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教授還是露出一臉笑容,“沒關係,只要知道他一直在我身邊我就很高興了。 你現在一定覺得我是個複雜的人,但我的過去,其實並不複雜,很簡單,我十九歲的時候去了新加坡留學,我碰到了當時讓我一見傾心的男人。”
金教授開始訴說她的過去,王一緣認真聽着。
“他是我的教授,我和他在一起了,我知道這是不應該的,可當時我年輕氣盛,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只告訴自己,我喜歡,那就要去爭取!我們一直地下情,甚至還偷偷的住在一起,一年多沒人發現我們的事情,後來我懷孕了。”
“本來我是想去打掉孩子的,可是他竟然讓我生下來,他說他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想要個孩子,他都這麼說了,我當然是願意的!他幫我想辦法,隱藏我懷孕的事,我一個學期沒去上課,但是我並沒被學校開除,我給他生了個兒子。”
“我們隱藏的很好,並且我們一家人很幸福,孩子一直健康長大,孩子三歲的時候我大學畢業了,我和他結婚了,他不再是我的教授,而是我的老公,他讓我繼續讀研,我就繼續讀,我們一直很幸福。”
“但我的家人並不知道我在這邊已經結婚了,孩子五歲的時候,我爸爸媽媽突然跑來了新加坡,他們什麼都知道了,和我大吵了一架。當時,他並不是我爸媽喜歡的女婿,我爸媽想讓我們離婚。”
“但是我們說過一輩子在一起啊,而且我們連孩子都有了,我不可能和他分開,我轟走了我的爸媽,我不想他們的打擾,我早就打算好下半輩子和他一起度過。”
“只是沒想到,那一天,我在學校上課,突然接到我的老公和孩子出車禍的消息,你能感受到我當時的痛苦嗎?我覺得我的人生一下子就沒有意義了,我看到整個車子都翻了,我的丈夫,滿臉是血的被擡出來,早就沒有了生命的跡象,而我的兒子……”
說到這兒,金教授一下子情緒爆發,哭了起來,王一緣趕緊遞過紙巾,那種一瞬間失去摯愛的痛苦,她是無法絕對深刻的感受到,但是隻要一想到胤靈突然離開她,她就會心痛到無法呼吸。
她想,金教授現在內心的痛苦應該是那種感覺的十倍,千倍,一萬倍。金教授沉默一會兒,漸漸地冷靜下來,重新開口說道。
“我以爲他們的死是意外,但後來,我去到新加坡的一間佛教寺廟裡,遇到一個來這兒修行的大師,他聽聞我的遭遇後,幫我算了算,他說,我丈夫和兒子的死不是意外,是我父母在背後搞鬼。”
“在東南亞那一帶有非常多的降頭師,並且那些降頭師都是給錢就做事,不在乎你是殺人還是放火,大師說,他們的死,是因爲當時有一個降頭師給他們下了降頭,我父母要求他們在什麼時候死,就什麼時候死。”
“我一開始是無法相信的,我沒想到我爸爸媽媽會這麼心狠,他們殺的是自己的親外孫啊,我本來還帶着懷疑去問他們,沒想到他們一口就承認了,就是他們找降頭師做的。”
“我爸媽爲什麼這麼做,原因很簡單,他們認爲我是被我老公下降頭了,所以才那麼死心塌地跟着他,所以他們就用同樣的辦法去對付他,我當時是徹底的絕望,我沒想到最親近的人,會做這麼殘忍的事。”
“我再次回到那間寺廟中,我跟那位大師說,我已經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希望,我當時是真的很想自殺,大師卻一直勸我,最後告訴我,希望我能好好的活下去,並且有個方法能讓我重新和我兒子見面,並且一直不分開。”
“大師讓我將兒子身體的一根骨頭帶在身上,在拿了一個我兒子生前很喜歡的一個玩具給他,大師在那玩具上做法,將我兒子的魂魄從地府裡帶出來,回到我身邊。”
“骨頭要一直藏進玩具裡,這樣,兒子不僅能陪在我身邊,我還能帶着他去到任何一個地方,這個玩具,就像是他的家一樣。”
“因爲這樣,我纔會一直將玩具熊帶在身邊,我怕被別人發現裡面的秘密,而我和嚴豐認識是在六年前,我當時剛回國,工作還沒着落,最先就認識了他,他說她看到我第一眼,就喜歡上我。”
“嚴豐以前追我的時候很用心,我最開始是從沒往那方面想,我覺得他一個有錢人家的兒子,也就是玩玩而已,但是不知不覺,就被他給打動,後來在一起了,我沒有告訴他我的往事,因爲我當時想重新開始。”
“後來我意外懷孕了,我心裡當然是想嚴豐能和我結婚,但是嚴豐家境富裕,而我,因爲我恨我的爸媽,我現在幾乎不和他們往來什麼,我身上沒錢,所以,我覺得和他結婚的可能性不大。”
“但萬萬沒想到,嚴豐會不顧他爸媽的反對和我結婚,我最開始也以爲我苦盡甘來遇上了好男人,但那時候也想,可能嚴豐看我是國外留學回來,博士生,長得還行,娶我不算是丟面子,爲了孩子所以就娶了我。”
“剛開始結婚那段時間,還沒生孩子,嚴豐的媽媽對我還算不錯,後來孩子生出來了,是個兒子,他們更高興了,可是卻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孩子身上,不管我的死活,嚴豐偶爾會照顧我一下,坐月子那期間,都是我自己熬過來的。”
“孩子慢慢的長大,嚴豐工作忙經常不回家,陪着我的,除了還在襁褓裡的孩子,就只有這個小熊玩具,孩子被婆婆帶着的時候,我一個人就在房間裡自言自語,對着玩具說話,我知道我大兒子能聽見。”
“我告訴我的大兒子,他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弟弟,弟弟會很乖的,而且不會奪走媽媽對你的愛,直到今天我才從我二兒子口中知道,原來他真的一直在照顧弟弟妹妹,他真的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