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樣深沉的夜,還未入睡的人,不止他們。
雷鋒雲神色凝重,看着眼前的一疊資料,最終冷哼了一聲,起身重重的推開椅子!
他徑直走到窗邊,手中拿着一支菸。
秘在身後小心的提醒着,“首長,醫生交代讓您少抽菸……”
“少抽菸又不是不抽!閱理解能力不夠?”
雷鋒雲一句話把秘堵得死死的,眼睜睜的看着他點燃了那支菸,隨後深深的吸了一口。就在秘覺得挫敗的時候,只見雷鋒雲有些惱怒的將煙暗滅,還重重的捻了幾下。
秘瞬間有一種,那裡被捻的是他的頭的錯覺。
“資料上寫的,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啊。”雷鋒雲低聲說了一句,心裡的滋味有些複雜。
他原本以爲從田雨柔那裡得來的消息,能有什麼,不過是女人之間那點小心思罷了,沒想到事情背後還有這麼大的隱情。
他們這種人家,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身家清白,身家清白!
可是看看這都是什麼,
偷生下來的孩子?收養?爲攀附權貴不認養父母?脫離攀附家庭?不認親生父母?
和姐妹搶奪男人撕逼?和繼承人的兄弟牽扯不清?
他還真的有些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夠將這些負面的條件通通沾上,這樣一想,能夠吸引的他那傻兒子也不是什麼說不通的事了吧。
秘謹慎的觀察了下他的神色,有些小心的回答道。
“基本上是屬實的,由於時間關係,有些她成長中的小細節都不可考了,畢竟……那樣輾轉過幾個家庭……”
“砰!”
雷鋒雲將厚厚的資料摔到桌子角,秘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果然,這是首長認定的印象,並且不可接受。
“您別生氣,我覺得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秘將資料整理好,放置到原本的位置,“擎佑只是一時被迷了眼,年輕的男人嘛,或多或少都會有這種經歷的,等這段時間過了,就好了。”
“哼,那是你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雷鋒雲冷哼一聲,想起自己才得知的消息更是怒火滔天。
他這個做傅晴的,居然現在才知道,兒子是已婚!
他們已經結婚了!
既然結婚了,那麼事情就比較麻煩了,他的兒子雖說不親近,但脾氣性格他還是瞭解的。如果是年輕男人的衝動,根本就到不了結婚的地步。
聽說還是他兒子主動的,真是……
雷鋒雲不耐煩的踱步,感覺手有些發癢,恨不能將雷擎佑拉回來打一頓,這麼不爭氣!
事情的確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如果這樣都不行,那麼他也不知道要用什麼辦法,必須要把危險概率降到最低!
他擡眼看了一下還在等待自己發話的秘,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行了,你先去吧。”
這種家醜怎麼能外揚!
秘點點頭,沒有再開口,因爲他想知道,首長的心情已經糟糕都一定程度了,這種時候,就要乖乖的夾着尾巴,首長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打開門,一個姣好的身影出現。
“這麼快就走啊?連杯茶都不喝?”
雷夫人端着茶點出現在門口,溫柔和善的打着招呼。
秘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夫人和首長之間的神色,臉上堆滿了笑,彎着腰致意道,“真是多謝夫人的款待了,不巧在下還有事要忙……”
“哎呀,你們這些秘就是忙的很,我要告訴老雷給你們少派點工作。”
雷夫人一副深有所感的樣子,讓秘更加的感激涕零了。
“夫人客氣了,這是我分內的事,您太客氣了。”
“咳!”雷鋒雲重重的咳了一聲,秘的甚至禁不住抖了一下。
“那夫人您忙,我就先告退了……”忙不迭的退了出去,直到走出雷家大門,秘才覺得後背溼了一片。
那對夫妻,也是不簡單啊。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誰又是簡單的呢?
雷鋒雲不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是說了,在房談事情的時候不許打擾?”
雷夫人動作一僵,但隨即臉上依舊掛着和善的笑意。
“我又怎麼了,我作爲這個家的女主人,連招待客人的權利都沒有了?虧你還是大首長呢,居然這麼歧視女性……”
看着雷鋒雲臉上不好,雷夫人輕笑着打趣了一下,快速進入了正題,否則讓雷鋒雲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就不好了。
“對了,我想着,你看我們是不是把擎佑的那個醫生女朋友請到家裡來坐坐?”
雷鋒雲這下終於正視這個夫人了,他有些不解的問道。
“請她做什麼?你有什麼目的?”
“看你,我就這麼壞啊?”雷夫人不高興了,“我知道你想什麼,無非就是我叫人家來是刁難人家的,這就真的冤枉我了。”
“那你爲什麼。”雷鋒雲揉了揉有些發痛的額角,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去爭辯這些事。
“爲了你。”
雷夫人體貼的開口,“擎佑不是喜歡那個傅醫生麼,我們做長輩的,何必非要去強扭着呢,只會讓你和擎佑的關係更加緊張。
所以我就想啊,趁着擎佑出差的這幾天,把傅醫生請到家裡來,多瞭解瞭解,說不定你就喜歡這孩子了呢!而且,一直彆扭着,只能讓你心情不好,對身體更不好。你說呢?”
雷鋒雲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測。
“多謝你的好意,我和擎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那位……關於傅醫生的事,你也不要多管。就這樣吧,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雷鋒雲說着,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入了房裡間。
那裡有個小套間,雷鋒雲經常處理公務晚了就睡在那裡,不,應該是經常睡在那裡。
雷夫人面上依舊一片平和,但微微起伏的胸口,暴露了那拼命掩飾的情緒,她努力的深呼吸了兩下。
“好吧,看來是我多事了,那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高昂着頭,優雅的離開。
門關上,雷夫人的脣角垮了下來,剛纔那抹和善溫柔也消失不見,她看向不知名的某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