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山普濟寺。
氣勢雄偉的山門處熙熙攘攘,人頭攢動,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前來進香還願的虔誠香客以及揹着相機揹包,慕名而來的遊客。
小宇隨着人流緩步入內,看着眼前如此熱鬧的景象,心中不禁大爲驚訝,修真者向來喜歡清靜,連‘清虛門’這種家族小門派都知道把山門藏於凡人不可及的清虛山上,而金光寺這種修真界的超級大派,竟然把山門設在旅遊景點中,每天任由如此多的凡人自由出入,實在是有些令人大跌眼鏡。
如果不是自己事先向樑慕城打聽了金光寺山門的所在,就連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腳下所站,竟然已是一個超級大派的山門。
俗話說,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這金光寺身爲修真界超級大派,的確非尋常門派可比。
隨着人流一路向內,不知不覺,已是來到了大雄寶殿。
小宇學着那些香客的模樣,給觀音娘娘磕了三個頭,又從籤筒裡抽了一隻籤,這才從大殿出來。
在大雄寶殿外按照簽號找到籤文,打開一看,卻是一支中平籤。
但見籤文上寫道,“邯鄲一夢幻無邊,數載身榮是熟眠;換郤錦衣歸故里,睡醒還記在心田。”
“邯鄲一夢。”小宇不禁眉頭一皺,自己在給觀音娘娘磕頭時,求的是能夠順利在金光寺找到第三張藏寶圖,而從這籤文上來看,顯然並不吉利。
拿着這籤文反覆看了半天,隨即卻又啞然失笑,這寺廟裡求籤和在菜場門口找瞎子算命相差無幾,都是些騙人的玩意兒,自己什麼時候居然相信起這個來。
正要將手中的籤文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卻聽有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左後方傳了過來,“拿到籤文的施主請往這邊來,這裡有專門解籤的師兄爲大家解籤。”
小宇轉頭一看,但見一個精瘦的年輕和尚正站在不遠處,單手豎在胸前,另一支手則指着一旁的側殿,在他的指引下,不少香客手持籤文正向那座側殿走去。
小宇看了看手中的籤文,心中暗道,既來之則安之,雖然自己知道這普濟寺其實就是金光寺,可是,除了那個賣給自己‘幻影靈蛇劍’的胖和尚外,自己並無一人相識。
既然這裡有僧人專門爲香客解籤,那麼自己乾脆就去讓他們給自己解上一解,順便打聽一下那胖和尚的下落。
那胖和尚是金光寺掌門‘三目瞭然僧’普渡禪師的弟子,管理寺中的藏經閣,自然不會是默默無聞之輩,自己在這裡尋找藏寶圖殘片,說不得還要落在他的身上。
來到側殿,小宇掃視了一圈,但見在大殿中,擺放着一張張長案,每張長案之間都用布幔隔開,在長案後方坐着一個個身穿土黃色僧袍的光頭和尚,正在口沫橫飛地給善男信女們解籤。
“施主請跟我來。”小宇剛想用神識掃描一下,看看這些和尚裡是否有修真者的存在,忽地感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
轉頭一看,卻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光頭小沙彌。
小宇心中暗歎,這個小沙彌看上去也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正是讀書學習的最好時候,卻遁入空門,剃度成僧,被安排在此處做引路的工作,實在是太過可惜。
衝着小沙彌點了點頭,跟着他來到一處空着的長案前,在椅子上坐下,屁股剛挨着椅子,就聽長案後面的和尚道,“不知施主所求何事。”
小宇心中一動,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擡頭一看,卻是差點兒驚叫出聲,但見長案後坐着一個胖大的和尚,這和尚白白胖胖,長得好似彌勒佛,一張臉笑嘻嘻的,令人頓生親近之感。
不是那賣給自己‘幻影靈蛇劍’的胖和尚又是誰。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自己正想向解籤的和尚打聽胖和尚的下落,卻沒成想,替自己解籤的和尚正是胖和尚。
只是當初自己購買‘幻影靈蛇劍’時是用了‘易容符’的,而此時卻是本來面貌,這胖和尚卻是不會認出自己了。
“大師,我是求尋物。”小宇說着,遞上了手中的籤文。
胖和尚接過籤文一看,一聲輕嘆道,“施主今天的運氣不好,竟然抽到了‘邯鄲幻夢’籤,正所謂,名與利,虛似花,此籤雖無防礙但亦無可取之處,施主既然求尋物,從這籤象來看,卻是無法令施主得償所願了。”
看他一本正經地坐在那裡解籤,小宇心中暗暗好笑,臉上卻是故露焦急之色,“大師,那件東西對我很重要,難道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那胖和尚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一張胖臉忽地湊上前來,神秘兮兮地低聲道,“雖然你這個籤是邯鄲一夢,但是卻也並非無法可解,觀音大士法力通天,只有她才能幫你改變運勢,貧僧教你一法,你去外面賣一支9999元的香,上香時心中默唸你要尋找的東西九九八十一遍,也許可以改變你的籤運,切記,切記。”
小宇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胖和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話,這胖和尚好歹也是築基後期的修真者,身爲金光寺掌門‘三目瞭然僧’普渡禪師的弟子,身份何等尊崇,應該早就不把錢財這類身外之物看在眼裡,怎麼卻在這裡和那些江湖術士一般行那坑蒙拐騙之事。
一支香要9999元,這也太離譜了吧。
想必這胖和尚見自己身穿一身名牌,年紀又輕,以爲自己是那個富家公子哥兒,這纔想要狠狠宰自己一刀。
想到這裡,已是沒了半點和他開玩笑的興致,小宇想了想,從口袋中摸出一枚玉牌,放在了長案之上,輕聲道,“大師,您先看看這個。”
“嗯。”胖和尚掃了一眼長案上的玉牌,微一皺眉,伸手將玉牌拿了起來,仔細一看,眼中不由地露出一絲異色,再次看向小宇時,胖乎乎的臉上已是掛上了些許鄭重之色,“你是凌霄閣的內門弟子。”
這枚玉牌正是當初鶴雲子留給小宇的,代表凌霄閣內門弟子身份的身份玉牌。
小宇輕輕點了點頭,“小弟張曉宇,乃凌霄閣掌門靈虛真人的關門弟子,曾經和師兄有過一面之緣,這次正巧經過此地,便想順便來拜會一下師兄,不知道師兄是否還記得小弟否。”
“哦,你曾經見過我。”胖和尚皺起了雙眉,仔細看了小宇幾眼,緩緩搖了搖頭,“張師弟,貧僧雖不敢說是過目不忘,卻也記姓甚好,怎麼卻記不起在何處和師弟有過一面之緣。”
小宇呵呵一笑,“去年的修真交易會上,師兄曾經賣給小弟一把黑色小劍,師兄還贈給小弟一本古界文的字典,哦,當時小弟是易了容的,難怪師兄不認識小弟的相貌。”
“哎呦,原來買走那柄小劍的那人是師弟。”胖和尚一拍光禿禿的腦門,胖乎乎的臉上頓時滿是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如果師弟當時對我明言是凌霄閣的弟子,我起碼也會給師弟打個七折,實在是慚愧,慚愧。”
小宇擺了擺手道,“師兄開出的價格已經是很公道了,那柄‘幻影靈蛇劍’的材質很好,很適合我的體質,如果打七折的話,你就太虧了,其實,當時小弟還不是凌霄閣的弟子,是在修真交易會後才被師尊收入門牆的。”
說到這裡,小宇不禁有些汗顏,自己已經不止一次對外人展示自己凌霄閣內門弟子的身份,卻直到現在,連靈虛真人的面都沒見過,實在是有夠鬱悶的,也不知道那靈虛真人何時纔會出關,舉行收徒儀式。
小宇繼續道,“對了,師兄,你不是對我說,你平曰裡負責打理藏經閣嗎,怎麼跑到前面來給人解簽了。”
胖和尚臉上微微一紅,對小宇道,“師弟,這說來話長,貧僧法名‘慧明’,來,咱們找一處安靜的所在好好聊聊。”
說罷,站起身來,拉着小宇的胳膊,向大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