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戲劇性的一幕也因此拉開序幕,好不容易纔爭取過來的兒子也不爭氣,給他一筆錢自己做生意沒幾個月就跟人跑了,一開始說是去賺大錢,後面才知道尼瑪深陷賊窩,被人騙去搞傳、銷了。
好不容易給找回來,又花錢讓他去美容美髮學了一段時間,在當地開了一家理髮店,沒幾天不幹了。
後面陸續又去了汽修和廚師學校,最終還是選擇了在一家配菜工廠當了一名主管,之所以安定下來還是因爲在那個窩裡找到了女朋友,成家了,現在孩子都滿地爬了,肯定是要靜下心來當一個合格的父親了。
而這些年,姑媽的生意也不景氣,再加上還得爲兒子的事情到處奔波,後面乾脆就關了門,現在就靠着以前攢錢買下來的店面和房屋出租過活。
小的時候範登龍也來廣省玩過,不過那個時候是老媽在姑媽店裡面幫着做飯,五百塊一個月的工資。
老媽在這裡做了兩年,有一次外婆生病住院了急着用錢,找姑媽借點錢週轉,只肯借了兩千塊。
就是因爲這樣,老媽心裡面落下了疙瘩,再加上十多年姑媽從來沒回去過,兩家的感情自然也就淡到了極點。
開門的時候,範登龍手上已經是提着一袋子水果了。
一個女人在外面獨自打拼,風裡來雨裡去,到最後還要爲自己兒子的事情擔心,四十多歲的年紀已經滿是皺紋,即便再厚的妝也掩蓋不了。燙了一個波浪卷,頭髮和臉上都顯得有些焦黃。
範登龍叫了一聲姑媽。
範青鳳打量了很久之後纔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龍仔?”
廣省這邊的話和湖省不同,稱呼人的時候後面也喜歡加一個什麼仔之類的。
範登龍點了點頭,姑媽有些驚喜的說道:“這麼多年沒見,長的是越來越帥了啊。”
又看了何月仙一眼,語氣更是驚喜了,“女朋友吧,好漂亮啊。”
“來,快進來,別杵在門口。”
姑媽熱情的招呼兩人進屋,範登龍提着水果進了屋。
姑媽又道:“來就來嘛,還拿什麼水果啊。”
三室一廳一廚一衛的房子,裝修也已經有些年頭了,沙發顯得有些老舊,看樣子姑媽這些年生活也顯得有些拮据啊。
隔壁的房間裡面傳來一聲小孩的啼哭,姑媽笑着打開電視機,又把範登龍拿來的那些水果洗了端上來,道:“怎麼突然來廣省了?一聲招呼也不打啊。”
範登龍笑了笑,道:“就是過來玩一下,臨時決定的。”
其實,這麼多年他根本就沒存過姑媽的號碼。
“該大學畢業了吧?找到工作了嗎?”
和範登龍一樣,姑媽這些年也沒怎麼和家裡面聯繫,自然不清楚範登龍的現狀,還以爲他來廣省這邊是找工作的。
“在家裡面開了一家果園,勉強能養家餬口吧。”
兩姑侄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家常,很久沒見面了,總是會有不少的話說。
姑媽也問起了家裡的近況,範登龍只是淡淡的表示家裡一切都好。
之後姑媽就開始哀長嘆短,這些年一個人在外面也過的不是很順心,一開始還想着趁年輕多賺點錢,給兒子娶個媳婦,以後風風光光的回朱家衝。
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有點過於理想。
“對了,哥呢?”範登龍問道。
“他在橋東,上夜班,當了個主管,一天十五六個小時的班上,人都瘦的不成樣了。”
範登龍點了點頭。
姑媽問兩人有沒有吃飯,正打算去菜市場買點好菜回來,結果電話響了,接了電話,是用廣省的方言講的,一開始還沒什麼,後來姑媽卻越來越激動。
掛斷電話之後,姑媽有些歉意的對範登龍說道:“龍仔,你在家裡看會兒電視,等你嫂子醒了,我叫她給你們煮飯,姑媽去有點事。”
說完就回房間拿出一個太陽帽,揹着個小挎包就要出門。
“發生什麼事了?”
範登龍連忙問道。
姑媽擺擺手,道:“就是一點小事,你在家裡坐一下,我馬上回來。”
“我跟你一塊去看看吧,”範登龍帶着何月仙也出了門,看這樣子,絕對不是什麼小事。
“你跟着去幹嘛啊,”
“我來給你當司機,嘿嘿。”範登龍笑道。
誰知姑媽搖了搖手裡面的鑰匙,笑道:“就一破摩托車還要什麼司機啊,”
“坐我的車去,路上也給我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或許我能幫上忙呢。”
範登龍不死心的說道。
“可以啊龍仔,都買上小車了啊。”姑媽誇了一句,不過還是搖了搖頭,“聽我的,這事情你還是不要攙和了。”
說着就急急忙忙的下了樓梯,範登龍看了何月仙一眼,後者淡淡的說道:“去爭場地,”
範登龍悚然一驚,“不是吧,”
當然,對於何月仙的話他肯定是信的,連忙下了樓梯,姑媽開着一輛女式摩托車已經快要出小區大門了。
範登龍趕緊上了車,叫司機跟上姑媽。
在範登龍的認知裡,爭場地這種事肯定是伴隨着打架和流血,自然不可能看着姑媽一個人過去。
姑媽騎着摩托車,又打了好幾個電話,好在騎車不快,範登龍的車還是很輕鬆就跟上了。
二十分鐘後,一前一後來到了一個叫辰邊村的地方,這裡別看叫村,可牌坊前面就是一條六車道的大馬路,裡邊工場、居民區更是林立,就繁華程度而言,絲毫不比龍城城區差。
摩托車進了牌坊之後,沿着一條直路開進去,經過一排排工廠之後,來到了一座大山前。
山腳下有一個駕校訓練場地,裡面停着一些被淘汰下來的柴油車,還有一輛小四輪,外加兩臺剷車。
通往山上有一條土路,上面還停着幾輛裝滿了黃土的貨車。
看着姑媽將摩托車停在駕校門前,範登龍有些疑惑,“難道現在約架都跑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