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平,你怎麼做的事,爲什麼我讓你弄的文件還沒弄好?”一個聲音將正在拼命工作的林國平叫得擡起了頭,卻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技術科長劉剛。
林國平到縣水利局上班已經有兩個多月了,作爲一個新人,在技術科做一個小科員,因爲沒有後臺,平時是起早貪黑的工作,生怕有一天讓上面不滿意,辭掉自己。
不開始還沒有什麼,但隨着時間的推移,科裡的人瞭解了他的底細後,他的處境就越來越難過了,幾乎誰都可以“欺負”他。
就拿這個劉剛來說,仗着自己是科長,幾乎什麼事都讓他做,稍有不滿意就會出聲罵人,一點情面也不留。
“科長,我今天有點忙,很多東西都等着忙呢,所以一時就忘了你交待的事。”林國平無奈地說,心裡卻在暗罵劉剛,媽的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讓自己做了多少工作,卻還一味的催着,真是比吸血鬼還要過分!
劉剛的臉色一黑,罵道:“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嫌我給你的工作太多了?我跟你說,這是你的能力問題,別人早就做完了,不象你,一天下來也完成不了什麼東西,真是廢物一個!”
廢物一個!這話罵得林國平心裡一痛,這是他現在每天讓罵得最多的一句話,幾乎科裡的每個人都會用這句話來刺痛他。
他是一個文科生,畢業後分配到了水利局,本來來這裡也沒有什麼,但偏偏還分到了技術科,這跟他所學的專業一點不符合,也就是說,他完全是外行!
他也申請過到別的部門,但局裡的人本來就有點過剩,根本無法調動,沒辦法,他只能繼續幹下去。
“不說話了,難怪別人說你是廢物,連讓人罵都不敢不口,廢物,有爹生沒娘教的東西!”劉剛越罵越上癮了,幾乎是指着他的鼻子罵着。
泥人還有三分性,更何況,劉剛這是辱及了父母,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知道,林國平是一個孝子,而他自小也沒了母親,別人罵他自己可以,罵了父母,那就是絕對不可以忍受的!
“你再說一次試試?”林國平“虎”的一下站了起來,黑着臉吼了一聲。
劉剛嚇了一跳,林國平身材比他高大多了,現在更是氣勢洶洶嚇人。
但是,天生的優越感讓他感覺到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般,而且這時候科裡的人都看了過來,還有外面也有同事經過,一個個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們,讓他的臉拉不下去了。
“我說,你是個有爹生沒娘教的廢物,怎麼樣,你咬我啊,廢物!”劉剛火氣也上來了,瞪着林國平說。
一聲聲廢物,一聲聲有爹生沒娘教,句句象把利劍般插入了林國平的心裡,讓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拳就衝了過去。
“啊……”劉剛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讓林國平一拳正好擊中鼻子,一股鮮血噴了出來,而劉剛也轟然倒地。
“我讓你罵,你這個沒有一點修養的混蛋!”林國平還不解恨,一腳踢了過去,將劉剛那肥如豬的身體踢得滾了一圈。
看到林國平居然動手打人了,那些看熱鬧的人頓時慌了,連忙進來拉架,好不容易纔將暴怒的林國平拉下來。
而這時候,林國平也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算是玩了,本來局裡這段時間就準備裁減人員,自己一時衝動,看來是不可能留下來了。
不過,他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行動,就算再來一次,他一樣會動手。
士可殺不可辱!林國平也是一個血性漢子,只是之前有很多顧慮,才忍聲吞氣。
果然,不到一天的時間,處罰決定就下來了,林國平因爲動手打上級領導,致使對方鼻樑軟組織挫傷,情節非常惡劣,爲了嚴肅紀律,予以辭退!
就這樣,林國平成了無業遊民。
想着自己遭到的不公,林國平很是無奈,徒步在街上看那些招工簡單,看看有什麼地方合適自己。
“國平,怎麼這麼巧?”就在他無奈之時,一個聲音在身後叫道。
只是,這個聲音讓他有點不好意思面對,因爲,這是他的初戀女孩,正確的說,是他的暗戀對象。
強壓下心頭的不安,林國平轉過身去,微笑道:“婷婷,你也來這裡玩啊!”
方婷是他的同學,大學四年中,林國平不止一次想向她表達愛慕之情,但他幫別人可以,但真正到自己用嘴說出來,卻是千難萬難,最終到了畢業,也沒有表白成功。
兩人一起到了天海縣工作,方婷有一個副市長的姑父作後盾,沒有費什麼心思,就直接到了縣府裡,做了一個文秘工作,在改制大潮中,也沒有受到波及。
方婷看着他,心裡升起一點憐惜,這個四年的大學同學文采出衆,但卻受到命運的捉弄,才工作沒多久,就成了犧牲品,也不知道這次對他的打擊有多大。
“我姑姑叫我去吃飯,這不剛下班經過這裡,你吃了沒有,要不一起去吧?”方婷微笑道。
“不了,我跟着去不好意思的,讓人誤會就麻煩了!”林國平搖頭說。
“沒什麼可誤會的,你跟我是同學這層關係,很多人都知道,包括我姑姑。”方婷說道。
“還是算了,我一會還有點事,你自己去吧,真的不好意思。”林國平婉拒道。
方婷正想再說,一個三十多的女人從旁邊的超市裡出來,朝她喊道:“婷婷,你在跟誰說話啊?”
“姑姑,這是我同學,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文采非凡的林國平!”方婷嬌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