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細觀察空間壁上的氣泡,果然是從一個方向過來的。左側氣泡的密集程度遠勝右側。
楊青玄一揮手,將空間壁撤去,然後順着能量的流向,在海底地層潛行。
沒走多久,就遇到強大的駭人的能量流,就像是逆水行舟,每一步都十分艱難。但同時也是一種極爲難得的修煉,巨大的體能損耗,瞬間就有巨大的能量補充,加速肉身的自我循環。
墨晶島上,大平房中,一名灰袍老者突然睜開眼來,“咦”了一聲,盯着眼前的陣法序列。
在繁複的陣法結構中,青色的能量順着陣線擴散,像是一幅浩大的洋流圖。在其中一條主線上,能量線發生輕微的鼓脹,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應該是哪隻不長眼的海獸潛入了進去。”旁邊一名海族老者盯了一眼,當即判斷道。
灰袍老者默不作聲,盯着那條能量線,鼓脹的地方在緩慢前行,他的雙眉皺成“川”字,沉聲道:“好像有些不對。”
周圍的老者都看了過來。
先前那名老者說道:“應該是一頭厲害的海獸,得到了墨晶能量的好處,所以得寸進尺,順着能量的源頭潛行。”
灰袍老者道:“若是在平時也就罷了,但此刻危急存亡,切不可大意。契夫,你帶兩名戰士下去看看。”
“是。”一名老者站了起來,當即轉身而去。
……
楊青玄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發覺了,還在能量陣線上緩慢前行。若非非常時期,他真想在這地方待上一年半載的,怕是直接就突破到道境了。
他甚至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自己能不能將這墨晶島搬走?”
“我看可行!只要你有這實力吃得下,這墨晶中的靈氣,就連我也能吸收,如果能長期吞噬墨晶的話,我很快就能恢復到帝天位巔峰,然後踏入道身。”古蠍聽了他的想法後,也砰然心動。
楊青玄想了下,傳音道:“就算真的要搬,多半也得等那茶賢者死後纔有機會。否則一名道身強者坐鎮島上,不可能有下手的機會。也不知道外面的戰鬥如何了。”
由於潛入的地層太深,加上墨晶島上的能量流,把戰鬥的力量波動完全阻隔了,楊青玄一點也探查不到外界情況。這也正是空瑜等人搜索不到他的原因。
他又往前走了一陣,忽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警覺之色。明顯感覺到有人靠近了。
楊青玄將身軀捲縮起來,慢慢的靠在底層上,吸附上去,把所有能量波動都收斂,進入到龜息狀態。
“搜索附近千丈範圍,任何一點可疑跡象都不能放過。”
地層中,十名海族武者分開,繞着這條能量陣線巡視。
契夫自己也潛入到能量陣線中,緩慢踱步,搜尋裡面的異物。
忽然,一點猩紅的寒光在能量流中潛行,直接射入契夫的後腦勺,從腦門前穿透出來。
再然後契夫的胸膛炸裂,一隻黑龍爪探了出來,同時捏碎他的心臟。
就連敵人都未曾看見,契夫就耷拉着腦袋,徹底死了。
古蠍收回尾針,楊青玄也從契夫身後出來,五指插-入他的腦門,搜索其內記憶。
強大的能量流衝散了各種神識和波動,即便是地相境的契夫,也絲毫沒有察覺到偷襲,使得暗中殺人變得極爲簡單。
契夫的修爲和楊青玄相差無幾,使得搜魂極爲困難,勉強施展之下,也只搜出一些零碎片段:一、墨晶島上有完整的巨大屏障能量流動圖,所以輕易的察覺到了有人在下方潛行,他們是下來排除異物的;二、茶賢者已經和人族的道境強者動手了,墨晶島之戰進入到了關鍵時刻;三、島上只剩下一些信息分揀以及屏障的監控人員,戰鬥力十分弱小,最強的也只是幾名地相中期的老者。
楊青玄臉色陰沉不定,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很快,他就將契夫的屍體埋入地層中,然後偷偷潛走,將另外幾名海族戰士也逐一偷襲擊殺。
……
墨晶島上,灰袍老者盯着那能量陣線,眉頭再次擰在一起。
“哈哈,堵塞消失了,應該是一隻小海獸,被契夫收拾了。”另外一名老者開懷大笑。
此刻的陣線上,能量流動暢通無阻。
另一名老者點頭道:“剛纔兩股堵塞融合在一起,應該是契夫擊殺海獸,現在應該是契夫從陣線中出來,回來交任務了。”
他分析的頭頭是道,就好像整個過程親眼所見一般。
灰袍男子沉聲道:“若你們分析的正確,自然最好。但我總有不安的感覺,都小心些。”
另外幾名老者表情不一,似乎有些不以爲意。
平房外的島嶼上空,不時傳來巨大的能量波動,震的墨晶島顫抖。幾名老者和各種信息分揀員,全都安靜下來,等待着最終結果。
突然,一道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房內,徑直的向那陣法中樞走來。
“這便是支撐了整個內域巨大屏障的陣法嗎?嘖嘖,真是了不起的傑作呢。”
那人停下腳步,望着眼前巨大的屏障動態模型,以及繁複的陣序和能量流線,驚歎不已。
“嗞!”屋內的人全是大吃一驚,急忙轉過身來,喝道:“你是誰?!”
滿屋數百名海族,竟沒有一人發現此人是如何進來的。
“是……你……!”
屋子的一角,正在盤坐修煉的阿克猛然驚厥,瞬間睜開雙眼來,便看到了那張讓他做噩夢的臉孔。
但睜眼的瞬間,楊青玄就已經欺身在前,手持戰戟,尖峰刺入了阿克的咽喉,從脖子後面穿透而出。
阿克驚恐的睜大雙眼,滿是難以置信和絕望,喉嚨裡“咕咕”的發着聲音,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楊青玄冷笑一聲,戰戟一抖,就將他的腦袋削掉,鮮血如噴泉一般涌出,射入高空。
所有海族全都嚇呆了,在他們看來不可戰勝的阿克大人,竟然被人一招斬殺。
隨着阿克的無頭屍摔倒在地上,整個平房內變得死一般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