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鐘,雷擎佑僵硬着身體,推開了軍區別墅的大門。
“首長,我扶您進去……”
警衛員上前想要攙扶着他,卻被他一掌推開,低沉暗啞的嗓音命令道。
“都回去,不用管我。”
“首長……”警衛遲疑道。
他也是爲難的厲害,首長可是一身的傷,又偏偏不願意去醫院,只一心要回這裡,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他真的負不起這個責任啊!
可是他這位首長的性子,決定的事誰敢攔着,
雷擎佑眉頭擰起,語氣中有了一絲冷意,他極力忍耐着身體傳來的絲絲抽痛,堅毅的眉頭緊緊擰起,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凜然。
“執行命令。”
“是!”
警衛員一個激靈,忙低頭遵從命令,沒辦法,誰讓首長的風格就是這樣。
在首長面前,所有的命令在下達完成的那一刻,必須執行到位。這也是他們多年以來培養的習慣和本能。
雷擎佑憑藉着超人的能力,摸索着打開了門,隨即進入家中。
一直以來用超強的毅力支撐着的身體,一下子彷彿被抽離了靈魂一般,劇烈的疼痛襲來,他面部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身體的肌肉在生理性的微微顫抖。
此時的傅晴正在夢中,和一羣花枝招展的女人搏鬥。
驚嚇中,她的胳膊一個揮動,手邊的平板從沙發上掉落,摔到了地板上,發出急促的嘟嘟聲,電量不足。
傅晴被動的從睡夢中驚醒,但巨大的倦意讓她的身體拒絕醒來。
她閉着眼睛,細白柔嫩的手輕輕地撫上額頭,腦袋有點脹痛的感覺。奇怪,怎麼會做這種夢呢!難道被白天在醫院裡發生的事嚇到啦?
睡夢中驟然醒來,她的思緒有些渙散,睫毛微微顫動卻不肯睜開眼睛,心裡覺得非常迷茫。
這個夢是不是在意味着什麼她還沒有明白的東西,就像是電影裡的那樣,夢境總是有些隱隱約約的暗示的。
就在這時,忽然有腳步聲傳來,悉悉索索的。
聲音有些凌亂,彷彿喝醉酒的人誤闖入了房子裡一樣。傅晴澄澈的大眼睛,在黑暗中忽然睜開,心中警鈴大作。
她不是沒有經過事兒的小女生,這種情況下,十有八九是小偷,還有一成的可能性是雷擎佑。
不說小偷爲什麼會膽大包天敢到軍區別墅動手,就說雷擎佑,作爲房子的主人,爲什麼還要鬼鬼祟祟的,這也根本不是他的風格啊?
傅晴緊繃着身體,屏住呼吸,躺在沙發上一動都不敢動,在心中做出了最壞的打算。
“撲通!”
一個沉悶的聲音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空氣中忽然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兒,傅晴忽然一個激靈,坐起身來,不會是雷擎佑出事了吧?
連忙爬起來,光着腳跑到旁邊打開燈,回頭一看,果然沙發所在的不遠處,雷擎佑高大的身軀,此刻正狼狽的跌倒在地板上。
頭髮被汗溼,一綹一綹的貼在額頭上。整個人彷彿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打着擺子顫抖着。
傅晴慌忙走上前去,蹲下身用手托起他的臉。
面色蒼白,雙眼微閉,呼吸有些急促,而且身上傳來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一個巨大的疑問襲上傅晴的腦海。
天啊,這個人真的是,之前還好好的將她送回家的雷擎佑嗎?
她輕輕的拍了拍他棱角分明的臉,就算是蒼白虛弱,也依然英俊的讓人想要撲倒。
“喂,雷擎佑,首長大人,你還好吧?”
傅晴想要將人扶起來,但是卻感受到了手掌的溫熱下,雷擎佑肌肉的顫抖,那是一種不可控制的抖動。
再加上她得到的所有信息,讓她迅速做了一個判斷。
傅晴的小手迅速果斷地扒開雷擎佑的衣服,就算是作爲醫生,面對了各種形形色色的病竈傷口,可當眼前的景象出現在傅晴面前,她仍然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種血淋淋的場面,還是讓她忍不住萬分驚訝。
雷擎佑這種用着強大身份,變態武力值的人,居然能夠遭受到這樣的待遇,而且,聯想到今晚,他被父親召回家,其實在傅晴的內心中有了一個合理的推測。
她再次低下頭,將視線掃過去,眉頭忍不住緊緊地皺了起來。
只見肌理分明的肌肉上,一條條的鞭痕。脊背上更是嚴重,連之前快要癒合完全的傷口都一道道綻開。
皮開肉綻的紅痕,帶着翻着皮的受傷肌膚,正赤果果的展現出肌膚的主人收到了嚴重傷害。
她輕拍了一下,換來他痛苦的悶哼聲,雷擎佑整個人都已經身處於半昏迷狀態,傅晴不知道他一個人是怎麼回來的,居然能夠以這樣一種狀態,回到了家直到倒在了家中的地上。
“喂,雷擎佑你還醒着嗎,你還好吧!”
傅晴語氣溫和中透露着一點急促,對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人,輕聲叫道。
語氣中有些焦急,雖然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從雷擎佑現在所呈現出的狀況來看,一定是極其糟糕的事情。
作爲醫生,看到患者非但沒有好好的保養自己的傷口,而且還把自己的身體糟蹋成這個樣子,心情一定是又無奈又糟糕,可是怎麼辦?
人已經昏迷過去了,有再多的意見只能忍着。
父傅晴認命的嘆了一口氣,死命的將人托起來,從地板拉到牀上。
隨後她自己都有些震驚了,直她剛纔是使用了怎樣一股勁兒,纔將這個將身高接近一米九,身上全身鐵塊般肌肉的男人,用自己那小身板扛,扛得過來。
伸手小心翼翼的扒掉雷擎佑的外套,傅晴自己細細地觀察了一遍傷情,迅速的做出了判斷,將自己的醫藥箱拿出來放到牀邊。
由於創面較大,所以普通的消毒,已經跟不上身體所需。
“沒想到您雷大首長也有這麼任人宰割的一天……”
傅晴感慨着,伸手了摸上雷擎佑的額頭,果然如她所料,溫度在逐漸上升。
這種情況下,爲了抑制發燒和他身上的傷口惡化感染,只有打消炎針了。當然最好的選擇是去醫院,可雷擎佑寧願忍着疼也要堅持回來,他本來自然是不想要去醫院的。
讓傅晴沒想到的是,配好了藥水,拿着針劑的她,卻遇到了最大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