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青和姜昭遇見查勇軍的時候,他是代表他的師父去見宋良甫,找宋良甫商量買屍王的事情。
不過後來宋良甫逃走,蕭衍青也在查勇軍身上留下了追蹤符。
從那以後,蕭衍青就再也沒在姜昭面前提起過查勇軍的事情,姜昭也從未主動開口問過。
卻沒想到,就是這個幾乎已經快被姜昭遺忘掉的人,如今卻再次被蕭衍青提了起來。
姜昭若有所思的道:“你之前明明根據追蹤符掌控着查勇軍的行動,卻一直沒有對他下手,難道就是等的今天嗎?”
“這並不是全部的原因。”蕭衍青笑着搖搖頭道,“我之所以沒有急着對查勇軍下手,一是想要通過他摸清楚他背後的勢力,二也是因爲查勇軍行事謹慎,在這兩天裡竟然沒讓我摸到什麼特別有價值的信息。”
反正被貼上了追蹤符的查勇軍對蕭衍青來說,已經是囊中之物。
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急着收網,反倒有些期待查勇軍能不能給他吊出更大的魚來。
而查勇軍在離開達奚雪山之後,也不知道是他原本做事就十分小心,還是他察覺到了什麼,他竟然獨自一人來了蓉州,還入住了一家聲名在外的大酒店,看起來就跟個普通遊客一樣,讓人完全看不出他竟然是個要買屍王的邪師。
在查勇軍和宋良甫約定的提貨時間到了的時候,查勇軍也沒有前往達奚雪山取貨,而是繼續待在酒店,大有死也不出門的架勢。
“查勇軍沒有去達奚雪山取貨,我就猜到,他應該是知道宋良甫出事的消息了。”蕭衍青道,“只是不知道,這事兒是宋良甫通知他的,還是他自己發現的。”
“應該是後者!”姜昭肯定的道,“像宋良甫這樣的邪師,自私自利,根本就不會輕易爲別人着想。查勇軍不過是他的客人之一,還不至於讓宋良甫如此看重,在逃命之際還要向他通風報信!”
蕭衍青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估計是法覺寺的師傅們去後山查探情況的時候,動靜太大了,這才被人給察覺到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蕭衍青不可能不把養屍基地的事情告訴法覺寺,法覺寺也不可能不派人過去查探。
如此一來,弄出些動靜來實屬正常。
更何況,全西南的靈師都知道法覺寺在查西南亂象的源頭,那些邪師就更會在暗地裡關注着法覺寺師傅們的一舉一動了。
“宋良甫的養屍基地已經被毀,查勇軍的幕後之人沒有買到屍王,也還是在今天晚上作亂了?”姜昭皺着眉頭問道。
“當然。”蕭衍青嘴角一彎,“雖然沒有買到屍王,對他們的中元節佈置來說肯定有所影響,但絕對影響不了他們的總體決定。所以,該作的亂子,他們當然還是要繼續。”
查勇軍在今天天黑之前,一直也沒有離開過酒店。
他甚至都沒有用自己的手機和外界聯繫過。
蕭衍青猜測,查勇軍應該是用了一些靈師的特殊通訊手段,避開了他的追蹤符感應,悄悄的和他的師門聯繫過了。
而今天晚上,查勇軍和他的師門匯合,差點兒就鬧出大亂子來。
幸虧在他們的佈置徹底完成之前,蕭衍青根據追蹤符的指引,察覺到了查勇軍突然間離開酒店的行動,帶着人順藤摸瓜的將查勇軍和他師門的人一網打盡,這才把潛藏的危機直接給滅掉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抓住查勇軍的師父。
這倒不是蕭衍青能力不夠讓人給逃跑了,而是因爲對方壓根兒就沒來。
“查勇軍師父的名字已經被我們問出來了,叫邱泰。”蕭衍青道,“這個邱泰很聰明,平時做事也很神秘,連自己的徒弟都未必完全信任。據查勇軍交代,他們對這次中元節的行動非常重視,可即便如此,邱泰也很少親自露面,一直以來都是以法器傳信的方式,交代他們做一些事情。所以,就連查勇軍和他的師兄弟們,也都不知道邱泰如今到底藏身在何處。”
姜昭聽得一陣無語。
越是和邪師接觸得多,姜昭越是發現,原來邪師真的很怕死。
尤其是那些實力明明很高的邪師,對自身安全尤其重視,在親近的弟子們面前都藏頭露尾的,讓人捉摸不透他們的蹤跡。
他們這樣做,雖然的確是減少了他們被暴露的機會。可是人活在世,頂天了也就活個一百多年,這麼折騰着不累嗎?
“關於邱泰的事情,你還有別的線索嗎?”姜昭問道。
“沒有了。”蕭衍青搖搖頭,“事實上,就連邱泰這個名字,我們也是第一次聽說,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呢。但不管怎麼說,這兩年冒頭的邪師是越來越多了,以後的靈師界,怕也會越來越不平靜。”
是啊!
姜昭無聲的嘆了口氣,把亓星海被人冒充的事情也說了。
蕭衍青點點頭道:“肥貓回來的時候,它已經把這件事情告訴過我了,我也已經和法覺寺那邊聯繫過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再去趟法覺寺,見見本淨法師,看本淨法師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找得到亓星海。”
至於那操控尹新洲的幕後之人,就只能和邱泰的事情一樣,慢慢的調查了。
兩人自顧自的聊着天,誰也沒有理會姜堰,姜堰很快就坐不住了。
他實在是繃不下去了,見兩人似乎終於聊完了,他立馬大力的咳嗽了兩聲,兩眼望着天花板:“哎呀,這半夜的,也沒人給我這老人家倒杯茶解解渴啊!”
蕭衍青的眼底便浮起了層層笑意。
他雖然沒有應和什麼,但也已經準備起身,去給姜堰倒茶了。
姜昭卻一把就拉住了他,沒好氣兒的瞪向姜堰道:“這大半夜的,你喝了茶還能好好睡覺嗎?渴了是不是?你先等着,我給你倒杯白開水去!”
話音一落,姜昭果然倒水去了。
有了女兒親手送上的白開水,姜堰也不鬧着要喝茶了,反而還得意的看了蕭衍青一眼,像是在炫耀自己有喝水的待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