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這個詞,張揚還是知道的。
在張揚小的時候,就經常聽村裡的老人們講着城隍爺和土地爺的故事。
長大之後,愛看小說的張揚更是在不同的書籍上看到過對城隍的介紹和描述。
早些年間,永豐鎮還有個香火不錯的城隍廟,還經常過廟會,但是後來卻因爲鎮區的建設發展,那個廟宇終究是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倒是那個廟會被作爲傳統習俗流傳了下來,只是多少年之後,去過廟會的人們,已經忘記了這場廟會的來歷了。
在張揚的理解中,城隍便是主管一地鬼域的陰間界主官。
當然,張揚的理解倒也沒錯。
畢竟在一代又一代人和傳說故事的傳言中,城隍原本就是這樣的存在。
“小子,從門口進來!”那道聲音心念傳音道。
張揚雖然心裡有所猶豫,但是腳下卻堅毅的走了過去。
先經過那道門樓時,張揚纔剛剛經過,就覺得眼前的場景變得更暗了一些。
等張揚再度向前走,邁入廟門,頓時發現眼前漆黑一片了。
不過張揚早有準備,百寶囊中飛快的取出一張夜遊神給的夜視符,當機立斷默唸法訣,便奏效了。
眼前的這些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在張揚的眼裡,立刻便沒有任何的不適應了。
張揚掃了一眼城隍廟內的情況,頓時有些吃驚。
這個廟裡面的情況,和他幼年去鎮上趕廟會時見過的那個城隍廟,竟然一般無二。
廟宇的正前方,一個身穿錦褂,腳踩皁鞋的男人塑像氣宇軒昂的坐在那裡。
男人面色黝黑,手中握着一柄長方形玉笏,給人一種威嚴十足的感覺。
這正是此處所供奉的城隍爺了。
在在男人的身側,則站立着兩個身形嬌小的雕塑像。
一側矗立着一個面色黑紅、面目可憎的鬼差,頭帶長帽,手裡拿着個長錘一樣的武器,如同放大的藥杵。
另一側則是站着一個白臉男子,看上去倒也五官端正,甚至能用英俊來形容。
而在他的手裡,則是拿着一本長方形書籍,正在翻看着的樣子。
“呔,大膽狂徒,見到本神,爲何不跪!”一道聲音憑空響起,仿若來自九幽的呼喚一般,字字清晰,直抵人心的感覺。
張揚頓時皺眉起來。
這位城隍爺未免太高傲了吧。
張揚在天庭公寓見過的神仙,前前後後統計起來,也有幾十位了。
即便是身份高貴的玉帝之子七仙女,亦或是玉帝面前的紅人,位高權重的太白金星,甚至是不知天高地厚,背景深厚的二代子弟紅孩兒,都沒向張揚提出過這樣的要求。
而如今,面前這個尚且不知道真假,都還沒露頭的城隍爺,居然要自己給他下跪行禮!
這也太滑稽了吧。
如果沒見過崔判官,張揚倒還會有一絲絲覺得或許是陰間界規矩多吧。
但是崔判官和張揚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了,身位陰間界高層,崔判官都對張揚那麼和煦。
猛然冒出來的這個城隍爺,着實是狂妄到了極致啊!
城隍爺雖然也是一位實打實的陰間界神仙,但是作城隍爺只是負責一城之地的中等級別的神仙。
甚至或許連中等都排不上號,畢竟陰間界單單是閻王,就有十殿閻王之多。又有菩薩大帝坐鎮其中,區區一城主官,在這些大神仙面前,絕對排不上號。
而且張揚實在是不明白,現如今界域通道早已關閉,這傢伙到底是怎麼留在凡間界的?
是當初壓根就沒回去麼?
他真的是牌匾上所說的,正兒八經的北域城隍麼?
還是壓根就是個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山寨貨!
壓着心中的疑慮,張揚冷冷的問道:“閣下尚未出來一見,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未免太過分了吧?閣下若真有想得到那棵陰葵,至少要出現露一面,做個交接儀式才顯得正式吧?”
當然,張揚能如此底氣十足,還是覺得自己有底牌,至少不會被這個不知深淺的對手給一個照面弄死。
要不然,張揚即便是心中不滿,也絕不會有如此挑釁感十足的言語。
這是人之常情,倒也無可厚非。
那道聲音再度響起,道:“哼,好狂妄的小子,敢對本城隍如此無理,這要是在一千年前,我定要讓你吃些苦頭。”
張揚是個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人。
既然這位不知真假的城隍爺如此無禮,張揚也就懶得再跟他假客氣了。
張揚當即語態不善的冷笑道:“哼,閣下也說是,那是一千年前!現如今早已今非昔比,滄海桑田,我勸你,還是識時務的好。免得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張揚原本以爲自己的話已經足夠要激怒對方了,但是沒想到,張揚話音纔剛剛落地,就聽到那道聲音以另一番口氣再度傳來。
“哈哈哈哈,果然是藝高人膽大,足夠狂妄啊。小子,我問你,我聽說你有我陰間界鬼差拘魂鎖魄之寶物,這可是真的?”
張揚對這位不知真假的城隍爺的語氣變幻有些摸不着頭腦。
明明剛纔還是高高在上的姿態和語氣,現如今卻又成了一副鄰家老大爺的口氣,好似熟絡的問你找着對象沒似得。
這傢伙是開玩笑吧?
打人家一下給人家一個甜棗核,這大棒加胡蘿蔔的套路,是強者對弱者的御下之道。
你丫都不是我的對手,都奈何我不了我,跟我玩這個套路,這也太沒點兒自知之明瞭吧。
用現在的流行話來說,就是心裡沒點兒13數兒啊!
張揚自然不可能當即就變的和顏悅色了。
沒道理你想對我詐唬就詐唬,對我語氣軟了,我就得陪着你禮遇有佳吧。
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誰還沒點兒脾氣啊。
張揚一副刺頭的模樣,冷笑着說道:“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我都不認識你,爲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難道就因爲你會點兒裝神弄鬼的本事?”
那位城隍爺聞言倒也不惱,反而再度哈哈大笑了起來。
伴隨着一陣爽朗的笑聲。
一道身影從那個雕像上剝離出來。
方纔還靜若石雕的那位坐着的威嚴男人,毫無徵兆的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