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三角在一起近八年,相互間打過的架也有近千次,所以在默契方面無人能比,凌小星屁股一翹,他二人便已明白——這傢伙想使壞了!
“我武功不好。”在“倉促驚惶”的退避中,破軍又聽到凌小星的聲音。
破軍知道凌小星這一拳的威力,只要不用內力相迎,那他打出的這一拳是多少內力便是多少內力,除非他自己發狠。
他也知道,自己就全用盡全力,只要不使出欺天三式基本打不過這個奸滑的傢伙,只不過現在這傢伙“武功平平”,自己一樣難以傷他。
因爲八年前,在沒有天地雙煞傳授之下,蠢草便與他能打成雙死之局!
凌小星沒有使出破天八卦步,用的還是當年的類八卦步,可即使如此,在突襲之下也能輕鬆逼近破軍。
他這一拳,用了三成的內力,但在松林道人看來,也只能算是一般。
破軍看得出來,當然也要留手,畢竟,八年前,他除了殺手的技巧外,正面衝突的勝算並不太大,而凌小星八年前只是一個腳下功夫與看穿破綻之法能略微令人稱道,至於這些年在成長了多少,除了某些人外,江湖上絲毫不知。
破軍退開數盡,也不能用劍,畢竟凌小星“瘋了”,他還是未瘋。見凌小星渾不顧死般再度撲上,冷靜的臉上浮出一絲“焦慮”,卻不再避開,只將身子微側,左掌劈出,斬凌小星後腦,似是想將他打昏。
可凌小星步法極爲奇怪,破軍左掌纔出,他已然變了方位。
“膻中。”破軍耳中又響起了凌小星的聲音。
凌小星將身子一矮便已閃到破軍左邊,伸出一指,平平向破軍腹部點了過去。
破軍擡腿曲膝,將他這一指頂開,然後將腿彈出,踢向他的下頜。
“中極”
“耳門”
“腎俞”
眨眼之間,凌小星已點了破軍上半身數處大穴,出手凌厲,全不留手。只不過破軍殺手出身,對危險極爲敏感,所以每次都能避開,只是其中兩三次極爲危險,如果一被點中,破軍縱是不死,也必重傷。
破軍出手只是想將凌小星制住,並不想傷他性命,如若不然,以凌小星現在的“武功”,早被殺了無數次。
凌小星“本性已失以命相撲”,每一出手都是取破軍性命的招式。
破軍念兄弟之情,不忍痛下殺手,此時的凌小星武功低破軍不少,但現在的凌小星極爲瘋狂,也少不得讓他“手忙腳亂”。
松林道人見凌小星被自己迷失了本性,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這種法子對付梟夜與破軍當然難以奏效,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如何能抵得了自己的迷心之法?
他武功極高,當然看得出凌小星出手點穴的位置都是人身重穴,若非這傢伙武功太低,也許能還殺得了破軍,好在他那四不象的八卦步還算精妙,看來至少也能阻破軍一些時候。
那麼現在,就只剩下一個梟夜了!
他本不懼梟夜,只不過如果能以最省力的方式重傷或是殺了這三人,當然還是取最簡便的方法。
慕容長天是崑崙弟子,天下皆知。
可當年梟夜仍助凌小星擊殺慕容世家之人,想必是未將崑崙派放在眼裡。
崑崙一脈雖不如少林武當聲名在外,卻也非區區梟夜等輩可以輕侮!
他聽聞過梟夜的武功,似乎卻還不能令到自己過於在意,因爲他知道,自己身邊的兩個人亦非弱者。
他自己並未打算出手,儘管這幾人於江湖中聲名遠播,可終究只能算是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後輩而已。
可是,當他看到梟夜身子一動時,心裡到底還是一驚。
天下見過幽冥府主的人曲指可數,所以對於幽冥府主的武功也只是在傳言之中。
松林也是如此。
但他卻見過少林現在的掌門苦無大師。
當年苦無大師與幽冥府主一戰的具體實情,世間無人得知,只知道苦無大師重傷而遁。
松林雖爲崑崙長老之一,還未自大到能勝苦無大師。
但從這其中一些聯繫來看,幽冥府主武功的確是深不可測,那麼,當年三場比試中還小勝一場的梟夜,武功豈非當真也是極高?
本來,他與梟夜的距離還有二十米,如是他自己全力躍,只怕也需兩次。
但他也知道,但凡武林中人,若非危及性命或是急於取人性命,大多情形之下都不會全力出手。
他看得出,梟夜身形極快。不似凌小星那八卦步的詭異,完全是一個直線,一個很虛但至少還看得清的直線。
“不過如此!”松林輕哼一聲,“三戰一勝?暗榜第一人?還當你真有三頭六臂?”
對於這樣一個梟夜,他完全提不起興趣,若非要殺人以立崑崙之威,他根本不屑殺了此人。
他淡淡地看了正向這邊過來的梟夜一眼,又將頭轉向凌小星一邊。
可是,當他剛剛將頭轉過去,眼角餘光忽見梟夜來勢暴長,身形已然不見。
“不好。”松林想不到梟夜竟然如此詭詐,暗喝一聲,向後疾退,同時拂塵一甩。
如銀拂塵,根根如針,閃出萬千銀光,泛着金色陽光,如同刺蝟一根根張開的刺,極是惹眼。
當梟夜身形再次出現時,已在松林銀刺之前,也已在另兩人所立之間。
梟夜身形陡地出現在那兩人身邊,這二人心神雙雙一凜,完全未料到對方襲來速度會突然暴增,好在二人早有防範,當梟夜已夾在中間時,雙雙都已出手。
梟夜並不清楚凌小星想搞什麼鬼,不過聽到他先前的提示,心裡又隱約知道他想搞什麼鬼。
雖說這些年來與凌小星一直一起,他也不太瞭解凌小星的心思。
說他聰明吧,金蠶門一戰幾乎被他害死。
說他真蠢吧,當年在蓬萊山同樣差點被他陰死。
所以,對於凌小星的心思,梟夜從不敢以常人角度揣摩。
不過他現在知道,那蠢草又開始裝了!
他不懼那短鬚道人,但如果自己一個人想贏這邊三人,他倒是沒有那種自大,只要小心一些,自保應該沒有多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