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偉光,一個年紀跟袁達同年的男子,或者更確切的說,不過是一個大男孩而已。
畢竟所謂的男子,怎麼也得二十幾歲才能如此稱呼吧,而向袁達他們這年紀,就算不能叫青少年,那麼撐死也就是個青年罷了。
至於中年什麼的,更是跟他一點邊都不搭,這要是有人叫袁達大叔,那麼絕對只有那種剛回說話不久,要不然就是剛學走路沒幾天的小孩子,要不然,誰敢說袁達的年紀大,就算袁達的確長得老了點,那也不代表年紀大吧。
就像是腦袋上面有很多白頭髮,那也有少白頭這一說啊,就算是有肚子,那也不代表是孕婦嘛,難道胖子就不能有肚子了。
而這個熊偉光,可能正就是因爲有那麼一點點少白頭,再加上平日裡常年在外面混日子的原因,皮膚黑黑的,就連魚尾紋都隱約可見,所以纔會顯得有些老氣罷了。
還記得那天他們得到猴子的通風報信,暗中堵截唐婉晴和袁達他們兩個人,原本以爲他們還會像以往那麼順利的就得手,因爲按照那個時候猴子給他們的消息說,唐婉晴的手裡面最少也有幾萬塊,這輕輕鬆鬆就弄到幾萬塊,平均每個人怎麼也有千八百塊的,想一想也很爽啊。
一天晚上千八百塊,一個月就是將近三萬塊,這可不是小數目啊,就算不能每次都遇到唐婉晴這種有錢人,但是誰說一天晚上只能做一次了。
再一個,半路搶劫對於他們來說,不過就是飯後茶餘的興趣而已,平日裡他們一天天的樂趣可不少,比如幫人家看個場子之類的,這纔是他們平日裡要做的“正經事”呢。
可這一次的飯後行動,他們卻很不幸的遇到了袁達他們,說起來這一次也夠倒黴的了,非但一分錢沒弄到手,反而還被袁達狠揍了一頓,甚至於到最後他們這一幫人不是被警察抓的抓,就是各種跑路逃走避風頭,總之無人倖免,就連熊偉光這個不過就是小羅羅的混子也是如此……
不過雖說他在那一晚僥倖逃了出來,但是要論他們之中誰受的傷最嚴重,相信非他莫屬。
畢竟就算那個被袁達捅了一刀,當時就倒地不起的那個人,最多也就是進醫院縫幾針,之後休息幾天也就好了。
可是熊偉光呢,他這傷就算外面看起來沒什麼,可是傷的卻是裡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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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熊偉光忍着劇痛好不容易爬起來逃走了,可是剛剛走出兩個衚衕他就再也忍不住這“擰巴”一樣的痛楚,連帶着就連後腦勺都是緊緊的痛楚,沒有辦法,他只能躲在了一個衚衕垃圾箱旁邊,甚至於還用一個大大的黑色垃圾堆套在了腦袋上,爲的就是不被追過來的警察發現。
用垃圾袋套在了腦袋上,又躲在了垃圾堆的旁邊,這種滋味還真不太好受,可也正是因爲如此,熊偉光還真的躲過了警察的追捕。
畢竟這深更半夜的在這種地方亂跑,別說是警察了,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見到了,想一想也不太對勁啊,除非他像範德彪他們一樣,有槍跟警方對着幹,讓警方沒辦法近身,要不然他要是想逃走的話,簡直太難了。
而直到警方完全撤走,並且天色也矇矇亮之後,熊偉光這才準備離開,而離開衚衕之後,熊偉光當然不敢回家,除非他真的想被警察再次抓到。
再加上他感覺到胯下隱隱作痛,所以他就按照廣告上的地址,直接就去了附近的一間專門看男科的小診所。
小診所,還是男科的小診所,想一想也應該知道是什麼地方了吧。
沒有錯,絕對沒有猜錯,所謂的廣告就是電線杆上張貼的那種,而醫院嘛,就是一個樓區內的黑診所,那種專治什麼亂七八糟各種疑難雜症的地方。
這種地方,如果真的很nB,想來也就根本不至於做這種廣告了吧。
所以熊偉光的命運也就可想而知了,只不過他沒有將自己的病情嚴重歸咎於這個小診所,而是全都賴在了袁達的身上。
而用他的理解,那就是如果不是因爲袁達的那一腳,自己也不會痛,也就不會去什麼診所,更加不能讓那個猥瑣的老神醫來看病,更加不用喝了一大堆苦了吧唧,酸得要命,甚至還有些臭烘烘的藥材。
當然,最後也同樣不至於讓自己連個正常的男人都做不了,而這一切,他都怪在了袁達的身上。
所以也就難怪在他見到袁達之後,會這樣激動了。
治病無望,沒有絲毫的起色,可也就是這個時候,熊偉光看到電視中的新聞播出了那晚的新聞,也注意到了警方已經加大力度在追查。
這種時候,別說回自己家裡面躲着了,就連滬城也不敢待着啊,而他的想法便是回到海州老家避避風頭,就算不敢進海州市區,那麼他也可以躲在下面的鄉下。
而也就是這樣,不敢坐火車,更加不敢坐汽車,他只能連夜一路順着鄉間的公路向海州這邊走,而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在祝家村的這個地方發現了這間人跡罕至的廢棄工廠。
至於他爲什麼會和範德彪他們遇到,其實也真的是巧合,因爲誰能想到範德彪和王小二他們兩個也逃到了海州呢。
因爲在離開滬城之前,他們通過電話,按照範德彪的意思是,他們要逃的地方可不是距離滬城這麼近的海州,而是遠在國家最南邊的一個島嶼城市,從水臨近這裡,就算有什麼意外,那也可以趁亂坐船逃到國外去。
原本他們也想帶着熊偉光一起,可熊偉光呢,他可沒有想逃出那麼遠的意思,另一方不,他也有自己的考慮,那就是萬一自己被抓了,那自己的罪行也不比範德彪他們,自己怎麼說也就是個從犯罷了。
可就是這陰差陽錯的事情,沒想到範德彪他們原本計劃出海的船隻竟然遇到了海警臨檢,根本沒有離開滬城多遠便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躲開了海警,船老大說什麼也不去了,沒辦法,只能將他們送到了距離滬城最近海岸線的海州這邊。
而送到了海州,他們自然也就想起了早就打算來這邊躲藏的熊偉光,所以他們三個人才會又聚到了一起,至於躲在什麼地方,那也是因爲熊偉光咯。
就這樣,他們三個人躲在了距離海州說近不近,說遠也不算是太遠的這間破廠房裡面。
三個人一起逃難,手裡面當然沒有多少錢,就算有錢的話,他們三個人又有誰趕去銀行取呢,這個時候,就算警方不嚴查他們的銀行賬戶,那麼去了銀行取錢,那不也是等着暴露自己的行蹤嗎。
所以沒有辦法,範德彪只好去求一個當初和他還算有點交情的老大,而這個老大就是當初和袁達第一次見面時,範德彪口中提起的那個在海州還算比較熟悉的那個人。
鄧浩,一個跑長途貨車出身的貨車司機,後來組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車隊,進而壟斷了一個倉庫區的所有貨運事物,要是有哪家倉庫不聽話,那麼等待他的就算不是倉庫被盜,那也是各種燒殺搶奪,雖然表面看起來做的是白道生意,可是暗地裡卻也弄一些小買賣。
比如收個保護費,順便買賣點非法物資,要不然就是小打小鬧的幫人家運一點毒品之類的。
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每個貨車的油箱下面焊上一個小暗格了,目的當然就是爲了這種事。
有一個熟悉的老大在海州,想來自己的情況本應該還能好一些吧,可誰知範德彪一到鄧浩這邊,原本還“彪哥”,“彪哥”叫着範德彪,一下子就變成了鄧浩口中的“小范”,而在範德彪這邊,“老鄧”也變成了“浩哥”。
這就是寄人籬下,低人一等,別說弄點生活費了,就連幫忙幹活都不容易,要不然王小二怎麼可能在這裡開起了貨車,幫鄧浩拉貨運輸呢。
這還不是被逼無奈的結果啊,至於範德彪嘛,就算他心甘情願提鄧浩幹活,那麼王小二也不會同意,畢竟範德彪怎麼也是他的大哥,自己幫人家做事能賺點錢就夠了,怎麼能讓自己的大哥也做這種事。
再加上範德彪現在可是有通緝在身,與王小二和熊偉光可不一樣,他們最多是被警方協查了而已,是嫌疑人,這跟範德彪還是有些區別的。
所以平日裡王小二專門跑跑貨車,只有範德彪有事,或者是不想待着了,王小二纔會帶着範德彪出來做做事罷了,而就算範德彪出來,那也要喬裝打扮一番纔可以。
而今天,正巧就是王小二發薪水的日子,這種時候當然要買一些好吃好喝的回來慶祝一下,所以範德彪纔會跟着王小二一起出門做事。
至於熊偉光嘛,雖然說他的身體看起來沒什麼,可是這種事對於一個人,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心裡的創傷絕對是要比身體的傷情更加嚴重,別說讓他出去賺點錢了,就是讓他出個門他都不是特別的情願,所以範德彪也沒有逼着他去做什麼。
可就是這普普通通的日子裡面,竟然讓範德彪撞見了袁達,原本王小二根本就沒有在意,直到範德彪突然間讓他停車,並且他也跳下了汽車之後,他這纔看到了袁達真的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前。
仇人見面,這感覺當然不一樣只不過,王小二當他是仇人,但範德彪卻不是,特別是當他聽到了袁達說有門路幫他們賺錢之後,範德彪當然不希望袁達死掉,就算必死無疑的話,那麼也得幫他賺到了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