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店長原本也是聰明人,此時見趙組長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當下也想到了種種可能。
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今天騙的這個小夥子可能會有些來頭,才讓趙組長如此忌憚。
但是,他不好惹,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啊!
老虎不發威,你拿我當泥捏的小貓咪啊!
想到這裡,王店長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道:“趙組長,我配合你工作沒問題,畢竟都是我應該做的嗎。但是在此之前,你看是不是先把你們這幾個月欠下我們的賬目給結算一下,你和你手下的這些兄弟,在我們這裡理髮總計二十一次。
按照我們的最低折扣價格三十八元每次,共計是要差不多八百塊錢。還有單獨洗頭的服務大概一百多次,我給你就按一百次算了,單次十元累計一千元。採耳三次,也不多要你的,就給你湊個整數兩百塊好了,正好兩千元,你看你是現金結賬還是刷卡或是手機支付!”
趙組長聞言厲聲道:“什麼?你開玩笑吧?你當初明明說的是請我們做的,要不然不遠處就有十塊錢理髮的地方,誰來你這地方高消費啊?你的水平又不是說好的沒邊兒,我兄弟好幾次跟我說在你這裡理髮都把頭皮戳破了呢。”
王店長嘿嘿一笑,道:“趙組長,嘿嘿,你們每一次來這裡消費,我都是有監控記錄的,至於你說的我請你們,呵呵,你能拿出證據來嘛?而且你吐槽我們技術不好,你這絕對是典型的佔了便宜還賣乖啊!
現在開始說我們理髮技術不好了,早幹嘛去了?據我所知,你們每個人不僅僅是隻來過一次吧?這就能說明你們心裡還是能接受我們的技術的。現在跟我扯這些就沒多大意思了,我看你還是乖乖的給錢吧。”
趙組長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們還不是以爲你這裡不收錢纔來的啊。
至於你們的技術好不好,你心裡沒點兒13數嗎?
反正老子好幾次都見你在樓上另一個髮廊做頭髮了!你家店的師傅要是技術好,你何至於捨近求遠給別人送生意去呢?
但這話不能明着說出來,搞的自己就跟多愛佔便宜似得,雖然也確實如此。
就好像很多人知道自己小氣,但很忌諱別人說自己小氣一樣。
更何況這種事兒原本就是公司明令禁止的,拿到檯面上去扯的話,對他們這些保安沒什麼好處的。
趙組長當下忍着心中的怒火低聲說道:“哼,姓王的,看來這位先生說的沒錯!你們還真是黑店啊!”
張揚一陣無語,拜託,扯我幹什麼,貌似我什麼都還沒說呢。
即便說它們這裡是黑店,目前也只是在心裡吐槽,都還沒來得及當面懟呢。
你這個姓趙的傢伙不地道啊,這是想把我拖入戰場啊!
王店長陰惻惻的說道:“趙組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太過分了吧,居然敗壞我們的名聲。你要是再這麼胡亂說的話,小心我告你誹謗啊!”
王店長敢這麼行事,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底氣所在的。
他對趙組長客氣,那是不想惹事兒,但是並不代表他就怕趙組長了。
相安無事自是最好,但是隻要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王店長可不虛他一個小小的保安!
趙組長冷哼一聲,惡狠狠的說道:“哼,我是不是誹謗你,你心裡沒點兒13數呢?你那點兒破事兒真當我不知道呢?我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沒想到你居然不知好歹!”
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兒,趙組長自然不會一無所知。
但是畢竟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時嘴軟,這事兒也就裝糊塗糊弄過去了。
兩方倒也一直相安無事。
可是如今惹了這位惹不起的人,趙組長自然不能熟視無睹了。
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道理他是知道的,這才準備把王店長拋出去,以熄滅張揚的熊熊怒火。
可是王店長自然不樂意了。
誰也不是傻子,平常能嘻嘻哈哈相安無事的最好,但是現如今涉及到自身利益,都撕破臉皮了,還顧及什麼顏面呢!
王店長當下義正言辭的說道:“姓趙的,你別太自以爲是了,不就是個小小的保安麼,你狂什麼?你信不信,真把老子惹急了,老子一個舉報電話就能把你告倒!”
事已至此,趙組長也動了真怒,當下咬牙切齒的說道:“告我?哼,我行的端坐得正,還怕你告我不成!行,不就是仗着那所謂的兩千塊錢嘛,我給你就是了!”
趙組長想的明白,兩千塊錢把自己的污點洗清,划算的很,而且要認真講起來,這筆債還是爲了幫張揚才扯出來的。
若是自己掏了錢能挽回張揚對自己的態度,也算是值當了。
更何況這錢還不全都是自己消費的,回頭這些屬下們還不是得把錢湊出來補齊,自己也不虧什麼。
王店長冷笑道:“你行的端做得正!呵呵,這兩千塊錢咱們先不說了,對了,前段時間你們家喬遷新居的時候,收了不少紅包吧?不知道我把這事兒通知你們萬安公司的監督部門,你會不會還這麼底氣十足呢?”
趙組長聞言立刻變得有些慌亂,當初他喬遷新居的時候的確是舉辦了暖房宴。
還偷偷地宴請了自己轄區內的商家老闆,這可是被公司明令禁止的。
畢竟有了利益瓜葛,難免在處理正常工作事情的時候會有失公允。
但是當時趙組長也是鬼迷心竅,正好買傢俱差些錢,就像到了靠此事小賺一把,最後倒也是真的得償所願,給家裡買好了傢俱。
沒想到這姓王的居然把事兒給曝光了出來。
不行,這事兒可絕對不能承認,要是坐實了此時,自己別說想要高升了。恐怕現在這個小組長的位置都坐不穩了。
這可事關自己的身份地位啊!
想到這裡,趙組長強裝鎮定道:“你胡說,這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我什麼時候收紅包了,根本不存在的,你居然敢污衊我!”
王店長哈哈大笑,道:“我污衊你?趙組長,忘了跟你說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當初去你的暖房宴上送紅包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手機的攝像功能不知道怎麼就自己打開了,後來我才發現無意間居然把你的暖房宴全都記錄了下來。真是抱歉啊。”
趙組長聞言當即傻了眼,瞬間無言以對。
特麼的,這個姓王的傢伙居然陰老子!
短暫的憤怒過後,趙組長一陣懼意涌上心頭。
他當然不會相信王店長是不小心打開的手機攝像功能,但是這會兒說什麼也遲了。
對方拿了自己的把柄,真要是有據可查的讓公司監督部門確定了此事,自己的這份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而張揚這邊尚未安撫好,這也是個分分鐘能讓自己失業的大佬。
娘希匹的,今天這事兒算是神仙打架了吧!
自己怎麼就這麼命苦啊,正好就在這時候牽扯進來了。
無論是向着誰,都會得罪另一個人。
而若是誰都不向着,現在的情況來看等於是要把雙方都得罪了。
想到這種無解的局面,趙組長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下。
他心有不甘,他覺得自己冤啊!
好不容易這幾年辛辛苦苦攢下了一些錢,準備爲自己買一份前途光明的前程。
可是就因爲今天一次無意識的常規作業,居然全都要煙消雲散了。
他越想越覺着委屈。
想到這些,趙組長居然“哇”的一聲痛哭出來。
趙組長的這一舉動頓時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畢竟一個大老爺們,就這麼在大庭廣衆之下嚎啕大哭,的確是有些讓人不理解啊。
但是天知道趙組長是有多麼的絕望啊。
對他來說,今天的經歷簡直比ri了狗還讓人心碎。
不過張揚卻是有點兒對他失望了。
原本以爲趙組長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能幫着自己吊打王店長,給這個黑店一些教訓呢。
但是誰知道他自己爛泥巴糊不上牆,還沒把王店長怎麼滴呢,自己卻被人家三兩句嗆得無言以對,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
果然還是賢人說得對,打鐵還需自身硬啊!
當然,趙組長哭的再傷心,張揚都不會理會的,因爲對這種人壓根就沒有憐憫的必要。
這位趙組長和王店長兩人,根本就是狗咬狗的舉動,誰都不是好東西。
不過眼下看來,還是趙組長太嫩了一些,瞬間被王店長逼得走投無路了。
大毛二毛一衆保安圍上去安撫自己的組長,嚎啕大哭中的趙組長忽然衝着大毛擠了擠眼,向外示意一下。
大毛瞬間領悟了趙組長的意思,拖拽着趙組長離開了。
張揚將這一切都瞧在眼裡。
頓時恍然大悟,看來趙組長也是個高人啊。
或許他一開始情緒失控嚎啕大哭是真的,但是後面的舉動顯然是刻意而爲之的了。
他如今在這裡就跟風箱裡的老鼠一樣,兩頭受氣,還不如撤離呢。
反正都已經這麼糟糕了,結局還能再爛到哪裡去?
他要是繼續待在這裡,恐怕接下來的情況只會對他越來越糟糕。
爲了避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最好的辦法就是躲!
只是現場的這種情況下原本他是很難離場的,畢竟他的工作就是解決這些衝突。
但是如今他表現出一副失控的樣子,瞬間把現場的水攪混了,他便有藉口溜走了。
畢竟人家精神不好,情緒失控,被同事帶離現場,這可能說得通的。
張揚微微嘆息,城市套路深啊,小爺我還是早點兒回村裡享受生活去吧。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張揚也懶得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起初只是爲了打發時間而維權,現在卻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想到這裡,張揚便準備將手裡的幾張倒黴符丟出去對他們略施懲戒,咒語纔剛剛念起,就見一個眼熟的身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