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個小時的時間,秦非幾人來到了臨城,然後馬不停蹄的又趕到了醫院
此時的醫院已經完全亂成了一鍋粥,因爲救援工作還在繼續,所以門口的救護車、警車、消防車在不停的往醫院裡送傷者
每一個傷者的傷勢都觸目驚心,斷手斷腳的、四肢骨折的、甚至腦袋上被開個大洞的,每一個擔架都被鮮血染紅
有些傷者因爲傷勢過重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就死去,他們每一個都死不瞑目,睜大的雙眼似乎在訴說着自己的不甘和冤屈
秦非幾人都不忍心繼續看着這種場景,於是趕緊走進了醫院,但是醫院裡的情況卻更加的讓人難受
醫院裡充斥着死者和傷者家屬的哭聲、求救聲、哀求聲還有各種謾罵聲,護士和醫生們四處忙碌着
衆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幕震驚了,這些場景讓秦非想起了當初在西郊精神病院看到的景象,那宛若地獄的景象,進而他又想起了那些慘死的病人和醫護人員,這讓他十分的難受
衆人不敢再多做停留,和前臺的護士打聽了一下後趕緊來到了餘苗弟弟的病房
病房裡餘苗的弟弟正安靜的躺在牀上,臉上戴着呼吸器,牀邊坐着餘苗的媽媽,她一邊用手抹着眼淚,一邊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看到媽媽的餘苗再也繃不住了,一下子扎進她媽媽的懷裡,母女兩個抱在一起痛苦,哭過一會後餘苗擡起頭問她媽媽:
“小葉怎麼樣了?”
餘苗的父親沒有搶救過來,現在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弟弟能夠活下去
餘苗的媽媽沉默了一下說:
“醫生說暫時搶救回來了,但是具體情況還要觀察,還說,還說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怎麼會這樣?”
媽媽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餘苗呆立當場,做好心理準備是什麼意思誰都明白,她的雙眼又再次失去了焦距,無神的望着牀上的弟弟
“嘀~!”
正在這時,連接着餘葉的心電圖突然發出急促的聲音,上面的線變成了直的
所有人都清楚這意味着什麼,餘苗趕緊衝出了病房大喊:
“醫生!醫生!”
很快醫生來到了病房中,經過醫生的一番搶救,餘葉的情況暫時穩定了下來,可是誰也不知道下一次再這樣的話還能不能搶救回來
病房外,秦非和解銘澤找到剛纔那位醫生,詢問他道:
“醫生,那個病人的情況到底怎麼樣,還有沒有救?”
醫生有些疑惑的問:
“你們是他的什麼人?”
“我們是她姐姐的朋友”
“這樣啊,我和你們實話實說吧,其實他那種情況已經不可能搶救回來了,最遲明天早上他就會死的,他現在只是靠着我們的醫療設備暫時維持住生命而已”
“怎麼會這樣?那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用光系的治癒術能不能救回來?”
醫生搖搖頭
“救不回來的,我就是個光系的覺醒者,沒用的,他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已經超出治癒術能夠治癒的範圍了,除非你們能在明天早上之前找一個光系的聖君來”
秦非和解銘澤聽到後沉默了,全世界的聖君總共纔多少個,想要在明天早上之前找一個光系的聖君過來根本不可能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找到了一個光系的聖君人家也不一定願意幫忙救人
秦非和解銘澤只能對醫生說了聲謝謝後回到了病房
回到病房後沒多久秦非突然想到了自己手上的星光花,他想着星光花的花瓣也許會有用,於是給餘葉用了一片
剛吃下花瓣餘葉的身上冒出了濃郁的生命能量,臉色好轉了一些,可是好景不長,那些生命能量又快速的消失,餘葉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見到此種場景秦非心裡非常的難受,連無往不利的星光花都不能將餘葉救回來,這是秦非沒想到的
“怎麼會呢,怎麼會連星光花都沒用呢,這不可能啊,肯定有什麼辦法的,再想想,再想想”
秦非蹲在地上抱着頭不停的思考着,突然他腦袋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件事
他衝到餘苗的身邊,抓着餘苗的肩膀激動的問:
“餘苗,你記不記得我當初讓你幫我調查星光花的時候你找到的那本書”
餘苗愣了一下,不明白秦非爲什麼突然這麼激動,不過她還是點點頭
“記得,怎麼了嗎?”
“你忘了嗎,那本書上說星光花能製成藥物,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直接吃花瓣沒用,說不定製成藥之後會有用呢”
秦非這麼一說餘苗本來已經絕望的心又燃起了一些希望
“對啊,也許會有用呢”
“那本書呢?”
“書?書書,哦對了,看完之後我就給放回原處了,現在在夏老師的家裡,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她送過來”
說着餘苗就拿出手機一臉興奮的開始打起電話,但是秦非的臉上卻是滿面愁容
原因很簡單,醫生剛纔說餘葉已經活不過今晚了,而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邢城距離臨城很遠,他們開車來足足花費了7個小時纔到
就算是夏可馨現在就從邢城立刻出發,到了之後也已經是早上五點了,再加上不確定的製藥時間,天知道餘葉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解銘澤看出了秦非的擔憂,他將秦非帶到了病房外對他說:
“你是不是擔心時間不夠”
“嗯”
“可以讓趙桀去接夏老師”
“啊?趙桀?”
秦非一愣,解銘澤趕緊解釋道:
“記得今天把你房間撞的一團糟的那輛摩托車嗎?”
“記得啊,那不是你給趙桀設計的嗎,你是說讓他用那輛摩托車去接夏可馨?能行嗎?”
解銘澤點點頭
“絕對能行,以那輛摩托的速度絕對來得及”
“可是,就算那輛摩托的速度再怎麼快好了,可是得先回到邢城然後再回來,這是一個來回啊,他再怎麼快也來不及吧”
解銘澤翻了翻白眼
“你是不是傻,讓夏老師先開一輛普通的車趕路,趙桀也開摩托上路,讓他們兩個在中途碰面,然後再由趙桀把她接過來不就得了嘛”
“哎!你說的有道理哦,就這麼辦了”
於是兩人立刻把趙桀叫出來和他說了聲,趙桀也沒有推辭,立刻騎着摩托就上路了,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夏可馨也準備好了東西上路了
兩人順利的在中途相遇,隨後由趙桀將夏可馨送到了臨城,時間只用了4個小時
趕到到夏可馨立刻開始着手製藥,餘苗也跑過去幫忙,歷時兩個多小時,那個傳說能起死人肉白骨的藥總算是制好了
餘葉的情況已經越來越惡化了,餘苗趕緊將藥餵給了他,餘葉吃下藥之後衆人都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幾分鐘後餘葉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穩,臉上原本痛苦的表情也舒展開,又過了一會後他居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姐?媽?”
這兩聲微弱的呼喚讓餘苗和她媽媽喜極而泣,兩人抱着餘葉不停的哭
其他人見狀都離開了病房,讓這一家子好好享受這溫馨的時刻
離開病房後夏可馨將一個小黑瓶遞給秦非:
“這裡是剩下的藥”
秦非接過藥瓶一愣
“還有剩下的藥嗎,我以爲只夠做一顆的呢”
“當然不是了,你給的花大概有20幾片花瓣,製作那個藥需要兩片花瓣,刨去最開始製作失敗的幾顆,正好做了十顆,剛纔給苗苗的弟弟吃了一顆,裡面還剩九顆呢”
“還剩這麼多啊,太好了”
秦非一臉欣喜的拿着藥瓶轉身要走,趙桀突然一把拽住他,秦非回過頭疑惑的問:
“你拉着我幹嘛?”
趙桀面無表情的說:
“你是不是想拿着這個藥去救其他人?”
秦非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沒錯啊,怎麼了?”
趙桀再次開口說:
“別去”
秦非一臉不解
“爲什麼?”
“你想想這裡有多少像餘苗弟弟那樣的傷者,幾十?幾百?那你又有多少顆藥呢?你救不了所有人的”
秦非沉默了一下說:
“能救多少救多少”
“好,那你要怎麼選擇救的人呢?那些其他沒救過來的人要怎麼辦?”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袖手旁觀?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人死?他們可都是無辜的,你沒看到那些家屬們哭得多傷心嗎?”
“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有多少無辜的人死去?難道你能把他們都拯救了嗎?信我一句話,別去管他們”
“不可能”
秦非說着就要甩開趙桀的手,可是趙桀卻更加緊的抓住他的手說:
“秦非,你信我一次,救活那麼幾個人沒用的,反而會給你招來麻煩的”
“能有什麼麻煩,放手!”
秦非再次一把甩開趙桀的手,正當他想走的時候又有一個人攔在了他面前,是解銘澤
秦非一臉不解的看着解銘澤:
“銘澤,你也要攔着我?”
解銘澤沉默了一會說:
“趙桀說的沒有錯,救那麼幾個人沒用的,反而會給你自己招來麻煩”
“能給我招來什麼麻煩?難道救人也有錯嗎?”
秦非有些歇斯底里的質問,解銘澤再次沉默了一下後說道:
“秦非,現在醫院裡的所有病人家屬都處在絕望之中,你如果能給所有人希望自然是沒問題,我舉雙手支持你去救人,但是現在你只能給部分人希望,那剩下的人會怎麼想呢,他們會想憑什麼我們不能得到希望,他們會來質問你,再過激一點甚至會罵你進而恨死你,既然不能讓所有人都有希望,那不如就乾脆讓所有人都絕望吧”
秦非沉默了下來,他根本沒想這麼多,他想的只是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
他轉頭看了看其他幾人問:
“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一個人也不救?”
紀思語沉默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夏可馨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說:
“你別看我,我不管你們的事情”
秦非又轉頭看向王徹,王徹緩緩開口說:
“我覺得能救的話還是救吧,畢竟是條人命”
“看吧,還是有人贊成我的”
說着秦非就要走,趙桀和解銘澤再一次攔住了他,趙桀說:
“你看清楚了,6個人,一個棄權,三個反對,兩個贊成,少數服從多數,你不能去”
“你以爲我跟你們玩呢,還少數服從多數,給我滾開!”
秦非一把推開趙桀和解銘澤,繼續向前走去
雖然決定了救人,但是就像趙桀說的,傷者那麼多,他只能救一部分人,這一部分人該怎麼選就是個問題了,最終秦非決定救那些傷勢最重的人
秦非在醫院裡轉了轉,找到了一個看起來傷勢較重的傷者,和家屬們說明了來意後,家屬們猶豫了一下就同意讓秦非給傷者喂藥了,算是死馬當活馬醫碰碰運氣吧
吃下藥後傷者就像餘葉那樣很快就甦醒了過來,家屬們都很高興,不斷的感謝秦非
看着家屬們高興的樣子秦非也挺開心,這更加堅定了他要繼續救人的信念,不過就在他救第三個人的時候,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他救的第一個傷者的家屬突然帶着一大羣人找到了他,這些人都是來求他救人的,秦非不可能救得了這麼多的人,他只能解釋自己的藥數量有限,要先救傷勢重的人
可是秦非這番話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這些人開始不斷的向秦非哭訴自己的家人傷勢有多麼的重,希望秦非能去救他們的家人
到後來這些人爲了爭搶名額乾脆直接打了起來,秦非沒有辦法只能先將他們都拉開了
拉開後這些人中突然有一個人質疑秦非手上的藥是不是真的只有很少,他懷疑秦非是想高價賣掉手裡的藥,於是他說要高價買秦非手裡的藥
可是這下更糟了,秦非不光背上了黑心藥商的罵名,還多了一個打人的罪名,甚至直接被那些病人家屬聯手從醫院趕了出去,根本沒有人在乎秦非曾經免費救了兩個人
站在醫院大門外秦非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他沒想到事情居然真的如趙桀和解銘澤那樣說的發展了,他看着依然站在門口辱罵他的傷者家屬們,最終還是黯然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