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小小年紀,野心倒是不小。”
寧小北打斷她,一對深邃的眸子,猶如俯瞰衆生的神靈,聲音更是縹緲不定。
“可你以爲,修仙是那麼容易的事麼?”
“修仙之路,艱苦卓絕,難如登天,若沒有一顆至誠之心,如何能求仙問道?況且,我告訴你……
道、不、可、輕、傳!”
寧小北吐出最後一字,如萬鈞重錘砸在阿月心頭,她神色呆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道不可輕傳……”
她喃喃自語,神色恍惚。
寧小北獨立月下,肌膚晶瑩剔透,宛若冰雪,面龐更是猶如刀削斧鑿,眼中如亙古中的蒼茫,深邃幽遠。
“沒錯,別說修仙了,尋常武者拜師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旁的裴元德也是道:“平常武者拜師,需斟茶一年、洗衣兩年、掃地三年,三年之後,師傅見你向武之心不改,纔會傳授你一些粗淺的功夫。
即便這樣,一些壓箱底的秘術,師傅在臨死之前纔會傳授給你。”
“只要能修仙,我什麼苦都可以吃!”
阿月跪伏在地,揚起小臉,目光閃亮如星辰,一叩首。
“求您收下我。”
“好,既然你這麼想學,我就教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寧小北道。
“謝謝師傅!”阿月激動得眸光顫抖。
“不要叫我師傅,你還只是我的記名弟子,有朝一日,你能踏入天階,我纔會傳授你真正的修仙秘術。”
寧小北毫不留情道。
修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
實際上,他從一開始就看中了這個小丫頭,她身懷靈根,至少也在絕品之列,凡夫俗子,難能可貴。
不過修仙之術,豈有那麼容易獲得?
他曾在天庭論壇瀏覽過一個貼子,裡面講述了一些仙界大宗門招收弟子。是將數以百萬計的報名者扔到一個封閉的遠古戰場,任由他們相互廝殺,優勝劣汰,最終只有寥寥數百人存活下來,拜入仙宗。
這種選拔方式,比例恐怖,何等血腥殘酷?
他寧小北是幸運兒,得仙網相助,服用冥神之血將靈脈拔升至仙品,否則哪有今天的成就?
“是,寧……寧師。”
阿月嬌軀一顫,咬着嘴脣道。
“嗯。”
寧小北淡淡點頭,神念瀏覽,購買了一卷《玉神拳》
這門法訣是地階下品,在地球修煉界應入頂尖之流,煉至大成,纖纖玉掌,亦可開山裂石,威力無窮。
隨即,他又花費數百靈石,購買了一枚九竅金丹,作用類似於冥神之血,不過效果遠差於後者。
“吃了它。”
寧小北將九竅金丹丟在阿月的手上,她沒有絲毫猶豫,就吞了下去。
丹藥入喉,化爲一股暖流瀰漫開,融入四肢百骸。
阿月嚶嚀一聲,痛苦咬牙,只感覺全身經脈穴竅都迸發出絲絲熱氣,骨骼宛如春竹拔節,爆發出一陣噼裡啪啦的脆響。不一會兒,她皮膚表面就浮上一層黑黑的污垢。
“脫胎換骨,洗骨伐髓!”
裴元德震驚出聲。
“你若好好替我做事,日後也可服用此丹。”寧小北道。
“謹遵仙師之命!”
裴元德猛地跪伏在地,心中激動不已,洗骨伐髓……這可是存在傳說中的仙人手段啊。
“還不錯。”
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硬生生扛下了洗骨伐髓的痛苦,愣是沒叫一聲。
“我先傳你一門功夫,玉神拳,日後你若踏入先天密宗,我再教你真正的武學。”
寧小北聲如洪鐘,一指點出,落在阿月眉心處。
海量的信息涌入,阿月眼神驚恐得顫抖起來,看向寧小北的目光,猶如在看一位在世神祇。
數秒之後,傳功完畢,寧小北深吸一口氣,縱身躍入寒潭,只留下一句話。
“我要在此地閉關一月,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
阿月跌坐在地,目光交雜着不知所措、喜悅和激動,但最終化爲了一股堅決。
“總有一天,我會用自己的努力,成爲你真正的徒弟!”
細嫩的粉拳緊緊攥在一起。
……
日子一晃,一個月過去了。
這天,寒潭旁。
一個嬌小玲瓏的少女,身穿白色練功服,站着梅花樁,在演練一門奇異的拳法。
“喝!”
白皙的拳頭,看似晶瑩如玉,一碰就碎,但實際上…
“咔嚓!”一聲,玉石拳頭轟在一棵碗口粗細的大樹上,一道嬰兒手臂粗細的裂痕漫延而出,整棵參天大樹猛地一陣搖顫,枝葉簌簌而落。
一拳,竟險些將一株百年棕櫚轟斷!
“嘖嘖,阿月,你這一拳,都能媲美小成的內勁武者了。”裴元德負手走來,見少女緩緩收拳,從檀口中吐出一道似箭般的白氣,頗有武學大家風範。
“真是進步神速啊,你才修行半月,就抵得上尋常武者幾十年的苦功……”
他搖了搖頭,眼露羨慕之色。
這一個月,他幾乎是看着阿月從一個平凡的鄉鎮少女,蛻變成一個內勁小成的武者。
白衣少女睜開雙眸,神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懦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磐石般的堅定。
收功後,她習慣性地扭頭看向那口黑幽幽的陰潭,眸子裡有些擔憂,道:
“裴老,你說寧師不會有事吧……他都在潭底不吃不喝呆了一個月了。”
“放心吧,仙師修爲驚天震地,早已入了辟穀之境,估計正處於衝擊境界瓶頸的關頭。”裴元德道。
“希望如此吧……”
阿月神色有着一絲憂色。
潭底。
黑暗冰冷的空間裡,寧小北雙眸緊閉,不斷汲取生長在潭壁上的玄陰晶石的陰寒之氣,整片潭壁的玄陰晶石,九成都變爲透明的水晶,被吸光了陰氣。
普通修仙者,一般都是吸納木屬性的靈氣修煉,但寧小北的起源神典,卻囊括五行靈氣。玄陰之氣在水系靈氣中,屬於極寒。普通修仙者若吸入體內,無異於找死,但寧小北卻可以。
零下五六十度的寒潭之底,除了一些耐寒的微生物,沒有任何生命可以存活。
寧小北保持這種姿勢,已有一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