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尊嚴跟利益
王正宇突然發飆，讓整個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氣氛更是倍顯壓抑。
這房間是霍廣博專門爲未來公司個部門高管開會準備的會議室，只有一張長條形的桌子，雙方分賓主坐在桌子兩邊。
王正宇的話音落下，蘋果華夏的工作人員都露出驚愕的神色，側頭看向一臉鐵青的李玉雷。
霍廣博則直接站了起來，不再繼續研究擺放在面前的合同，走到了王正宇的身邊。
“王總，你這是什麼意思？”李玉雷驚怒道。
“還不明白嗎？既然蘋果這樣的大企業看不上我們這種小公司，我們也沒必要高攀蘋果這樣高大上的大企業，所以合同我們不簽了。還有，霍董，等下記得給夫子打個電話，錢再多，咱們天書科技也不要跟任何不拿正眼看我們的人做生意，更不會主動求人合作！把這個意思寫進公司文化裡去！”
王正宇一字一頓的說道，隨後站起了身，伸出一手，擺出一副送客的動作。
李玉雷感覺自己真的快瘋了，心裡如同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馳而過……
眼前這個少年還真是夠傲啊？但這是做生意該有的姿態麼？華夏的生意經難道不該是禮文相待、和氣生財麼，一筆價值數億的生意，就因爲一個態度問題說不籤就不簽了？這是嫌錢太多還是對面年輕人就是二愣子？
李玉雷感覺哪都不好了，甚至覺得心裡已經有陰影了。
如果依他本心，不籤就不簽了，扭頭就走纔好。
可是現在他偏偏不能這麼做，他知道總部有多需要這個合同，更知道因爲這款軟件甚至已經開始影響到蘋果的股票市價了，所以他非常清楚如果今天這合同搞砸了，他會有什麼後果。
所以李玉雷一時間僵在座位上，心裡更是在暗自懊惱着，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何必要在合同簽訂前得罪這個年輕人？畢竟他跟總部那邊只是口頭約定而已，可做不得數的。
“王總，我想您可能誤會我們李總了，實際上李總對貴公司能夠開發出這種超時代的應用，是非常欽佩的，只是今天從京城飛到江城又立刻趕到這裡，旅途勞頓，纔會失態，絕對沒有瞧不起貴公司的意思，而且我們蘋果華夏到下對貴公司的產品同樣只有欽佩，哪裡會瞧不起？”
坐在李玉雷身側的行政部經理自然也知道輕重，側頭看到李玉雷的臉色後，連忙開口圓場，遞上臺階。
“是啊！王總，你恐怕是誤會了，今天是真的有些累了，你看看，說話都不經過大腦了，其實我的意思是讚歎王總您是一個全才，可能是太累了，語氣不大對，讓王總誤會了！我道歉！”李玉雷順着手下的話，擠出笑容貌似真誠的看着王正宇救場道。
對於李玉雷這樣的上場老油條來說，既然不能甩頭就走，便只能暫時服軟，說的自然滴水不漏，客氣無比。
只是來了脾氣的少年顯然不是這麼好糊弄過去的。王正宇瞟了眼一臉假笑的李玉雷，不鹹不淡的開口道：“哦？誤會麼？那好，給你個機會彌補誤會，合同一次性支付金額翻倍，未來軟件收益我方要多加二個點，這合同就簽了！否則，您還是請回吧！”
會議室內氣氛古怪起來。
霍廣博一臉欽佩的看着一臉無所謂表情的王正宇，心裡快笑瘋了。
而蘋果方的衆人則一臉古怪的看向臉上忽白忽青的李玉雷。
如果這合同真的按王正宇此時的要求籤了，那李玉雷得罪王正宇的那句話，絕對堪稱本世紀說的最貴的一句話了。不算未來軟件的收益，光是一次性支付翻倍就是一億美金……，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字千金吶！
而李玉雷此時當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王正宇的強硬姿態讓他感覺到強烈的壓力，他能聽出王正宇語氣中的認真，更從早上的電話中就知道這個少年是多麼難纏的角色，更重要的是，王正宇此時提出的條件是他完全沒法做主的。
要知道本來的合同可是總部親自跟王正宇商談的，他哪裡有權利私自更改？李玉雷突然感覺有些頭疼，看來又要跟對面這個油鹽不進的小子談判了。
“王總，你這樣不厚道吧？我態度不好我可以私人向您道歉，可是牽扯到本來就商議好的合同上來，就不大好了吧？”李玉雷字斟句酌的迴應道。
一方面他要體現出點點強硬姿態，免得對方繼續漫天要價，一方面他又怕太強硬把對面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年刺激的太狠，當真直接抽身走人，這個度的確挺難拿捏。
“我不厚道？李總從我們出門相迎開始，您就沒正眼看過我們一眼。一路走到這間會議室，跟您的客套，您嗯一句啊一句的答應也就算了。我好好跟您說話，您還出言諷刺咱們這兒小公司，到底誰不厚道？您可以看不起我們，我們總可以不跟您做生意吧？難道您還打算強買強賣？”王正宇毫不客氣的嘲諷道，壓根就不接李玉雷的話茬。
“我也說了，我可以爲我不當態度私人像您道歉！”李玉雷服軟道。
“我接受您私人的道歉，不過您是代表蘋果公司來簽訂這份合同的。不認爲您私人的道歉就能代表蘋果公司的誠意！我的條件已經提出，您看着辦吧！如果你覺得無法接受，我想我們不需要在浪費時間了！”王正宇斬釘截鐵道。
“合同中另外增加兩千萬美元，作爲我方道歉的誠意！”李玉雷悶聲道。
他總算體會到形勢不如人的痛苦了。
“呵呵，兩千萬美元？你真當我們天書科技的臉面這麼不值錢麼？”王正宇冷笑着的迴應道，只是這話怎麼聽怎麼讓李玉雷不舒服。
一個小公司的面子，兩千萬美元還叫不值錢？現在把這公司賣了能值兩千萬美元麼？
“王總，請適可而止！要知道貴公司現在的主打產品不過是一款蘊藏一定技術含量的軟件而已。現代科技發展是相當快的，軟件市場更新換代的速度更是你這種初入行的公司不可想象的！您繼續這樣鬧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我想您的公司剛剛開業，是最需要資金的時候吧？”
李玉雷感覺不能在繼續軟下去了，語氣稍稍強硬了起來。
“好啊，那就不談了！至於我們需不需要資金髮展也不勞您來關心！慢走，不送！”面對李玉雷的強硬，王正宇則表現的更爲強硬。
李玉雷當真是不能淡定了。本以爲一個新開的小公司，能接到數億美金的大單，會誠惶誠恐的認真對待，哪想到碰到這種不把錢當回事的二愣子，一副無欲則剛的模樣，完全不顧及合同當真談崩的可能，張口閉口就是不談了，這是正常談判應有的姿態麼？
如果是正常情況，他絕對會扭身就走，他到要看看沒了這生意，對方到底急不急！可是現在是非正常情況，總部已經下了死命令，必須在蘋果6在華夏上市前，敲定這份合同。這也是他當天就從京城飛到江城的原因。
所以，他很急，但對方明顯不急。
當然，他也很想雙方坐下來，好好談談，但是對方則明顯一副就這條件，愛籤不籤的姿態，壓根就不接受任何讓步，這根本就沒法繼續談的下去。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的李玉雷，只好站了起來，用認真而生硬的語氣說道：“王總，您提出的條件我無權做出決定，如果您執意如此，我只能跟總部通話了。不過這就意味着這次合同到底能否簽訂，脫離了你我的掌控了，我承認這對我個人來說是個災難，但對您跟您的公司來說，或許同樣如此！很可能會是個雙輸的局面！”
王正宇看着李玉雷認真望着自己的雙眼，突然笑了，搖了搖頭同樣認真的開口道：“李總，你還以爲我是在做戲給你看，想趁機訛上一筆？我不妨實話告訴您，這份合同要不要，我還真不在乎！我本就沒打算從貴公司賺這筆錢，所以沒有這筆錢我也不覺得遺憾。如果您從開始就將雙方擺在同等的位置，或許這份合同已經簽了。而現在跟這份合同相比，我更想讓您明白對於我跟我的公司來說，尊嚴遠比賺錢更加重要！”
說完，王正宇徑直朝着門外走去，邊走邊吩咐道：“我還忙，就不陪各位了。霍董，我開出的條件你都聽到了，他們同意了，就把合同擬好了後送去給我簽了，不同意，一拍兩散，不用在知會我了！”
當話音落下，王正宇的人也正好走出了會議室，不知去向。只留下滿室愕然。
“咳咳！”霍廣博清了清嗓子，等所有人將目光聚集到他身上後，這貨眉開眼笑的開口了：“好了，那麼現在由我主持這次跟貴公司的合作工作了。那個李總，如果您真的需要跟總部聯繫，就趕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