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溪突然話鋒一轉,拋出橄欖枝,讓劉浪有些措手不及。
因爲,他雖然語氣強硬,但並未表現出什麼過人之處,花千溪的盛情邀請,實在沒有理由。
除非,花千溪也有一雙真實之眼,把他的底細,看得一清二楚,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別忙着答應,也別忙着拒絕。我只是給你另外一個選擇。”見劉浪不說話,花千溪呵呵一笑,風輕雲淡地說道。
“多謝!”
尚搞不清花千溪的真實用意,劉浪也不好多說什麼,唯有點點頭,不置可否地示意一下。
“砰砰砰……”
而就在劉浪不知道,接下來要聊些什麼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
花千溪皺了皺眉,高聲問道。
因爲其師尊莫成城性格孤僻,又是羽族之外的人,因此,莫府十年八年也不見得有人造訪。
這接連兩撥人,相隔還不到半個時辰的情況,當真是罕見。
“在下宋亦,求見莫長老。”下一刻,門外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宋亦?”劉浪當然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到羽族已經三年有餘的花千溪,第一時間確定了門外之人的身份。
宋亦,羽族排名第五十的長老,從這個位次上看,就知道,宋亦還遠遠算不上羽族的高層。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單論在羽族內的話語權,宋亦甚至比不上莫成城這個外人,不然,他又何至於用出“求見”這樣的字眼。
不過,再不入流的長老,那也是長老,作爲和一個新人,而且是外人,花千溪不敢怠慢。
拋下劉浪,花千溪立刻給宋亦開門。
“參見亦長老。”
“你就是花千溪吧?”門外的宋亦上下打量着花千溪,很明顯,在來莫府之前,他就做足了功課。
“是。”
花千溪再次躬身。
“早就聽說莫長老收了一個好徒弟,一直無緣得見,今天一看,的確英武非凡。”宋亦一點長老的架子都沒有,說起話來,十分客氣,不過,說話的同時,宋亦的目光卻若有若無地瞟向劉浪。
儘管,這一動作極其隱蔽,但劉浪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
“難道是奔我來的?”劉浪心頭一沉,可仔細梳理了一遍自己進入羽城後一言一行,發現並未疏漏之處,理論上,他就是個不透明,不應該被任何人關注纔對。
“亦長老謬讚了,家師正在會客,您可稍等片刻。”花千溪倒沒注意到宋亦的重點是劉浪。
“不急,不急,其實,也沒有什麼正事,就是碰巧路過,想進來和莫長老閒聊幾句,既然他正在會客,我就不打擾了。”宋亦呵呵一笑,轉身退出莫府。
“這……”
花千溪還沒反應過來,宋亦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很明顯,宋亦這一來一去,有點太快了,快得不太符合常理,但花千溪總不能追上問一問,這是爲什麼。
滿心狐疑地關上門,花千溪轉回身。
“我去,宋霜帶來的那個小世界金仙呢?”
本來想跟劉浪再聊兩句,可卻發現劉浪已不知所蹤。
花千溪的第一反應是劉浪奔向府邸深處,去找宋霜了,所以,他趕緊快馬加鞭,往裡追去。
然而,追了半天,都追到莫成城與宋霜密談的大廳了,也沒有發現劉浪的影子。
反倒是慌慌忙忙地花千溪,被廳內的莫成城和宋霜察覺了。
“千溪,什麼事?”
身居主位的莫成城,擡起眼皮,問道,莫成城的聲音不大,但傳到廳外卻依舊清晰。
“師……師尊,跟宋霜一起來的那個金仙,好像,好像……”花千溪狠狠地嚥下一口吐沫,說話仍舊結巴。
“好像怎麼了?”莫成城皺了皺眉。
他之所以收花千溪爲唯一的弟子,一方面是因爲花千溪天賦無與倫比,在三十歲的時候,便達到金仙巔峰,另外一方面是因爲,花千溪有着和其年齡不相符的沉穩。
這一點,像極了年輕時的莫成城,莫成城正是在花千溪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方纔破例,將之帶回羽城的。
要知道,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外人,再帶一個外人進來,其實,很容易引人猜忌。
“對,好像怎麼了?”
相比莫成城,宋霜纔是更關注事件本身的那個人。
“您帶來的那個金仙,不見了,當然,我還沒有仔細找,也許,他還在莫府之內。”宋霜猶豫着說道。
“什麼?”
聽到劉浪不見了,宋霜一蹦多高,下一刻,他縱身一躍,一把掐住花千溪的脖子,“你說過保證劉青的安全,現在,他人都不見了,你怎麼保證他的安全?”
“我……”
花千溪頓時語塞。
因爲,宋霜說得都是事實,他確實說過,保劉浪萬無一失,但他一切都是基於沒人敢在羽城鬧事,更基於對他師尊莫成城的信心。
可是,現在,卻出了意外。
花千溪實在沒臉再辯解。
“宋霜,稍安勿躁,人是在莫府丟的,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眼看着憤怒中的宋霜,都要把花千溪掐死了,莫成城趕緊攔下宋霜。
儘管,宋霜也是聖主,但和聖主後期,甚至已經接近聖主巔峰的莫成城根本沒法比。
莫成城的手往宋霜肩上不搭,宋霜便不得不鬆開了掐住花千溪的手。
“您打算怎麼交代?”宋霜咬了咬牙,問莫成城。
儘管,他是來求莫成城,但劉浪事關重大,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先讓我看看,他是否還在莫府。”說話間,莫成城放開神識,很快就探查完整座莫府。
“還在嗎?”
宋霜焦急地問道,他更希望這是一場烏龍。
“不在。”莫成城搖搖頭。
“不在?”宋霜差點哭了。
見宋霜失魂落魄,莫成城懷疑地問道:“一個金仙而已,你又何至於如此?”
“莫長老有所不知,我能不能擺脫蝕骨族的碧凝,可全看劉青了。”宋霜有心將來龍去脈講講,但事關魔族,貿貿然說出來,很容易招來更大的禍患。
所以,最終他只是開了一個頭,便直接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