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毒傳染？”
梅七覺得有些訝異。
因爲之前他從未聽說過這段事情。
事情的始末都沒有聽說過。
宋雲萱轉身看着梅七：“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梅七問宋雲萱。
宋雲萱仰頭，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一樣，眉宇之間有幾分笑意，也有幾分悲憫。
“因爲顧城有很多仇人。”
從來那些結仇很多的人，都非常擔心自己家裡人的安全，因爲仇家找上門的時候，也許沒有直接找到結仇的這個人。
但是要想要找他家裡人的麻煩，卻是很簡單的事情。
“你要知道，孕婦懷孕的時候，任何病都有可能會要了孕婦的命，威脅到她肚子裡面的孩子，當時顧城跟喜歡妻子也非常想要妻子肚子裡面的這個孩子出生。”
“戚顏呢？”
“戚顏當然不是很想要這個孩子，不過她這麼聰明的女人，卻知道，在逆境之中，順流而下，她是沒有辦法改變顧城的想法的，所以，選擇順從。”
“可是她沒有活下來。”
“對，”宋雲萱垂下眼睛，“孩子足月出生，被感染的病毒只是普通的流感病毒，但是最後轉變的讓她的心肺功能衰竭了，所以她不是因爲分娩而死亡的，而是在孩子出生之後，身體機能衰落而死掉的。”
“顧城沒能救她。”
“嗯。”
宋雲萱吸了口氣，並不是很傷心。
即便她是顧長歌，但是她母親卻從未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的印象裡面。
只是，她依稀記得，自己的母親是父親不能夠擡起的死穴。
卻是別人不能夠輕易提起的往事。
顧城……應該是很愛戚顏的。
不然的話，不會當年去娶一個比他大了四歲的女人，而且出身還是跟他那麼的不般配。
“明明顧城是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的。”梅七嘆息。
顧城在妻子死前，從未出現過桃色新聞。
但是在妻子去世之後，身邊的女人卻是一個又一個。
最後纔會搞出了跟他的大女兒大打出手，然後又被他的大女兒給全部都清理乾淨的事情。
“顧城是很愛戚顏的。”
“當然。”宋雲萱不否認。
因爲顧城如果不愛戚顏的話，絕對不會將顧家的全部一切，都交給顧長歌。
而且，他如果不愛戚顏，也不會對顧長歌這麼的縱容跟寵愛。
顧長歌從小到大，都是一個魔鬼。
被生活跟環境所逼迫，變成了一個不眨眼的魔頭，也不會對別人手下留情。
不過，現在她覺得，即便是顧城留下了顧長樂，也不見得，顧城對這個女兒的疼愛，大過了對顧長歌的疼愛。
“但是，從楊漾那邊我們問過了，實際上顧長樂是年長與顧長歌的，她比顧長歌要出生的早了許多。”
“你是在問我，顧城在跟戚顏上，牀，之前就有了別的女人？”
梅七抿脣。
“顧城喜歡戚顏，但是戚顏卻不喜歡他，所以，他的2身邊總有鑽了空子的女人。”
宋雲萱這個意思，梅七是很明白的。
一個顧城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身邊的女人一定是趨之若鶩。
但是他想要得到的那個女人卻始終都沒有辦法得到，不管是喝醉酒，還是想不開，都容易對別的女人產生需求。
而顧城，也不是一個柳下惠。
會對跟別的女人有關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楊漾在顧城的身邊待了多久？”
“不知道多久，但是，應該是很久的，畢竟顧城留下了她的命。”
宋雲萱說完，梅七這邊，就開口道：“宋總，您有沒有想過，楊漾也許一開始就是作爲顧長樂的把柄而被顧總給留下的？”
梅七這樣一說，宛如一下子點醒了夢中人。
宋雲萱轉過頭去看着梅七。
梅七繼續道：“顧長樂被帶回到顧家，是以養女的身份而被帶回去的，從小體弱多病，也沒有人會告訴顧長樂他的真實身份，可見，顧總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把顧長樂的身份給公開，只是想要讓顧長樂在顧家做一個沒有什麼實權的二小姐。”
“顧長歌活着的時候，顧長歌的確是一個沒有實權的二小姐，但是，只要是楊漾活着，顧城就一定會想到，楊漾有朝一日會去跟顧長樂相認。”
“但是那個時候，顧總沒有想過，顧長歌小姐會早逝，您想一下，假如顧長歌還活着，說不定隨着年齡漸長，就會開始去調查顧長樂的身份，然後揪出楊漾，只要是發現顧長樂有什麼不軌的行爲，壓顧長樂一頭的顧長歌，就可以利用她的親生母親來死死的壓住顧長樂，讓顧長樂沒有辦法產生別的不該有的想法。”
“顧長樂這樣的人，怎麼會在乎自己親生母親的安危？”
宋雲萱微笑。
梅七開口：“現在顧長樂有着唾手可得的利益跟愛情，所以不願意跟母親相認，如果她沒有這一切，則會覺得親生母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親人。”
梅七這麼說，宋雲萱的眼睫就微微垂了垂。
的確，她說的沒有錯。
人在精神生活極其茫然貧瘠的時候，就會把任何能夠讓自己幸福的因素都看成是很重要的東西。
但是如果周圍的選擇一旦變得多了起來你，那些原先看起來彌足珍貴的東西，也會變成一文不值的廢物。
就如同現在顧長樂對待楊漾這個母親。
“我們該回國了。”
宋雲萱輕輕嘆了口氣，但是脣角卻是勾起來的。
不管是顧長樂對待楊漾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如今，楊漾回去都會變成顧長樂的一個致命傷。
她不是想要一個完美的訂婚禮嗎？
很好，她顧長歌這個做姐姐的，一定不會讓妹妹失望的。
宋雲萱眯了眯眼睛，脣角的笑意也昭示着她的心情很好，很期待顧長樂訂婚的這一天。
訂婚日到來的前一夜。
顧長樂又做夢的，半夜從牀上彈起來，驚恐的大聲喘着氣。
旁邊的邵天澤聽見她從牀上彈起來，並且大聲喘氣的聲音，就動手將身邊的檯燈給按開，然後關切的問她：“怎麼了？”
顧長樂搖着頭，迫切的想要將腦海裡面那些可怕的東西全部都甩掉。
看她瘋狂搖頭的動作，邵天澤就知道，她肯定是做噩夢了。
邵天澤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抽了牀頭的紙巾紙，輕輕的幫顧長樂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然後安慰她：“又做噩夢了？”
“嗯。”
顧長樂這短時間來，噩夢如影隨形。
但是之前的時候也不過是在夢裡面閃現很小的一個片段。
今晚卻不一樣，她夢見了被殺死的楊漾，夢見了摔成一攤血肉的淼淼，還夢見了丁童拿着槍指着她的腦袋，夢見顧長歌將手術刀從自己的心口拔出來，然後活生生的插到她的胸口上，然後將她的心臟從胸口刨了出來。
“好可怕……”顧長樂不想要回想夢裡面夢見的那些畫面，一下子就轉身撲到了邵天澤的懷裡面。
邵天澤溫柔的伸手抱住她：“別怕，噩夢都是假的，裡面發生的事情也都是假的。”
“可是我好害怕啊，顧長歌真的死了嗎？上次那個道人說的話……”
“一定是死了。”
“可是，宋雲萱的死訊還沒有傳出來。”
顧長樂皺眉。
“已經傳出來了啊。”邵天澤開口道。
“什麼時候？我怎麼沒有聽說？”
顧長樂從邵天澤的懷裡面起身，不解的看着邵天澤。
邵天澤開口道：“我今天剛問了宋家的一個傭人，說是宋雲萱已經前幾天就端氣了，梅七也已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宋家現在正準備叫到宋雲瑩的手上。”
這麼一說，顧長樂就心裡面踏實了許多，卻還是覺得疑惑：“既然宋雲萱都已經死了，爲什麼宋雲萱的死訊還沒有全面公開。”
死訊傳出來是傳出來了，但是卻沒有公開穿出來了，只不過是從宋家傭人的嘴巴里面給秘密的傳出來了。
“她死了會亂套，”邵天澤開口解釋，“現在的宋家全是宋雲萱一個人做主，如果死訊全面公開，被確定的確是死了，那麼，很多之前被宋家吞併過的企業跟宋家的仇人就會在這個時候瓜分掉宋家。”
“也是夠慘的，這個宋雲萱就跟當年我那個傻姐姐一模一樣，一輩子都撲在壯大自己的家族企業上面，但是一旦斷氣，還不都是別人的東西？”
她重新貼到邵天澤的懷裡面，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開口道：“你說顧長歌是不是個傻子？”
“嗯。”
邵天澤垂下眼睛，應了一聲。
雖然嘴上是承認顧長歌的確是一個傻子了，但是眼睛裡面的神色卻被遮掩住，臉顧長樂都沒有看清楚。
“就是因爲我有這麼個傻姐姐，所以你以後才能跟我過一輩子。”
顧長樂想到這裡，就覺得心情變得好了起來。
她輕輕吻了吻邵天澤的下巴，手指去接邵天澤的睡衣衣領。
暗示的意味十分的明顯。
然而，邵天澤卻擡手抓住了她的手，開口道：“很晚了，明天還有訂婚禮，先睡吧。”
顧長樂被這樣拒絕，忍不住愣了一下。
還想着要說什麼，但是邵天澤那邊早已經，翻身躺下，並且拉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