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忘了說再見2

“真真,就讓我自私一回吧!你放了我吧!求你了!”許希柔的最後一句話讓鍾真真的呼吸停止了3秒,僅僅這3秒就已經讓她死了100回又逼着自己真實地活過來再死了100回再逼自己活過來面對眼前這個給過她無限鼓勵與安慰又給了自己一刀的好友!!她擡起無力的手臂,緩緩將它移至太陽穴旁,卻怎麼也找不準發出陣陣暈眩的位置。對座好友的影子逐漸在她的眼裡模糊,在她的身上似乎綁着一條繩,而繩的另一頭綁着一隻風箏,一陣風不適宜地吹來後,她就看見有人托起風箏往前跑,有人扯着繩也往前跑,於是無論她情願不情願,她就這麼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好友逐漸被繩和風箏的合力拽了起來,懸在了半空。她很想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但又是一陣風吹來,她的好友再給了她最後一絲蒼白無力的微笑後,便一點一點消失在風裡,再也回不來了。

時間:2009年9月3日下午17:30時

地點:中國廣東省惠州市某單位門口

許希柔似乎還說過其他什麼事,但鍾真真的腦子一片混亂,根本沒聽清楚整個下午她究竟跟自己說過幾件事,具體的內容分別是什麼,嚴重性又有什麼區別。她就這麼拖着疲憊的身軀,就這麼緊緊懷抱着自己碎成千片的心,就這麼拼命搖晃着無法消化的腦袋,一個人在兩個人熟悉的街道上來回走了又走,再走了又走,感覺這條街是一條她從來沒到過的街,是一條危險的街,是一條逼迫她和她各自逃離的街。

一隻鳥從半空飛到對街的樹上時,鍾真真抱着來不及送出的禮物朝它嘆了口氣。“我會讓你幸福的。我不會讓你不快樂的。小柔。”鍾真真說完,把最後的一絲祝福與禮物遞給了保安,直至目送他將她的真心送入許希柔的辦公室後,才發現自己的眼已經溼了好幾張紙巾。“哪怕是遲到的真心,也是真心。小白哥,你說對嗎?”

時間:2009年9月6日中午12:30時

地點:中國廣東省惠州市某單位食堂

鍾真真剛剛進入忙碌的辦公室,工作的需要性就強迫她立即到位實際操作業務,一直忙到到午餐時間,她才發現自己的早餐還放在桌上,自己的嘴脣已經趕裂出幾道口子。

“真真,先別做了!去食堂吃飯!單位爲了慶祝你們新員工到來,特意做了一桌好菜!走吧!”鍾真真擡頭望着溫和的上司,回予一個感激的微笑。她很慶幸自己在剛畢業時遇到過一個很好的領導,她曾教會自己要以德報怨的道理,如今第2份工作又讓她遇到一個脾氣溫和又體貼的上司,讓如驚弓之鳥的她暫時可以放鬆下來。

她隨着兩三撥人羣向前走着,自然而然融入到隊伍中。4年的工作經歷告訴了她要低調,無論何時何地,低調的人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她很慶幸自己遇到了一份從她剛進門就可以忙碌得不知時間爲何物的工作。因爲此刻對於她來說,惟有忙碌才能減輕她過重的心理負擔與思想壓力,她就能不用去在意許希柔在離開自己後是否過得很幸福很平靜,不用去在意她的書是否還繼續還是該重寫,不用去在意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傷害實際已發生在黑暗的某個角落。她甩了甩腦袋,馬尾隨即散落成花形,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當她面對着一桌陌生的面孔,有生澀的學生臉,有老練的成熟臉,有嬌嫩的甜美臉,有平凡的普通臉。她反覆在這些臉中確定着安全性的存在機率,她心想只要自己小心再小心,低調再低調,謙虛再謙虛,在新的工作環境中,就會有新的開始吧!可是她錯了。初來報道的第一天的第一頓迎新午餐上,她再度被推到了尖峰浪口上。

“喲!我說是誰那麼醜啊!真是相由心生!真真,咱們10多年沒見了,記得你以前可是很清純的,怎麼現在不僅比黃花還殘,還其醜無比啊!”鍾真真迎向陌生臉中的一張熟臉,分明從他高翹的鼻子上看到了諷刺的味道,可舊領導“以德報怨”這4個字再度迴響在她的耳邊,於是她只是笑了笑,對他說道:“好久不見!”便拿起筷子,不打算和她糾纏下去,沒想到對方不肯善罷甘休,堅持非要鬧到底不可。

“怎樣?威風了不是?家裡混得不錯,才能被人送進這裡工作吧?你家究竟貪了多少啊!你這個丫頭片子還真厲害啊!我真是佩服你!”同桌的人全都聽不下去了,有說開飯的,有說笑話緩解氣氛的,有的乾脆起身到了鄰座吃飯。

“我還沒說完呢!你以爲你現在風光了?我告訴你!風水輪流轉!下次當主席的人說不定是我呢!你家能得意多久呀?“”你說夠了沒?人家一個女孩子好好地來吃飯,乾乾淨淨地來工作,怎麼得罪你了?”一旁的同事實在忍不住,看了看繼續裝聽不見自顧自吃飯的鐘真真,對諷刺她的人說道,“你不就是因爲你的親戚沒進,被鍾真真擠掉了才心懷不滿嗎!用得着這麼說人家嗎?鍾真真進來可是正式程序都辦了的呀!”“對!就數她厲害啊!剛進來第一天第一頓飯,就可以讓你老前輩幫她說話!”“你也不嫌丟臉!那麼多新人一起坐在這裡吃飯,真真可是從頭笑到尾,沒還過你一句話,你以爲到頭來是誰丟臉啊!你的臉才丟大了呀!你以爲我在幫誰啊!是在幫你阻止別繼續丟臉啊!”“我不需要你幫!我就是說她了怎麼了?你們這些新員工給我聽着,認清我的臉了!以後挑好一條路自己站對了!要是站錯了有你們好受的!”

“我們中立…不可以嗎…”“我還以爲有好吃的呢!原來是場鴻門宴啊!”“好可怕,才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的事,早知道去別的地方坐了…”“好在不是說我!那個叫什麼真真的怎麼那麼能忍啊!換了是說我,我早把飯桌都掀了…..”

聽見新員工竊竊私語不停,鍾真真仍舊若無其事地給各人倒了杯茶,接着繼續吃自己的飯。幫她說話的那名前輩見諷刺她的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倒掉了茶水,忍不住大聲責罵起他來:“你別太過分了!你這也算前輩嗎?人家纔剛來報道就折磨人家!小心遭人話柄!”“我怕什麼!我就把醜話說在前頭,她要是受得了就繼續留下來,這纔剛開始呢!她大小姐要是受不了要走了,我拍掌相送!”“我說,我們新員工也是人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們?”一名新員工忍不住剛開口,便被對方罵個狗血淋頭:“我就是這樣!你想拿我怎樣?有本事你騎在我頭上啊!我跟你們幾個再說一次,誰幫她就是我的敵人!別以爲繼承了威風進來就了事,別忘記了繼承好的東西的時候還要繼承仇恨與恥辱!”說完,那名被衆人鄙夷的人用力拍了拍桌子,拿包起身離開座席。“真真,別理她!她就那樣!我們吃飯!多吃點!”“謝謝!”“我還真看不出來,你一個小小女孩子家,怎麼那麼能忍?我一個大男人都不得不佩服你了!”“沒有的事,以後請多指教!如有得罪的地方,麻煩一定要提醒下我!”“你好,我也是新來的,我叫夏芝芝,分在你辦公室樓上了!”“我也是新來的,叫黃石,好像在你隔壁辦公哦!有困難就找我!例如換水啊修理複印機啊什麼的…..”“謝謝!謝謝你們!我叫鍾真真,時鐘的鐘,真誠的真,希望大家相信我是個值得大家信賴又真誠的鐘真真!”鍾真真兩眼泛着光,微笑着面對紛紛朝她露出友好的新同事們,在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小白哥,看來,我沒有休息的時間,沒有跟你撒嬌的時間!新的環境裡面,挑戰也是叢林密佈啊!這麼多初次露出友好的笑臉中,究竟有幾張纔是值得我信任的?他們中間會有第2個許希柔和黃閃閃嗎?我可以相信他們嗎?可以跟他們提起天使街嗎?他們會接受想尋找天使街的傻瓜——-我嗎?”

時間:2009年9月12日下午18:30時

地點:中國廣東省惠州市鍾真真的家

鍾真真推門而入,行李堆放在屋子四周,幾乎沒有移動的位置。從辭職到交接工作到搬家到新工作報道,她已經連續加班2個週末日,正確來說已經連續1個月都沒有空餘的時間。她已經半個月沒摸鋼琴和電腦,她實在很疲倦很疲倦,疲倦到就連站着也快進入睡眠甚至暈眩的狀態。她此刻的疲憊不是裝出來的,這些疲憊不僅僅只是身體的,還有大腦的,心理的,都摧殘得她不成人形。但這些行李並不肯放過她,她的母親也不肯放過她。她在半遊移的狀態下繼續聽着母親對於行李和她的婚姻大事的嘮叨,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但疼痛感仍不足以讓她清醒,於是她再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再掐了掐自己的臉和耳垂,感覺清醒了一半,爲了讓效率能有所提高,她終於不顧胃部的不舒服,硬是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濃濃的綠茶,在閉眼3分鐘的休眠狀態之後,再睜開眼時,KANGTA的海報**裸地映入眼簾,讓她感覺到一絲欣慰。“等等我,等我處理好一切大小的混亂後,再來考慮我們的天使街!相信我不是躲避,我只是….我只是過於混亂…混亂…好混亂….”說着說着,鍾真真的眼淚已經流到她的脖子上,接而溼了她摻汗的衣上。她從前不是愛哭的孩子,真的不是,爲什麼最近總是那麼輕易就將自己的軟弱展露出來,而且還是在KANGTA的海報面前!儘管他仍舊看不見,但她還是覺得很丟臉!

“你還在那裡磨蹭什麼!還不快點給我收拾!還有那些兔子!趁天黑前趕緊給我送人!否則我一定會把它們給扔了!你沒回來之前家裡都乾乾淨淨的!現在行李放得一團亂,害人走路都走不了,還有那些兔子臭得要死!本來現在就鬧甲流鬧得人心惶惶的…..”“你說夠了沒有!孩子剛搬家回來第2天就去新單位培訓,一直加班到今天,回來連飯都沒吃,等下又說要去辦公室覈對數據了,水都沒喝一口呢!你就不斷催她齊行李!”“那我見得心煩嘛!”“就你心煩?她難道不煩不累?雖然她不說是因爲什麼原因才辭職的,我們做父母的看也看得出應該是多麼難受才肯放棄自己努力了4年的戰場回來重零開始拼搏的!身爲唯一可以幫助她的家人,你不但不給她力量支持她,還不斷給她壓力….”“那個什麼工作我早就說別去啊,是你非要她去不可!女兒變成今天,一分錢都沒賺到到家,高齡到也嫁不出去,是我造成的嗎?還有兔子,我最討厭養這些東西了,幹嘛帶回家…..”“兔子是我送她的,你憑什麼丟!她連朋友都沒有幾個,買2只兔子給她陪陪她有什麼錯!”“那你們自己打理衛生去!我可不管!臭死了!還有,這個月你非得把她拉去相親不可!她不去你也得拉她去!我這麼做究竟是爲了誰…….”

鍾真真忍着疲憊和額頭陣陣刺鑽般的疼痛,努力不讓眼淚打溼行李,就這麼靜靜地聽着父母爲自己爭吵着,靜靜地看着兔子乖乖地趴着,靜靜地收拾着。“我不哭,我不會倒下的,我答應過小白哥的!小柔不是說了嗎?我只需要自己孤軍奮戰這麼一段時間,很快有人來接她的班,守護我和保護我的!”鍾真真將最後一疊衣服放進衣櫃後,在關上櫃門的瞬間,突然意外得聽到手機的鈴聲刺破昏黃的天。

時間:2009年9月12日晚上19:30時

地點:中國廣東省惠州市鍾真真的單位

鍾真真失魂落魄地向前走着,感覺整個身子是被風輕推着前進的,根本沒有自己可的力量,就這麼不受意志控制的朝前走着。她的腦海裡已經亂成一攤糨糊狀,她不曉得該從哪裡收拾起,隨手碰到的部位都粘得要命,讓她欲罷不能,糾纏不清。

“以後你別再去找小柔了。當我是朋友的話,就聽我的!你給了她太大太大的陰影了,她甚至考慮要不要去見心理醫生,很久之前就跟我提起過見到你的短信都怕得要砸手機,以各種藉口避開你,最後都無濟於事後才被迫停掉一切現代化的聯繫方式!她也的確很在乎你,所以越在乎你的每句話,就越胡思亂想,一鑽起牛角尖,簡直可以跟你一比!100頭牛都拉不回!就算給大家一點時間,哪怕期限是一輩子,你也得認了!你的確有做錯的地方,無論你是有心還是無意,你給她的那種強迫感實在太過強烈,有時連我也忍受不了!我們都同情你的遭遇,但不代表我們沒有過困難;就算你吃的苦真的比我們都多很多,但我們真的只是個平凡的人,無錢無權無勢,實在幫不了你和理解你……還有你的書,雖然我本人不追星,但根據小柔的說法,你已經很危險了,雖然她曾很努力想替你消除這些危險,但她也真的沒這個能力,又不忍心要你毀了它,畢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本書對你而言是像生命一樣貴重的…….你看看你自己怎麼辦吧!是按對方的說法去做還是繼續讓小柔爲難!不要以爲世界裡只有你一個人在生活,別人也同樣跟你活在同一個世界!別總讓別人圍着你轉,別總覺得別人因你而受傷是理所當然的……”

鍾真真的腦海裡響起晚飯前那通電話的忠告,再也無法平靜下來。當電腦屏幕的強光刺進她昏暗的眼珠時,疼痛感從四面八方襲擊而來。

“姐姐,你的書爲什麼不寫了?”“姐姐,你忘記你對小白哥的誓言了嗎?”“姐姐不是又要重寫吧!天!每次我追姐姐的小說追到**你都不寫下去,真吊人胃口!究竟能不能寫完一本書啊!”“姐姐你趕得及在小白哥回來的時候完成小說嗎?從速度來看,似乎有點困難哦…….”鍾真真看着白飯們給自己的留言,連日的委屈與壓力在瞬間化成悲憤的眼淚,一口氣爆發出來,充斥着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死寂的上空。

“你最好趕緊把小說給撕毀了!要是你敢出版,我絕對第一個跳出來ANTI你到底!” “你還說你是好人呢!你還說這本書是禮物送給小白哥呢!我看你分明就是自己小說裡寫的那個反派林敏珠!就算你的身世經歷多悲慘都好,你就是利用我們家偶像寶寶們成名的壞女人!你也肯定是打着要利用小白哥成名的想法寫的書!否則爲什麼偏偏要寫小白哥!偏偏要寫跟明星有關的題材!就算你要寫幹嘛扯上我們家的偶像寶寶們啊!”“你根本不配當白飯!你不僅僅屢次惹哭小柔姐,你還不聽勸告!白飯哪裡是你這樣的!你這個冒充者!滾~”“本來對你沒什麼意見的,初次知道別家的親要寫我們家偶像寶寶們還着實感動了一番,原來我家偶像寶寶們都那麼紅啦!還委託小柔姐謝謝你幫咱家做宣傳呢~但後來你寫得越來越離譜,實在讓人看不下去了,我也是看在你對小白哥一片真心的份上,拜託你刪除了小說裡有關我們家偶像寶寶們的一切章節吧!我們這邊越來越多的親們實在是無法忍受下去了…..”“拜託你不瞭解別人就別亂寫好不好!你又不是我們歌迷會的人,又沒合法授權,憑什麼寫我們的人!道歉!給我們寶寶們和全體歌迷會道歉!下跪道歉也不爲過!”“從小柔姐姐那得知姐姐你最近也正在經歷許多事,但身爲歌迷會成員之一的我不得不說,無論你跟小柔姐姐之間有過什麼誤會都好,她可是一直都在幫你說好話,對那些ANTI你小說的親們真的是竭盡全力地勸說了!但現在風頭火勢,小柔姐姐也因你和你的小說受了不少委屈,所以我不得不勸你一句:道歉是全體成員的一致意見,刪除涉及我們偶像寶寶們一切章節也是我們最後的定論。我將我們這邊的意見反饋給你了,希望姐姐你能慎重處理!”“姐姐,你別放棄,我永遠站在你這邊!她們只是一時氣憤,姐姐別太難過,別放棄,我幫你跟她們再說說~”

鍾真真一字一句地讀着像流星雨般接連不斷轟炸自己的**信息,感覺身體被炸了無數個洞,血和淚都流乾了,可各式各樣的**仍舊沒有停止的意思,朝她繼續瘋狂射來,滾落到她全身上下,不把她炸得一塊肉、一滴血都不剩就誓不罷休。她的眼前突然呈現出許希柔用柔弱的身軀竭力替自己擋住一切炮彈的模樣,她頓時失聲痛哭起來。“對不起,小柔,因爲我,都是因爲我毫無邏輯的幻想,害你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我還不知道……”鍾真真摸摸眼淚,臉上還沾着些許墨水,“等我來應對這一切!所有的事都是因爲我而起的!等我來處理就好!不該由你來面對的!小柔!對不起!**要炸就炸我好了!就算我的小說撕毀了重寫,就算小白哥怪我沒守住信用,我也不能讓你再爲我受半點委屈了…….”

鍾真真瘋狂地敲打着鍵盤,情緒一次又一次撞擊着她的五臟六腑,她像個失憶的患者,攻擊她的言語逐漸勾起那個下午許希柔斷斷續續跟自己講過同樣話語的情形。但究竟許希柔有說過還是沒說過——說實在的,當時的她實在混亂得很,她實在不敢確定是說過還是自己的胡思亂想!“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斷在道歉信裡寫着懺悔的詞句,“就算我沒有了書,就算我沒有到達天使街的可能,就算小白哥要怪我,我也不能失去小柔……..”鍾真真迫不及待想要挖出自己的心臟給全世界看個透,“這本書只是一個禮物,是我承諾給小白哥的禮物,我不要名利,真的不要……”她明明知道就算她寫上千萬封道歉信發出去都好,許希柔回來的可能性幾乎爲零。“對不起對不起……你總是覺得身爲我的朋友總在跟我說對不起,可是我纔是!身爲你的朋友,一直在傷害你卻毫不知情!”她忘記了自己曾答應許希柔和忠告自己的那位朋友,她曾許諾會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等許希柔回來,無論她回不回來,她都會安靜地一直等到那個時候,和她一直保持着恰當的距離。“我知道不該再發任何E-MAIL給你,可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道歉,有必要跟你所在的歌迷會全體成員道歉,有必要跟你在乎的偶像寶寶們道歉……你有什麼錯,爲什麼要你替我承受這一切的指責?這對你不公平!你的形象與性情,就算我不多說,她們也能非常清楚你的爲人,你不是爬牆飯,你爲你偶像所付出的一切我可是有目共睹!我相信和你一起聊過、玩過、相互鼓勵一起成長過的她們比我更清楚這點!你有什麼錯?你唯一的錯不就是選擇我當你的朋友嗎?!”鍾真真給許希柔發出道歉信後,本想要她轉交給許希柔所在歌迷會全體成員的道歉信的,但估計此路行不通,於是繼續在網上尋求援助,四處發信息問誰能告訴她該把道歉信通過什麼途徑帶給對方。

“小白哥,對不起!爲防止事件擴大化後會連累白飯的名聲,導致你跟對方的偶像有尷尬的局面發生,我纔不得已寫下道歉信給對方!況且,沒經過別人允許以他們爲原形寫進了小說,哪怕用的是化名,哪怕只是配角,別人的歌迷甚至本人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說,因爲我導致小柔處境難堪,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我實在是對不起你,一定讓你對我失望了對嗎……”鍾真真在信裡毫無保留地寫着給KANGTA的懺悔,“請相信我,請再一次相信我,這本書真的只是一個禮物,我不是利用你或其他藝人成名的壞女人!不是的!假如連你也不相信我,我唯有把它撕毀,我只能把它給撕毀以證清白啊!可它已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吃飯的時候會聽見裡面的人物在對話,我睡覺的時候會爲構思好的情節而興奮或難過,我多希望儘快寫完**後衝刺結尾給你寄去呀…….”鍾真真把給對方歌迷會和偶像的道歉信附在了後面,“知道你也許會爲難,可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不能再麻煩小柔了,她已爲我吃不了不少苦頭!我在網上試着給對方發出道歉信,希望他們能把責任全歸到我一個人的頭上,別再牽連到其他人,但不曉得能否把我的真心傳達給對方,於是纔不得不委託KANGTA哥給轉交一份…對不起,還說要成爲幫助你的人,沒想到只是給你添亂……”

鍾真真抹去最後一滴眼淚,化悲憤爲勇氣,在自己能找到能註冊的地方都發出了道歉信的帖子,以爲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沒想到再次刷新頁面時,卻發現在百度裡發出的14封道歉信全部被刪除,只有CY網的幾個部落保留了道歉信!頓時,她像是被丟進堆積了千年積雪的冰窖裡,從腳底一直寒到了心裡,再從心裡一直麻痹到頭頂。“親,別太難過,我想對方歌迷會大部分的親們都是理解你的,只是礙於少數反者纔不得不統一刪除了道歉信!只要你心意到達不就好了!”儘管名字叫“親親”的白飯給了鍾真真這麼一條安慰的信息,卻仍舊無法讓鍾真真從悲憤中緩解過來。頭一次,還沒正式成爲作家的她,卻已經先丟失了作家的尊嚴。雖然她可以理解對方的行爲,卻還是一時無法接受!那可是她花了2個小時完成的道歉信,害怕言辭不當,一遍又一遍檢查過後,又害怕不善長外語的自己因選擇外語會令人產生詞句的歧義,於是選擇用她熟悉的母語,然後耐着性子,頂着瞌睡和飢餓,逐個逐個網去搜索、註冊、留言、發帖,就算她的真心不值一文錢,但畢竟是最真誠最努力地付出過了呀!

就在鍾真真備感失落的時候,QQ上又收到另一些她泄氣的短信,“親你都寫了397頁了,就算要修改也是個很浩大的工程吧?難道你還想重寫不成?那會是難上加難呀!你要考慮清楚啊!每字每句可都是你的血肉構成的呀!”“親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嗎?書是你寫的,換而言之,你纔是作者,你要書裡的主人翁死,她/他就得死,你要配角毀容他/她就得毀容啊!別人說什麼有什麼好在乎的!你要是覺得自己沒做錯,爲什麼要道歉!”“這位親,我是真的做錯了,第一件做錯的是沒經過別人允許就用了別人當原形參考!”鍾真真耐着性子一一解釋道,“第二件錯在好朋友提醒我的時候我還渾然不知,沒有及時亡羊補牢;第三件做錯的是因爲我連累到我的好朋友遭到很多委屈與指責,這對她是不公平的,我的責任理應有我承擔;第四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無論是誰對誰錯,都當成我的錯吧!全都推在我身上!是我個人行爲說要寫書的,是我個人行爲說要把書當成禮物送給KANGTA哥的,是我擅自把劇情編得超出一般人能接受的範圍的,爲了防止事件擴大化,爲了不繼續損毀白飯的名聲,爲了某天不會讓KANGTA哥尷尬地面對對方的偶像們,我得想盡辦法息事寧人啊!”“那你寫了道歉信又怎樣?別人接受了嗎?別人還不是刪除了!而且還會笑話你那麼軟弱不是?我也是爲你好,洋洋灑灑寫了397頁啊!你就真的不寫了?!你捨得嗎?”鍾真真望着一個又一個問號,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在自己即將失去最後一絲理智之前,她強迫自己關掉電腦,不再面對那個混亂的世界。有時候,在別人眼裡看似軟弱的逃避,是不得已的選擇。她真的,真的真的累得快發瘋了!她需要休息休息休息休息!這樣才能在恢復體力後,繼續想辦法讓大家看清她的真心!

時間:2009年9月19日上午9:30時

地點:中國廣東省惠州市鍾真真的單位

整個星期鍾真真的腦袋幾乎沒清醒過,來自四面八方的言語一天24小時30億次地混淆着她的視聽。她看到數據是攻擊的言語,看到公文也是攻擊的言語,看到茶也是許希柔無力的微笑,看到雨也是許希柔無奈的微笑。她實在沒辦法平靜下來,頭一次,她如此慌亂。原本要她失去人生中最重要的好朋友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現在連她的作品也備受爭議,她夜夜做噩夢,做完噩夢又要假裝鎮定去上班下班加班再下班,她感覺很快自己就要倒下來,雖然她一直給KANGTA留言反覆強調說:“只要我自己不倒下,就絕對沒有人能把我憾倒!”要是許希柔在的話,一定一語就戳穿她,直言她就是個膽小鬼,表面上裝得多堅強都好,她就是一陣風一根針也能輕易擊倒的膽小鬼!

“不是說以前做過類似的數據工作嗎?怎麼每個數據報表都出錯啊!怎麼招她進來的!”“算了,人家還是新人嘛,誰剛進來就能全部熟悉業務呢!”溫和的上司依舊寬容地替屢屢犯錯的鐘真真說話,接而轉身對另一名女同事說道,“你教下她吧!她一到位就連續加班的,精神肯定緊張,幫幫她理理數據!”

“實在很對不起!我最近…..”鍾真真無法說出自己的心事,於是內疚地說道,“最近睡得不好,總是跑神!我明天一個人加班!一定把數據全部理清楚!”“年輕人就是有幹勁!不怕,慢慢來,就算再急再重要的數據,也得慢慢做不是!哈哈~”鍾真真聽到上級溫和的笑聲,再看看鄰座同樣給予自己微笑的女同事,頓時心存感激不已。換是在舊單位,也許已經成爲被人炒魷魚的證據了!“鍾真真!你必須冷靜!連你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的話,你就真的完蛋了!”身在衛生間的鐘真真給自己潑了一臉冷水,“現在你是很多煩惱沒錯,但事有輕重緩急,小柔不是一時半刻能回到你的身邊,那麼就壓後處理;道歉信已寫還不能確定對方是否完全諒解,那麼也壓後處理;工資沒發導致買不了新的衣櫃和兔子的用品,也壓後處理;舊單位那邊的社保手續沒辦法現在完全解決,也只能壓後處理;考研班上課時間正好與加班時間相沖突,儘管考試時間在即,但假如失去了這個工作,研究生也無法考取,所以學習和複習也只能給工作先讓路;至於小說——是否毀掉還是聽從別的親的意見稍微修改,無論是刪除重寫還是大篇幅修改,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妥的事情,而數據就是迫在眉梢明天就得上報給上級部門的,也只能壓後再壓後!”鍾真真深呼吸了口氣,覺得肩膀上徒增許多壓力,“鍾真真,你的母親已經退休,你的父親再過多幾年也要退休,你還有兔子需要養,那邊的房債還沒還清,你非常需要這個工作!你必須首先戰勝你的弱項——數據!絕對不能再因爲任何事情而分心!你可以完美地處理好一切工作上的難點!就算現在你身邊沒有任何人會給你鼓勵,你自己也不能放棄你自己!小白哥還在等你,天使街還在等你!你去天使街尋找夢想的費用可全都建立在這個工作之上啊!你得加油!”

鍾真真重新收拾好心情,便從容地返回辦公室,開始了認真的核對與學習工作。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而去。因爲無終點的加班,她今天又和前幾天一樣無法練習鋼琴和聲樂,在堅持給KANGTA寫了一篇簡短的花語日記和留言後,她一個人摸着燈在漆黑中,和自己戰鬥着,和混亂的數據戰鬥着。

時針一滑,迅速指向了翌日上午9點整,再慢悠悠地滑落到傍晚,然後才驚訝地發現鍾真真終於露出了勝利的笑聲。

“小白哥說得真對!來到陌生的環境也好,遇到陌生的事情也好,不要先恐慌與抗拒,能掌控住它了,就安全了!”鍾真真一遍又一遍覈查着好幾頁的數據,露出了連日來第一開懷大笑,“人挑戰成功自己後,是可以讓弱項變成強項的!”她突然想起舊單位的小領導對自己說過的這句話,那是她同樣因數據工作備受困擾的日子,是他教會了她這麼個道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就算數據天生就是自己的弱項,但假如自己戰勝它的決心始終不變,就沒什麼好怕的!

鍾真真總算找回一絲勇氣,敢重新面對自己寫了397頁的小說了。“我答應過小白哥的,要把書作爲禮物,親自奔跑到有他的天使街裡,敲響他的第27號房門,親手送給他的!無論多少人反對,無論要寫多少次,我都不會放棄的!困難只會堅定我的決心!”鍾真真好不容易堅定立場後,嘗試利用晚飯空出的時間修改小說,沒想到數天後卻再度接到讓她失去理智的電話。

時間:2009年9月25日晚上21:30時

地點:中國廣東省惠州市鍾真真的房間

鍾真真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不已,呼吸已經毫無規律可尋,她的瞳孔因爲憤怒而擴大至極點,她的心臟幾乎要撞破軀體的表皮,直衝到電話那頭,以最悲憤的聲音,朝全世界吶喊數小時!

“我說的你究竟有沒聽進去!你要是繼續寫那本書,就得修改,不僅僅只是把人家的偶像全部刪除了,還得把寫小柔和她老公的部分也刪除!人家老公對你有所避忌了你知道嗎?除了平日你總纏着人家老婆,給人有同行戀傾向的想法,人家新婚燕爾,不能讓人多享受天倫之樂,有幾個男人能理解你?再說,你第一次構思小說時是想把人家老公寫得跟白癡一樣的形象,就算是劇情需要,人家那麼恩愛,怎麼可能接受!現在就是反過來,就算你修改後把小柔的角色設定成可愛路線的,人家老公還是覺得一點都不像小柔,簡直是侮辱!你就連你10多年的朋友都不瞭解,寫成這個樣子,還敢寫別人的偶像?難怪別人的歌迷那麼激動啊……”電話那頭沉默一會,繼續耐着脾性教訓道,“還有,你不是說暫時不去找小柔,讓她自己處理好事情後再來找你嗎?你自己的誓言怎麼沒做到?你還送禮物到人家單位,是出於好心沒錯,可別人會怎麼看?況且還說本想送到她家裡去!小姐!本來人家就對你有戒備心了,這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還說去人家家裡!她嚇得幾乎要搬家了!有什麼人可以讓別人怕到暫停一切現代化的溝通設備獨自去生活的!”“那是我想在她生日前送她禮物,她肯定出不來,所以考慮送過去…….”“你這個想法很好,也要看時機啊!你們之間誤會都那麼多!還夾了一本該死的小說牽扯出糾纏不清的ANIT事件!你註定會永遠失去她了!你知道嗎?你自己都會說她的CY把你拉進了黑名單了,她還誤會你曾詛咒她!從一件事情裡就能看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給她的陰影有她胡思亂想的責任也有你大部分的責任……”“我怎麼可能詛咒她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得到幸福!所以還跟別人說,就算要罵也得罵我…..”“但人家就是這樣誤會啦!而導致別人這樣誤會的人是你的言行不是我啊!小姐!你還不懂嗎?!”“我無法諒解!她怪我打攪到她的家庭生活也好,她怪我因爲小說而連累她被指責也好,她怪我是因爲我們之間的其他誤解都好,正如她曾責怪我不能懷疑她不在乎我一樣,她也不能說我曾詛咒她!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快樂,比任何人希望她能全家幸福!!”鍾真真忍無可忍了,用力將手機摔到牆角,還沒來得及完全爆發時,卻看到QQ上再度發來讓她更爲憤怒的信息:

“你的道歉信遲到了。假如我沒記錯的話,我們託小柔姐跟你說過,要是真心道歉,最後期限是2009年8月31日前。我們是全世界都公認最講道理的歌迷會。既然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好好珍惜而已,那就不能怪我們中韓兩國聯手ANTI你到底了!”看罷,鍾真真真想把電腦也砸個粉碎,但一想到電腦裡有她的心血結晶,也有與KANGTA有關的一切音影資料,她纔不得不忍了下來。

“8月31日?8月31日!竟然說8月31日??那天早上7點我在衛生社區打完2瓶吊針,然後聯繫貨車,爲省搬運費,硬是忍着病痛和父逐個逐個母一起搬着一車又一車的行李!還有一臺400多斤重的鋼琴!直至忙到晚上幾乎9點才吃飯!胃疼了一晚睡不着,第2天還要早起去培訓!你們竟然說8月31日?單方製造了ANTI行爲,又單方地約定了最後期限!還敢說8月31日!!!!就你們的偶像重要?就你們有自尊?你們是作家還是我是作家?就我一個人完全錯?我是把他們寫得缺胳膊了還是少腿了!我怎麼醜化他們了?!我一直忍氣吞聲儘量把事件縮小化,我一直努力不把禍火牽扯到小柔和小白哥以及其他白飯身上,呵!真可笑!我以爲我是在保護我的朋友,我還以爲她會感激的行爲!沒想到她竟然在背後**一刀!!!!”鍾真真咬牙切齒地用剪刀拼命剪着待喂兔子的鮮草,憤怒的模樣嚇得一旁的兔子蜷縮在籠的一角。

“好!好!好!ANTI我吧!!我委曲求全,拋棄作家的自尊,爲的是什麼?爲的是我自己嗎? 8月31日?可笑的8月31日!!不就是一本書嗎?不是說我欠你們的嗎?小柔也說欠,她老公也說欠,你們統統都說欠!好!”

鍾真真紅了雙眼,用力將剪刀丟到草堆中,失去理智地衝回房內,拿起剛打印出來的稿子,將滿腔委屈全部傾注在手上,眼不眨一下地就奮力將它撕了個粉碎,頓時,憤怒如活火山般在房內爆發開來,一發不可收拾:“好!我欠你們的我一次還清給你們!以爲我不能寫出一本更好的書嗎?我偏要讓你們看看!我不但會如期在2010年2月19日前寫出一本全新的書來,還要將它寫得完美得讓你們無法挑出任何毛病!就算日後你們的偶像求我收買我要我把他們寫進去,也休想我會再動筆!!對於人而言,尊嚴高於一切!對於作家而言,稿子就是生命!我把我的尊嚴和生命都毀了,你們還想怎樣!!!!!!!!侮辱我的我都記住了!本想寬恕到底做到以德報怨的!說我詛咒你是吧?說我侮辱你們的偶像是吧!好!我都撕了!我這個專門利用名人成名的魔女徹底把自己的命根子撕毀了!可以了嗎?你們滿意了嗎?這樣徹底羞辱我以後你們痛快了嗎?想看見我的眼淚嗎?想看到我倒下嗎?你們休想!許希柔,謝謝你的‘大義滅親’!我永遠永遠永遠都會記得,我不配當你的朋友!還有你們這羣ANTI,我要用我的實際行動證明給你們看,究竟我是魔女還是天使,究竟我是不是有資格當白飯的人,你們都把眼睛給我睜大了!我從今天起,背棄我答應舊領導要做到以德報怨的誓言,背棄給小白哥把《愛比記憶》寫到底的誓言,我會還給他一本全新的全世界最完美的作品!我從這一刻起,背棄相信許希柔和守護她一輩子的誓言,直至今天的前一個小時,我還繼續相信着她的每字每句!因爲我侮辱了她的偶像,因爲我打攪了她的家庭,因爲我詛咒了她!很好!很好!我鍾真真從這一秒開始重生!失去的我一定會全部再找回來的!無論是信任還是公平或是名譽和尊敬!你們等着瞧吧!!!!!!!”

時間:2009年9月25日晚上21:30時

地點:韓國京畿道抱川市第八師團搜索大隊第2中隊第2小隊宿舍

正脫下外套準備休息的安七炫突然感受到一陣強風從窗沿刮過,韓國的秋天遠比中國南方來得要早。一片片被颳起的落葉遮擋住他所有的視線,月色逐漸模糊於無形,一股不安從他心頭油然而生。他回頭看着新收到的包裹,同一宿舍的戰友爭先恐後地輪流欣賞着白飯的相冊。他緩緩走近牀沿,隨手拿起鍾真真給他寫來的信,4張用舊日曆裁剪的硬皮卡片裡,用中英文公整地寫滿了對他的祝福與思念。“應該沒事發生吧?”他喃喃自語道,但仍舊無法卸下擔憂,一夜無法安穩入睡。

時間:2009年9月25日晚上21:30時

地點:韓國NO.1經紀公司中國北京分公司

小金吃驚地望着網上網絡上的ANTI事件,再吃驚地讀着鍾真真在博客裡的憤恨,頓時覺得頭疼欲裂。“怎麼一轉身就發生那麼多事?該怎麼跟KANGTA先生解釋呢?哎!再忍忍不就好了……”北京的秋風漸涼,一股強風同樣吹亂了他的碎髮,讓他渾身越發不自在起來。

公主語錄:守護我的天使啊,你又頑皮地藏在了哪裡?難道你沒看見我正一次又一次經歷着永無至盡的委屈與辛酸嗎?難道你一點都不可憐與心疼我的處境嗎?我是那麼希望能到達只有快樂沒有傷害的天使街啊!爲什麼,爲什麼不能讓我再次相信它是真的存在在世界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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