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轉瞬即過。
謝浪的確有觸類旁通的天賦,秦哲所教授給他的許多東西,他都差不多記了下來,而且已經入門了,剩餘的就只有靠他日後自行練習和領悟了。正如秦哲所說,他本以爲謝浪要入門的話,至少也要一年半載的時間,卻沒有想到謝浪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入門。
其實,這個天賦謝浪是謝浪與生俱來的,並且一度成爲他爺爺謝忠向別人炫耀的本錢。謝浪小時候跟着他爺爺拜訪了許多明間有名氣的手藝人,謝浪總是能夠在很短暫的時間內學走他們的壓箱底本事。
正因爲如此,謝忠才一直覺得自己的孫子日後肯定會跨入傳奇匠人之列,成爲謝家的驕傲。
但是對於自己的表現,謝浪卻並不是很滿意,因爲雖然他能夠感覺到秦哲所傳授給他的戰妝蘊含了神秘、強大的力量,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利用,真有望洋興嘆的感覺。
這兩天,謝浪也沒有跟冉兮兮聯繫,只是從蘇苜那裡得到了冉兮兮已經進入康復期的消息。
從報紙上面,謝浪看到了魏道的一寸堂和他建立的金融大廈覆滅的消息,這一次是警察局所偵破的最大犯罪團伙,涉案人員之多、牽涉之廣,都是成都警局成立以來絕無僅有的,而冉兮兮也因此而被記大功一件。
這件事情看起來已經告於段落,但是謝浪心中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甚至感到有些失落。
早上的時候,謝浪一個人去了落杏林,漫無目的在林中閒逛,只是爲了打發無聊的時光,順便排解一下心中的鬱悶。
走着走着,忽地一陣涼風襲了過來。
謝浪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又到了“鬼樓”附近。
每次來到這裡,謝浪都會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這木樓裡面有什麼東西在跟他聯繫一般。
“管它的,先進去看看再說。”謝浪心中想到,再次踏入了木樓裡面。
其實謝浪早就想弄清楚這棟木樓裡面的玄虛了,只是苦於近來一直沒有什麼時間。看起來,今天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這棟木樓一共三層,每一層各有六、七間屋子,最上面還有一個鐘樓。
謝浪無法確知這棟木樓究竟有什麼玄虛,不過他既然認定這木樓之中藏有秘密,就不會輕易放棄行動,所以他決心挨着搜索,不放過每一個角落。
從一樓到三樓,謝浪一層一層地搜尋着,從地磚到房頂,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可惜的是,謝浪的運氣看起來並不算好,直到日落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收穫。
不幸中的大幸,是謝浪沒有再次被困,在天黑之前他餓着肚子從鬼樓裡面走了出來。
第二天,謝浪再次來到了鬼樓。這是國慶假的最後一天,明天就要正式上課了,那意味着謝浪就沒有這麼多的閒暇時間來花費了。
“今天再去碰碰運氣吧。”謝浪心中想到,準備離開寢室繼續前往鬼樓。
這時候,寢室的電話響了。
電話是謝浪的老爹謝開打來的,這讓謝浪多少有些意外。
謝浪家一脈單傳,祖孫三代就只有三個男人,而三個人的性格卻也迥然不同,要所真有代溝的話,這三代人就是最典型的了。
謝浪的爺爺謝忠,爲人精明、吝嗇,是一個手藝很好的木匠,並且一直以宮廷匠人之後爲榮耀;謝浪的父親謝開,卻是一個非常淳樸的男人,他沒有精研祖傳的手藝,卻學了土木匠人,尤其擅長爲塑造佛像,謝浪在雕塑上面的天賦多半就遺傳自他老爹。
另外,在謝浪小的時候,謝開就成了一個虔誠的佛信徒,崇尚佛家的苦行。所以他整日裡在外面修廟、塑佛像,也給人修房、造屋,而且收費很低廉,所以在家鄉非常受人尊敬,但是也成了老吝嗇鬼眼中的“敗家子”而且謝忠認爲他不務正業。
從心底上,謝浪其實很佩服自己的父親,只是他和父親之間的隔閡,全是因爲母親而來。謝浪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已經離開,讓他完全沒有一點印象,而他父親卻從不肯提及他母親的事情,這讓謝浪大爲老火,甚至覺得他父親終日在外面務工,也都是因爲不想被謝浪追問此事採取的逃避做法。
所以,相對而言,謝浪和老吝嗇的感情還要好一些,跟自己的老爹反而疏遠了一點。這時候聽見老爹的聲音,竟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我聽你爺爺說,你上次是半夜離家的,而且沒有帶足生活費和學費,你沒有餓肚子吧?”謝開問道,語氣中仍然透露出對謝浪的關切。
“還好了,我學了那麼多手藝,總是有辦法混口飯吃的不是?”謝浪說道。老吝嗇經常就對謝浪說,他在十五歲的時候就完全自力更生了,十六歲就討了當地最漂亮的女人做老婆,所以手藝這東西就是活命的本錢。
“其實你爺爺跟我說了,他本來是爲你備好了學費的,準備第二天交給你的。哪曉得你這麼心急,竟然半夜就去撬他的櫃子……也難怪他生氣了。”
“就他那脾氣,你還相信他的話啊?”謝浪說道,“算了,反正以後學費我自己想辦法,也不用求他了。對了,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
“也沒有啥事情,主要就是看看你在學校習慣不。”謝開說道,“我帶了一羣人去峨眉山修廟,已經幹了一段時間了。”
“來了一段時間了纔給我打電話,這算什麼啊?”謝浪心中想到,不過他知道老爹就是這麼一個人,便說道:“我在學校很好,你自己也注意身體。”
“好吧,那你自己也注意,我還有事情,就掛電話了。”
謝開忽地掛了電話,看來好像的確有急事了。
這就是謝浪和父親的聯繫,平淡如水,甚至有些讓人覺得生疏。
在食堂匆匆吃過了早飯,謝浪就迫不及待地再次前往鬼樓。
落杏林中依然很安靜,秋風習習,林中的銀杏樹葉在晨光之中一片金黃。
這這種季節,對於其它樹種,葉子的枯黃就等於生命的凋零和沉寂,但是對於銀杏樹,金黃的樹葉彷彿預示着另一類生命的開始。
銀杏林中的人,或是來學習的,或是三三兩兩相邀玩耍、戀愛的,不過沒有卻沒有一個人爬上樹去。看來除了謝浪,幾乎沒有人在這裡動過偷窺的念頭,這讓謝浪不禁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但也僅僅是少許而已,因爲小時候謝浪就和鄉下的一下小傢伙去偷看過女孩子洗澡。
在謝浪所處的地方,每年立秋之季,女孩子就會相邀一起去山泉中戲水,這叫做“秋水澡”,洗了秋水之後,秋冬之季就不會怕冷,也不容易染上風寒一類疾病。不過這當然就成了男孩子偷窺的最佳時刻了,那時候處於對異性的懵懂認識,鬧出了不少的笑話。
想起以前的一些糗事,謝浪笑了笑,這時候已經看到鬼樓了。
正要進去,忽地聽見有人驚呼道:“就是這座木樓了!”
謝浪聞聲看去,只見有四個人到了鬼樓前面,看樣子正準備進去探尋一番。
其中一個人說道:“這個就是西南大學的學生中流傳最廣泛的鬼樓了,聽說過段時間就要拆除了,我們趕緊去看看。以前我小叔曾經在這棟樓裡面住過幾天,聽說當時很恐怖啊,晚上總會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而且有些人明明睡在屋裡面,但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走廊或者洗手間。那棟樓每層只有一個洗手間,一到晚上沒有幾個人一起,都不敢去尿尿呢……”
這聲音有些熟悉,謝浪看了看那人的背影,好像是秦照劍。謝浪心中不禁暗笑,上次秦照劍讓謝浪不要去鬼樓,想不到這次他自己卻要去了。謝浪沒有出聲,只是遠遠跟着這幾個人。
“有沒有這麼玄啊?”另外一個人問道,“照劍,你小子不會是騙我們吧?”
“不信就算了。”秦照劍說道,拍了拍他自己的腦袋,“哎喲,我忽然忘記了,我有一個漂亮的老鄉要跟我聯絡,我先走了。”
“不準去!”一個人拖住了秦照劍,“你小子將我們糊弄到這裡,自己就想溜走了麼?既然我們是學歷史的,而這棟樓看起來也像是古樓,那麼我們就進去探尋一番吧?”
“是啊,就算是真有鬼,大白天的也不可能吃了你不是?”另外一個人鼓動道。
“是你們想去,又不是我想去啊。”秦照劍看情形真有些怕去這棟樓,繼續找理由說道,“不行了,我先去尿一個,你們先進去,我馬上就來。”
“要尿,就到樹後面去尿好了,我們三個給你放風。”
“那我還是先憋着吧。”秦照劍說道,大概是覺得沒有辦法逃脫了,所以智能跟着這三人向鬼樓裡面走了進去。
“咚~咚~咚!”
四個人已經走進了木樓裡面,一羣在木樓裡面棲息的小鳥被嚇了出來。天生神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