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你已經達成了第一步。”
這一次，GM發出的是真正的聲音：“但是我必須提醒你，現在你身上所擁有的力量，也幾乎都隨着剛纔的爆炸釋放了出去。”
“沒關係。”陳小練虛弱地擺了擺手：“力量的種子仍舊在我體內，只需要運轉一段時間就能夠恢復了。先讓我……休息一會。”
陳小練閉着眼睛，整個人放鬆下來。
“但至少來源於奇點的那部分力量，你是永遠失去了的。根據我的測算，就算你完全恢復過來，綜合實力也會下降到原本的60%以下，甚至可能更多。”
“無所謂。”陳小練沒有睜開眼睛。
純粹的力量，在未來和辰這傢伙的戰鬥中，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決定勝負的，是對這個世界本質規則的理解。
就像在剛剛結束的洛杉磯副本中，陳小練能夠改變阿德里克的BOSS身份，能夠將他體內的主宰胚胎取出，能夠改變僵龍技能造成的結果，所依賴的並不是自身的力量，而是靠着閱讀世界代碼的能力。
更何況，一個運轉起來的奇點，一個新的零城，在他未來和辰的談判中是不可或缺的。
GM不再說話。
陳小練休息了一會，感覺身體裡被抽空的力量恢復了一些，才緩緩睜開眼：“好了，現在該是我們設置這個新零城的時候了。剛纔控制奇點爆發的時候，你現在應該擁有了掌控這個空間的權限了吧。”
“是的。你提要求，我來執行。”
“那麼……讓我來模仿一下那個著名的場景吧！”陳小練嘿嘿笑了起來，挺直了身軀，換了一個莊嚴肅穆的語調，在虛空中大聲道：“首先，要有光！”
旋轉着的混沌中立刻放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奇點所在的空間得藏起來，就像長生殿一樣。”陳小練想了想，繼續道。
奇點旋轉了一下，消失在了原地，但周圍的空間卻依然故我。
“地面，還有重力。”
下方出現了一片茫茫的白色大地，陳小練輕飄飄地落在地面上，滿意地點了點頭：“行了，就先這樣吧。”
“這就是你的新零城？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空間？”GM奇怪地問道。
“當然不會。”陳小練笑笑：“裡面的佈局，我打算複製原來零城的模樣。但我記不清那麼多，所以，就交給阿德里克他們吧。”
“阿德里克？”GM的聲音有一些驚訝：“你重新建造零城，難道是爲了讓他們進來？”
“怎麼？不可以麼？”陳小練挑了挑眉毛：“這是我建的地方，我想讓誰進來，就讓誰進來！別說是阿德里克了，我就算讓所有的覺醒者都進來，那也是我的權力！”
“讓所有的覺醒者都進來？”GM沉默了片刻：“陳小練，你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我。”
“被你給看出來了啊。”
陳小練嘿嘿一笑：“是的，我還有更遠的計劃。並且……還掌握着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說實話，這種感覺真的不錯。”
“什麼不錯？”
“剛成爲漏洞者的時候，我眼裡幾乎所有人，都比我知道得更多，而且還偏偏一個兩個，都喜歡對我打啞謎。”陳小練有些感慨地笑着：“你也好，傘先生也好……那時候在我眼裡，你們都是大佬，都知道近乎一切的真相，但就是不肯爽爽快快地全部告訴我，而是要我去想，去猜，去找……
不過現在，我們之間終於逆轉了！我對世界的‘真實’的瞭解，已經超過了你這個GM。並且我還可以選擇……不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答案。這種感覺簡直棒極了！”
“居然在我面前拿架子？”GM輕輕哼了一聲：“你難道不怕我拒絕與你的合作？”
“你不會的。當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你絕對不會拒絕。”陳小練自信滿滿地搖頭。
“陳小練，你膨脹了……”
……
高空中，一架小型飛行器正在急速飛行。
駕駛飛機的是多多羅。阿德里克坐在後艙之中，低垂着頭，彷彿一座凝固了的雕像。
自從乘上了飛行器之後，他就再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挪動過半分。
剛纔副本里發生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之外。
陳小練究竟是怎樣擁有了現在這樣可怕的力量？
而他……說要讓自己幫忙，又指的是什麼？
那枚通訊器一直捏在他的手裡，整個表面都已經被汗水打溼。
“團長？”
一直沉默着的機艙內，突然響起了多多羅的聲音。
“團長，巴斯剛剛對我們報告，基地的補給已經快見底了。”
阿德里克擡起頭，看見的是多多羅臉上的憂色。
零城被入侵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了。雖然撤退之前簡單地進行了一些準備，但撤離人員的儲物裝備中還是以裝備和設備爲主。
雖然原本每個人都會隨身帶着一些口糧，但也禁不住這麼長時間的消耗。尤其撤離的人員中，很多都是外圍團隊的成員，他們的儲物裝備等級不高，空間有限，本來也沒有能力裝上太多的東西。
在冰天雪地的南極大陸上，只要有足夠的能源，清水倒是無窮無盡，但食物卻沒有什麼太多的來路。
這些日子以來，臨時基地周圍的企鵝都已經被吃得快絕種了。
“還能支持多久？”阿德里克點點頭。
“大約……一個禮拜。”多多羅飛快地回答道：“巴斯剛纔在通話中說，他已經規劃好了兩種方案，一是派遣少數人離開基地去搜集食物，目標是南非和阿根廷。另一個方案是……開放基地禁止外出的命令。現在只等您的決定了。”
“第二種暫時還不可行。”阿德里克搖了搖頭：“我們現在的實力恢復程度還不足夠。現在取消禁令，很大可能會導致其他覺醒者團隊甚至玩家發現我們的存在。”
說到這裡，阿德里克又開始頭疼。
這半年來，零城的殘餘人員中也時不時都被系統抽中，必須強制參與副本。而阿德里克每一次都親自上陣，陪同他們前往參與副本，目的就是保證無論副本勝利與否，都不能讓其他的團隊得知零城殘黨的下落。
與其說是保護，其中押送的意味倒是更大一些。
畢竟當時撤離零城的人員中，戰力強悍的資深者並不算多，大部分都是負責管理維護零城的後勤人員。
雖然說這些人也都是覺醒者，都經過了強化，但就靠這些數量的人員，很顯然不可能抵擋得住整個覺醒者世界的獵殺。
但如果在洛杉磯副本中得到的外星基因能夠得到保留的話……現在他們哪裡還需要在意這種事情！
“是的，我也是這麼想的。”多多羅點頭，伸手入懷：“派出籌備食物的人員名單我已經……”
一陣通訊器的蜂鳴聲突然響起。
阿德里克的表情沒有變，但眼神卻一瞬間閃爍了一下。
“團長……？”
多多羅望着阿德里克手裡的通訊器，緊張地嚥了口口水。
阿德里克沉吟一下，拿起通訊器接通。
“阿德里克？我是陳小練。”通話那頭，陳小練的聲音很簡練乾脆：“長話短說，我有一個地方安置你們的人。”
“說具體點。”阿德里克沉吟了一秒：“什麼樣的地方，位置在哪裡，以及最重要的問題，我爲什麼要信任你？”
“我知道你現在還不信任我，所以我沒問過你在哪裡，也沒打算去找你。”陳小練笑笑：“給你個地址，你來找我。我會讓你親眼看到的。”
說完，陳小練報出了一個地址，就結束了通話。
阿德里克放下通訊器，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會不會是……陷阱？”多多羅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會。”阿德里克想了想，搖頭：“以陳小練現在的實力，如果想殺我，之前在副本中就可以了，沒必要等到現在。”
“好……吧。”多多羅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那我們這就掉轉方向？”
“不。”阿德里克的回答卻出乎多多羅的意料：“我一個人去。你繼續保持航向，回基地。”
“什麼？”多多羅一愣，阿德里克就已經掀開了艙門。
高空中的強烈氣流立刻捲入了機艙內。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出了什麼問題的話……”阿德里克想了想，扭頭對身後的多多羅道：“基地由你負責帶領。以後在任何地方，不管是副本內還是副本外，遠離陳小練和他的團隊。”
“我明白。”多多羅緩緩點了點頭，望着阿德里克跳出了艙門。
一架小型飛行器被取了出來。阿德里克輕輕跳進了機艙之內，發動引擎，劃出了一道凌厲的弧線，向着另一個方向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