼的送到勾爾淳的嘴邊,看着她把骨頭湯喝下。
一口一口的喂着,舉止溫柔,不厭其煩。
直到一碗骨頭湯全部被勾爾淳喝完,林嘉鴻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將她的小手塞到了被子裡,又掖了掖被角,輕柔的說道:“好好休息一晚,別多想了,明天就能出院呢,嗯?”
他轉身準備離開,衣袖卻被勾爾淳給揪住了,緊接着,他的耳邊,便傳來了她羸弱的聲音;“你都知道了?”
林嘉鴻不解的扭頭:“知道什麼?”
“孩子……”
林嘉鴻一怔,壓根沒有想到勾爾淳會在此時提到孩子的事,他的目光,漸漸的轉向了她平坦的小腹,雖然有被子蓋子,可說不上來的,一想到那裡孕育着一個小肉糰子,是他的骨血,林嘉鴻清冷的目光中,竟多了一絲柔軟。
勾爾淳見他沉默不語,心裡就特別的難過,她垂了垂睫毛,掩蓋住眼底淚光閃閃,語氣中,佯裝着一抹若無其事的無所謂:“其實你大可不必那麼擔心的,我從來就沒想過要用孩子來逼你做什麼的。”
“回來的這幾天,我已經想通了,強扭的瓜不甜,你若對我沒有感情,強行的把我們拴在一起,只會令我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惡劣。”
“嘉鴻哥,其實,我挺懷念我們以前的日子的,我還記得我去法國旅遊的時候,你還當過我的導遊,陪我一起遊了塞納河,那時候我們的感情真純粹,也真好……”
說到這,勾爾淳撓了撓頭,卻在不經意間,用小手指劃掉了眼角溢出來的淚水,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她的嘴角是彎着的,卻笑得令人心疼。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繼續說:“至於孩子,你大可不必在意,他是我的,不管外界怎麼議論,我媽和我哥怎麼反對,我都會堅強的把他生下來,把他養大成人的。”
“我這兩天,連寶寶的名字都想好了,如果是女孩,就叫勾憶,回憶的憶;如果是男孩,就叫勾逸。”
“小名的話,就叫絲絲……”
勾憶,絲絲……
九月四號,星期四,他們的回憶。
孩子,卻姓勾。
林嘉鴻看着勾爾淳淚光閃動,澄清的眼眸,像是陷入了某個留戀的回憶和美好的憧憬,說不上來的,他的心臟,就像是被什麼重物狠狠的捶了一下,悶悶地疼。
鬼使神差,他突然開口:“孩子,我要!”
勾爾淳猛地的就瞪大了眼:“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