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夜辰夕的辦公室被安排在了頂樓,所以這個樓層基本上是沒有什麼人的,門口也只有蘇小甜一個人站在門口來來回回的踱步着。
蘇小甜抓着那一份資料的手也逐漸的收緊,莫名的緊張,半天沒能敲門,就那麼在門口遲疑猶豫着。
她確實是想不通,夜辰夕爲什麼好好的要來這裡做什麼臨時教授,他明明是那麼忙的一個人。
她當然不會自戀的認爲夜辰夕是爲了她來的,這不像是這個男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蘇小甜咬着手指看着面前的這扇門,就是死活敲不下去。她只要想到和夜辰夕面對面,就感覺緊張又手足無措。
而她不知道,她在門口的所有狀態和表情,全部都被辦公室裡面的夜辰夕所看到。他就靠在辦公桌邊上,一手揣兜,然後眸光深邃的看着旁邊電腦屏幕上的畫面。
蘇小甜就站在門口,已經有足足十分鐘了,看的出來,她不太想進來。時而發呆時而毛燥,然後一會兒伸出手準備敲門一會兒又把手放下,就那麼來來回回的進行着。
她的表情,他也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的,而他就那麼看着她的所有神態,彷彿要把離開的這麼多天的全部補回來一樣的貪婪。他這才體會到了,他的人生之中,註定是不能失去這個女人了。
兩個人就這麼隔着一道門,這樣互相關注着對方,一道門的距離,卻彷彿像是千萬里路一樣的遙遠。
其實他在等,在等她可以走向他,所以就那麼沉默的看着。
蘇小甜站在門口,在給自己心裡做了很多思想之後,終於鼓起勇氣,深呼吸一口氣,然後伸出手敲了敲門。
終究是要面對的不是嗎?她和他之間,終究還是要面對面一次,把過往的事情全部都解決一下的。
還有離婚的事情,也應該正式的面對面的談一談的,雖然只是他口頭上說離婚,但是還沒有籤協議,到現在他們還是婚姻關係。
扣扣扣……
聽到這一聲敲門聲,夜辰夕眸光亮了一些,然後瞬間看向門口。
“進。”
咔……
門被從外面推開,那個瘦弱的身影進入他的眼簾,她真的很瘦,儘管,現在是冬天,穿的很多,但是也可以看到她那瘦弱的身軀,依舊纖細的讓人心疼。
蘇小甜躲避着夜辰夕的目光,然後緩緩走到了他的辦公桌面前,將懷中的一些資料都遞給了夜辰夕,“這是你要的資料,全部都在這裡了,你抽時間看一看吧。”
至始至終,蘇小甜沒有正視夜辰夕那雙漆黑深邃的眼,她不敢,她怕看到那雙眼睛,自己所堅持的一切,都會動搖。
這樣一雙眼睛,在過去的時間裡面,動搖過她很多很多次。也讓她受過很多次傷害,所以她沒有勇氣了,真的沒有了。
夜辰夕沒有看那份資料,而是一直用那雙深邃無垠的眸看着面前的蘇小甜,本來他也並不是想看這些所謂的資料,只不過是想借此,而見見她而已,一切都是藉口罷了。
“爲什麼不敢看我?”他問出聲。
在安靜的辦公室內,似乎能震顫人心。
蘇小甜的手緊了緊,喉嚨有點澀澀的疼,好一會兒,她才緩緩擡眸,平靜無波的看着面前氣質冷漠清冷的男人。
第一次,用這樣一種目光去看他,好像是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人一樣。
“那請問,夜教授還有別的事情了嗎?”蘇小甜叫他夜教授,無形之間便拉遠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夜辰夕就那麼看着蘇小甜那白淨的小臉,她做出這種冷淡表情的時候,真的很讓他覺得難受。
“怎麼不問問我爲什麼會在這裡?”他喉結上下動了動以後,才聲音低沉的問道,黑眸至始至終都是凝視着她的。
蘇小甜心中雖然好奇,但是卻不會問出口。
“這是你的事情。”她冷淡的說着。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些話語之中帶着一種賭氣的意味。
對於離婚這件事,她其實心裡真的很不好受的。
夜辰夕眸色動盪一下,然後像是失望一般的垂下烏黑的睫羽,“我以爲你會在乎。”
在乎?她爲什麼要在乎?他們現在不是已經沒有關係了嗎?爲什麼要在乎這種事情?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們就來談一談離婚的事情吧,關於離婚協議,你……”
“你真的想離婚麼?”
蘇小甜原本想要談一談離婚協議書的事情,是由誰來擬,可是卻被夜辰夕突然這麼一句話給打斷了。
她怔住,擡起頭對上夜辰夕的目光,和他對視着,兩個人隔着不到兩米的距離,彷彿很近,真的很近,又彷彿很遠,遠的讓各自都觸摸不到對方,一切都是虛幻的一般。
就是這樣一句話,讓蘇小甜的心臟,再次的震動,她真的想離婚嗎?
這個問題……
她自己想過無數次,但是想與不想,不是都得做出這樣的決定嗎?這就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命運,從一開始,到她開始喜歡他的時候,都是一種錯誤。
如今的她,是已經深刻的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在他們之間,並不是想與不想的問題,而是能與不能。
“現在的問題並不是這個吧,如果你不方便,那麼離婚協議書可以我來準備。”
蘇小甜冷靜的不可思議,好像真的不在乎一樣,實際上,她也不過是在逞強罷了。
夜辰夕因爲蘇小甜的這句話,眸色漸深,“你,就那麼討厭我?你真的就沒有喜歡過我一分?哪怕一點?”
他的目光太過的犀利,也太過的咄咄逼人,好像在無形的逼迫她一樣。
蘇小甜忍不住心虛的目光閃躲一下,她承認她是喜歡這個男人,但是他們不適合,這也是事實。
“抱歉,並沒有,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嗎?”她反擊。
這樣一句話,讓夜辰夕抿了抿薄脣,眸色也暗淡了幾分。 確實發生了那麼多事情,都是他在傷害她。她怨恨他,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