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換人
“GOOOOOOAL！！！！！！”
“第三個進球！第三個進球！索爾斯克亞！索爾斯克亞！挪威人不愧是曼聯的關鍵先生！他打進了反超的一球。3:2，曼聯領先了。”
“還有貝克漢姆，大衛的長傳實在是一種藝術。”
因爲這不是英超比賽，兩名英格蘭籍解說員立場一致。
所以，在曼聯反超之後，天空電視臺演播室裡，兩個老男人興奮的抱在一起。
“嗨。馬丁。你都不知道，剛剛看見阿賈克斯圍攻曼聯球門的時候，我有多擔心。”在結束基情盪漾的漫長擁抱之後，安迪.格雷整了整衣冠，調了調耳麥，對着自己的搭檔說道。
“是啊。不得不說當阿賈克斯將所有的火力全開的時候，的確給人很大的壓力。這一支阿賈克斯，甚至讓我想起了五年多以前的，在維也納的恩斯特.哈佩爾體育場裡面的那支阿賈克斯。也是這麼的年輕，也是這麼的前途無量。可惜的是，這一次，運氣在我們這一邊。雖然他們圍攻了我們的球門有整整十分鐘的時間，幾乎每一腳射門都有可能帶來得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的難捱。可是，最終進球的，卻是我們。”
“是的。剛剛索爾斯克亞的反應實在是太靈敏了，面對猝然飛來的皮球，一腳將彈起的皮球踩高，然後就是一腳凌空射門將皮球送入了球門右上角，阿賈克斯的門將對此無能無力，只能無奈的頹然倒地。這粒進球讓我想起了兩年前，曼聯正在衝擊三冠王的時候，英超聯賽曼聯做客諾丁漢森林的那場比賽。那場比賽，索爾斯克亞打進了四個球，只花了短短的18分鐘內，真是不可思議。”
“唔。是的。不過這樣的機會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當然，比賽還有7分鐘時間。算上傷停補時，大概還有10分鐘的時間。足球是圓的，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也許，我們的關鍵先生或許還能給我們一次大驚喜也說不準。”
“……”
兩個老男人在鏡頭前喋喋不休，興奮到無以復加。
不過，從0:2到3:2，曼聯的確打出了一場漂亮的比賽。作爲英格蘭人，他們也的確有理由去興奮。
可對於荷蘭人來說，對於阿賈克斯的球迷來說，這樣的變故顯然是他們不希望見到的。
球場上，阿賈克斯的球員有些懵了。
對於在球場上一路春風得意走來的年輕球員來說，圍攻了對方的球門十分鐘，打出了超過五腳高質量的射門，眼看就要進球的時候，反而被對方偷襲得手。這不啻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很多時候，人們並不在乎付出努力，人們在乎的，只是付出了努力，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
繼續進攻麼？
球場上，有些阿賈克斯的球員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場上的隊長夏風，卻又下意識的瞄了瞄球場邊。
從阿賈克斯開始自行調整，對曼聯的球門開始圍攻的時候，主教練阿諾德.穆倫就從教練席上站了起來。
而此刻，他正皺着眉頭。
對於球員的自行調整打法，穆倫看的一向很開，可是在歐冠這樣重要的比賽上，穆倫似乎還是有些芥蒂。尤其是在比分從2:2打平，變成2:3落後的情況下。
――要不要退回來防守呢？
――至少，不會輸得再難堪一些。
――其實，小組賽有兩個出線名額，就算輸給曼聯，也可以在格拉茨風暴和帕納辛納科斯身上討回來。
穆倫的心理活動異常的活躍。
他似乎扭頭向後面說了句什麼，替補席上，尼格爾.德容和安迪.範德梅德開始脫掉身上的外套，露出長袖的球衣。
穆倫打算換人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遲疑。
因爲球場上，夏風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嘴裡面輕輕吐出一個“CHU”的口型。
這讓穆倫想起了已經回家讀書的魯賽爾、想起了去了乙級聯賽的達爾、想起了去比利時的馬修，想起了一年多前。那時候，穆倫還只是個A1隊的主教練，而夏風、範德法特、斯內德這些已經在荷甲嶄露頭角的青年俊才，也還只是不爲人知的青年隊球員。
有一次，球隊的對手是埃因霍溫青訓隊。
那時候，穆倫和帕特里克因爲某些事情都沒能帶領球隊，領隊蘇菲小姐只是負責球隊的日常事務，關於競技方面只是個外行人。半場比賽之後，球隊輸了三個球。在中場休息的時候，夏風站了出來，對球隊做出了調整。在中場休息時間結束之前，夏風還和A1隊的隊友講了一副中國古代的對句，那是兩個很激勵人的歷史故事。比賽下半場，青年隊的小夥子們灌了埃因霍溫青年隊五個球。
在那之後，阿賈克斯的青年隊一度很迷戀那兩段對句，以及斷句背後的故事。小夥子們幾乎天天唸叨那個叫“XIANGYU”的名字，甚至海廷加、魯賽爾、達爾、馬修這幾個精力旺盛的小傢伙，還在自己的後背上請人紋上了“CHU”的紋身。據說這是那個叫“XIANGYU”的傢伙建立的國家的名號。
而穆倫，也特意找夏風給自己講過那副對句。
那是兩個很動人的故事，述說着永不言敗。
夏風一個“CHU”的口型勾起了穆倫昔日的回憶。突然，他覺得自己的保守並沒有什麼意義。
是啊。
反正已經落後了，輸一個球，和輸兩個球，又有什麼樣的區別。要知道這可是小組賽，哪怕輸再多的球，無非是難堪一些罷了。可是攻出去，未必沒有機會扳平比分啊。
而且，今天，是夏的生日，隨他一次意吧。
“尼格爾。”
“什麼事，先生？”
“你可能需要重新把冬衣穿上，不然好像會着涼的。”
“……”多年以後會成爲荷蘭國腳，也會在英超賽場上一鏟成名的後場惡漢尼格爾.德容，?着臉穿起了剛剛脫掉的長褲。
“阿爾傑。”
“我也需要穿冬衣麼，先生？”
“不，你不需要，待會你換拉斐爾，而不是夏。記住，你上場的任務，不再是跟着誰誰誰，而是呆在前場，努力尋找進攻的機會，可以麼？”
“好的，先生。”羅本點了點頭，進攻，那可是“小飛俠”的最愛。
“謝雷爾。”
“在，先生。”
“我可以相信你麼，我的夜店小王子？”
“……”
“可以麼？”
“當然！”
“好吧，你替換佩特里。當然，你的位置不是中後衛，我知道那活你幹不來。你頂替克里斯蒂安的位置，而他置換佩特里的位置。上場之後，發揮出你的跑動優勢，多傳球。當然，注意一點，不要攻出去就回不來了。另外，替我把這句話也轉告給約翰。”
“保證完成任務，先生。”馬克斯維爾興奮從板凳上跳了起來。雖然依舊很眷戀內約熱內盧的陽光、烤肉和夜店女郎。可是，作爲一個職業球員，足球場纔是他的舞臺，不是麼？
……
球場邊，第四官員高舉起數字表。
紅色的23，綠色的11。
紅色的16，綠色的13。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是這樣的麼，夏？”看着球場上夏風對着自己微笑，穆倫喃喃低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