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瑩,那就是周拯?”
雲上,龍母拉着敖瑩的手掌溫聲輕喚。
敖瑩也知龍族規矩,此刻雖羞怯難當,但還是作出鎮定自若的模樣,免得被這些姨母舅媽笑了去。
“母親,他就是孩兒選中的郎君。”
敖瑩一雙杏眼蕩着秋波,輕聲說着:
“孩兒與他相識時,尚不知他是這般大人物轉世,只覺得他人品周正、樣貌可人,又曾在幼時救下過孩兒的轉世身,免遭刀剮火燒之苦,孩兒便想着相許以報恩德。
“不曾想,此間卻出現了諸多繁瑣事。”
龍母拍拍敖瑩的手背,端莊秀美的面容流露出幾分感慨,又看向後方那些來自四海龍宮的親戚。
“你們也聽到了,稍後莫要失了禮數。
“本就是周拯救下我這苦命的孩兒,我龍族知恩圖報也是正理,而今有這般機緣,也是我族氣數未盡,幸莫大焉。
“親衛且先奉禮,此乃我龍族一拜青華帝君。”
後方那數十蛟龍護衛低聲領命。
當下,這一個個頂着真仙境氣息的蛟龍自雲上魚貫而下,朝着地面落去,肩扛寶箱、單膝着地,齊聲稱呼:
“拜見青華帝君。”
周拯站在門口,如今也非此前那愣頭青的模樣,含笑點頭,只是雙手揣在口袋。
他後方院中也多了一羣看熱鬧的傢伙,除卻哪吒之外,福伯、黑熊精、唐姐姐等高手已在此地等候。
天庭樂子團。
衆蛟龍親衛將肩上箱子輕輕放下,堆滿了院門前的馬路,隨後躬身站起、低頭後退,在路邊站成了整整齊齊的兩排。
周拯心底暗歎。
真仙爲兵,金仙爲將,四海龍宮當真……好面子啊。
空中雲上,敖瑩先不開口,由龍母道:
“青華帝君得道上古,匡扶天庭、護持三界,又有無窮化身,救苦救難、宣揚福音,乃天庭重臣,而今又是天庭復興的扛鼎、三界歸序的龍首,我等自不可失禮。
“諸親友、四長老,且隨我落地拜見。”
“遵龍母令。”
當下,那雲朵緩緩落下,龍母帶敖瑩最前,與四龍首老者、十名龍族女子站成三排,對周拯齊齊欠身、拱手,低頭納拜。
敖瑩自也是跟着一起。
此刻她盛裝打扮,從頭到腳都細細裝飾過,便是藏在白靴中的腳趾都點了蔻丹,一雙杏眼更是不敢直視周拯,只顧看着地面。
周拯笑道:“各位前輩多禮了。”
待龍母起身,周拯又拱了拱手:“晚輩周拯,見過伯母。”
龍母不由得眯眼笑着,口稱:“帝君多禮,可不敢當伯母之稱,我兒能與帝君修得一世緣法,實乃我龍族之幸。”
周拯笑道:“我與敖瑩相識相知,也沒當彼此有什麼前世身份,伯母不必在意我前世種種,我已是活出了新我……裡面請,咱們屋內敘話。”
“多謝帝君,帝君先請。”
“伯母何必拘禮?”
周拯與龍母推脫一二,最後還是敖瑩向前挽住周拯胳膊,拉着他進了屋內。
瞧他們拉拉扯扯時那自然的模樣,龍母喜笑顏開,一衆親友團也是眉眼帶笑。
衆侍衛再次扛起那總共三十六隻寶箱,按一旁等候的肖笙指引,將寶箱堆去了兩顆柳樹下,而後持着兵刃護持左右。
周拯看着這剛夠坐的長餐桌,心底感慨一二。
還是智勇有先見之明呀。
福伯等高手都在二樓欄杆後,嗑着瓜子、喝着香茶,笑呵呵地看着下方這一幕,也沒下來見禮的意思。
一般來說,龍母在龍宮中都是不動的,與各路神仙相熟的都是四位老龍王。
福伯跟龍王稱兄道弟,現在去跟兄弟媳婦嬉笑,那也有點不合規矩。
入座時又是好一陣推辭,最後還是周拯與龍母並排同坐主位,敖瑩在周拯身旁入座。
冰檸穿着圍裙,在吧檯後忙碌着,靈沁兒與月無雙如兩隻花蝴蝶左右奔走,捧去香茗、送去點心。
角落中的留聲機放了點古典音樂,顯然也是【智勇的小設計】。
到底是進過女生宿舍賣髮卡、穿梭男澡堂出租肥皂的周帝君,三言兩語就捧的龍宮一行飄飄忽忽,覺得這帝君着實給他們龍宮面子。
“帝君,此前聽聞那王靈官曾來發難?”
龍母找了個能誇讚周拯英勇的話題,周拯泰然自若地說起了此前與王善的大戰。
彷彿他們今天並不是來相女婿的;
就是單純就是來混個臉熟。
與此同時,青山城西南方向,一處鬥法殘留的山澗旁。
一道道身影貼着陡直的懸崖靜立。
“副教主,您是想悄悄的進去,還是咱們光明正大的進去?”
雖然覺得這樣對副教主有些不敬,但白夢仙在旁人勸阻下還是戴上了矇眼面紗,此刻沒了那斜楞的眼神,端的是位典雅美婦人。
可惜,哮天犬也沒心情欣賞眼前這美貌仙人,在那咬着大拇指的指甲一陣沉思。
他來此地的目的是什麼?
看美妞!
咳,不是,自己堂堂天狗一族最有出息的哮天犬,豈會如此俗不可耐。
他來這裡的目的,一是請青華帝君出手救二爺,二是想辦法給二爺證明,洗刷二爺身上的冤屈!
如果自己偷偷摸摸過去,第二個目的不就達不成了?
“當然是光明正大!”哮天犬定聲道了句。
白夢仙輕吟一二:“副教主考量的着實周全,咱們截天教與復天盟本就是分庭抗禮,若是偷偷摸摸過去,未免弱了咱們的名頭。”
哮天犬不由撇嘴皺眉。
什麼名頭不名頭的,這截天教背後是誰啊,敢跟四御大帝正面較量!
呃,截天教難不成把二爺當他們教主了?
不對吧,這麼大的組織,肯定是有個背後黑手啊,怎麼會……先辦正事,先辦正事,這些容後再探究。
“好!”
哮天犬振臂一呼:
“諸位隨我,自此地土遁前行!準備好你們那些神奇的法器,悄悄地融開對方陣法陣壁,悄悄地接近青華帝君,然後我去悄悄的現身,光明正大與他相見!”
衆截天教仙張張嘴,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具體哪又說不出。
畢竟,副教主說的實在是太篤定了。
白夢仙自袖中取出了一隻寶瓶,對着前方懸崖輕輕搖晃,懸崖上出現了一層土膜。
“副教主請!”
“嗯,你們離我不要太遠。”
哮天犬揹着手,清清嗓子,拿捏起腔調:
“萬一出點什麼意外,我怕護不住你們,此前我就是有意想通過被他們抓住的方式接近青華帝君,不曾想被你們攪亂了局面,唉,也不能怪你們。”
言罷低頭鑽入土膜之中,身形快速朝前穿梭。
白夢仙等一衆截天教衆面色既尷尬又內疚,化作一束束虹光鑽入土膜,朝青山城方向土遁疾馳。
空中劃過幾道流光,卻是有仙人發現了此處有異樣波動,探查之下立刻回稟。
……
這些截天教的軟蛋,還真會挑時間搞事!
寅虎神將罵罵咧咧地衝進小隊別墅的院落,風風火火趕向大門。
他自然看到了,周拯正在接待龍宮貴客,這既是帝君大人的私事,也是復天盟與龍族合作的大事!
莫非截天教不想讓此事促成?
再聯想到此前抵達此處的葉燕,那個生命道則碎片擁有者,截天教的前牧妖使……寅虎神將腳步一慢,像是窺見了某個陰謀。
啊這!
寅虎神將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
這事要稟告帝君嗎?
他擡頭看去,恰好看到周拯與龍母談笑自若的情形。
周拯雖然尚未成仙,在一羣老龍的龍威影響下卻沒有半分窘態,也無半點拘束之感;主人家的大氣與男仙的沉穩,拿捏的十分到位。
是了,帝君應該是有自己看不到的考量。
寅虎神將咧嘴一笑,頓時放心了許多,此刻已是邁過臺階,邁着虎步走入門內,緩步朝周拯走去。
那四位龍首老者起身見禮,這是十二生肖該有的排面。
寅虎神將拱手回禮,隨後走到周拯身旁,低聲稟告:
“帝君,截天教一衆妖人要來搗亂,只要帝君您一聲令下,末將立刻安排人,殺他們一個血流成河!”
周拯眨了下眼,卻是聽明白了寅虎神將話中意思。
立刻安排人,實際上就是還沒能安排人,被截天教妖人混到了離此地較近的位置。
周拯立刻笑道:
“今日是我與伯母初見,他們截天教怕是不想看龍宮與我修好,特意前來搗亂罷了,不必多在意,有福伯與三藏大師在這,料他們也翻不起什麼浪來。
“將軍請將各處防備力量調去護持青山城的民衆,莫要神仙鬥法、凡人遭殃,萬事以護持民衆爲先吧。”
“末將領命!”
寅虎神將拱手應是,風風火火地趕去做佈置。
二樓處,福伯與唐姐姐對下方看來的衆龍點點頭。
“那位是唐三藏?”
“啊,這!怎得成了女兒身?”
“嗤,怪不得西遊路上那麼多女妖精把持不住,三藏大師當真是一幅好皮囊。”
幾名龍宮老女人說笑個不停。
龍母微微皺眉,餐桌上的說笑聲頓時停下了。
龍母笑道:“這截天教興風作浪多年,觸角遍及三界,背後的主使者卻藏的頗深,我龍族曾多方探查,也無法查到此賊的真面目,帝君要多加小心纔是。”
“截天教背後有主使者?”
周拯笑道:“我還當這是一羣尊崇楊戩的反天之人,裡面聽說有不少天庭舊臣。”
龍母含笑搖頭,又道:“勞煩四位長老去門外守着,莫要讓這些宵小之輩打擾了帝君的雅興。”
“是。”
四位龍首老者起身站去院子中,各自背起雙手、閉上雙眼,一股股金仙境巔峰的威壓自天地間涌開,又有一股驚人的龍威。
若是天仙用仙識探查此處,此刻只能發現,那簡單的陣法光壁下,彷彿有着一道巨大的黑洞。
屋內,周拯讚歎一聲:“龍族底蘊,當真非凡。”
“唉,”龍母拉着敖瑩的纖手,嘆道,“我族底蘊雖厚,當年動亂時,也未能護住我這苦命的孩兒,害得她轉世重修,莪這做母親的,當真不知該如何感謝帝君。”
周拯含笑道:“您客氣,您客氣,能得瑩瑩青睞,也是我這一世的福分。”
《寒暄:從入門到大師》。
他話音剛落,大地輕輕震顫。
一名龍首老者擡手下壓,地面頓時覆上了一層鐵色。
就聽得,鐺鐺鐺碰撞之聲不絕於耳,院門前的馬路上,一道道身影宛若雨後蘑菇般冒了出來,前面幾個頗爲狼狽,碰了個鼻青臉腫。
“誰在暗中偷襲!”
哮天犬頂着額頭紅包,氣呼呼地看向院中,一眼看到那四名龍首老者,瞬間閉嘴沒了聲息。
一名名截天教教衆鑽出柏油路,浩浩蕩蕩站成一團,數量竟有四十餘。
其中還有八九位仙人的氣息波動,相當於金仙之境。
就算是在當前藍星高手雲集的情形下,他們也着實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天空中飛射來一道道流光,卻是寅虎神將帶着一羣復天盟仙人四面包圍了這些截天教衆,一場大戰眼看就要爆發。
不用哮天犬吩咐,白夢仙端着拂塵、緩步向前,朗聲道:
“截天教副教主,率我等教衆,特來拜會青華帝君!”
同一時刻。
山水畫內,第八層的中央位置,正跪坐在軟墊上、保持祈禱狀的葉燕兒,慢慢睜開了睫毛宛若結霜的薄眼皮。
眸中神光退卻,滿是聖潔的臉蛋恢復如常。
“師父怎得到了近前?”
葉燕兒仔細感應了下,體內道則碎片給的反饋依然是這般。
她略微猶豫,雖然知道周拯正在外面會未來丈母孃,今日本不想露面,但……
“他反正也只是認我當姐姐,應該沒什麼事,呸,男人長大就變壞,一點都不純粹了!”
葉燕兒鼻尖輕皺,低頭瞧了眼身上的連體膠衣,將長髮鬆開梳攏了幾下,紮成了高馬尾,化作一束淺綠色的神光飛去畫外。
屋內衆人都看着外面,除卻天仙冰檸,沒人注意到她現身。
葉燕兒鎮定自若地向前,那噠噠的腳步聲惹來了龍族衆姨母的注視。
她也不多管,走到周拯身旁輕聲問:“需要我出面交涉嗎?”
周拯站起身來:“姐你避一下就好,不要再跟他們有什麼牽扯,我去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龍母笑道:“帝君何必屈尊降貴與這些魑魅魍魎相談?不若直接打發了他們。”
“龍母見笑了,”周拯正色道,“我此前曾神遊凌霄殿,與楊戩接觸過,這些截天教妖人我自是不在乎的,但哮天犬身上或許有天庭傾覆之戰的隱秘,不得不重視。”
“原來如此,”龍母含笑點頭,又瞧了眼葉燕兒,露出了幾分微笑。
葉燕笑着喊了聲:“龍伯母好。”
龍母笑道:“牧妖使多禮。”
卻是直接點破了葉燕的身份。
周拯乾咳了聲,邁步走向門口,敖瑩起身相隨。
葉燕兒今日倒是不想出風頭,故意落後兩步,走去了單人沙發旁的窗戶。
待周拯揹着手走出來,四位龍首老者左右讓開,低頭行禮。
“拜見帝君。”
周拯點點頭,看向院門處。
十多道流光砸落,寅虎神將率六位金仙、六位天仙在前列陣,一副立刻要出手大戰的模樣。
那就是哮天犬?
看着有些狼狽,也有些瘦弱,想來是在天庭廢墟中吃了不少苦頭吧。
周拯想到了那雷幕遮掩的殘破天地,心底感慨橫生。
院門外,哮天犬滿是狐疑地看着周拯。
這、這就是青華帝君?
雖然感應不出具體的道境,但自己的鼻子肯定不會出錯的,這傢伙還沒成仙啊!怎麼會?
這!
哮天犬轉念一想立刻明瞭,這是青華帝君轉世身,剛開始修行不久,只要有前面的底子在,迴歸巔峰也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能救二爺的,只有他了。
哮天犬嘴脣一顫,也顧不得此前想的,藉着副教主的名號作威作福看曲兒享樂,雙腿一彎,納頭便拜。
“青!”
“哎,副教主!”
一左一右各有大手探來,將哮天犬直接托住。
白夢仙低聲道:“您現在是代表我們截天教與復天盟交涉,兩家敵對,如何能拜。”
“啊這!”
哮天犬道:“他是青華帝君,我是二爺的手下,這該拜、該拜啊!”
“天庭已是過往事,”有仙笑道,“咱們截天教求的是無拘無束,副教主您着相了,只管與他交談就是。”
哮天犬嘴角一陣抽搐。
等會兒,這事好像跟他想的有點不一樣。
這羣人……真不傻啊……
這是要直接做實了二爺是他們教主的名頭?然後用二爺的名義,去擴大他們的勢力?
好傢伙,真當他哮天犬這麼多年天庭白混的?
哮天犬眼珠一轉,立刻打了個哈哈,對衆仙笑道:“怪我怪我,我進去跟他聊。”
言罷立刻就要向前,但那兩隻抓住他胳膊的大手,卻並未鬆開。
白夢仙笑吟吟地道了句:“副教主,裡面兇險,我們怕護不住您。”
哮天犬鼻翼與嘴角齊齊抽搐。
這是綁架!
他被綁架了啊!
屋門前的周拯也發現了這裡的異樣,心念迅速轉動,朗聲道:
“哮天神犬可有何指教?你若是有事相求,就眨眨眼,我自會替你做主。”
哮天犬用力眨了幾下眼。
白夢仙卻直接向前半步,身上的仙裙微微飄舞,朗聲道:
“帝君,我們副教主找你,只是想談談合作之事,副教主身份尊貴,你我分屬敵對,不如由貧道爲使者,入內與帝君一敘。”
周拯笑了聲:“什麼妖魔鬼怪都來我這叫囂,寅虎何在?”
“末將在!”寅虎持刀邁前半步。
“且慢!”
白夢仙昂首而立,嘴角帶着幾分微笑,淡然道:“青華帝君,你今日當真要兵戈相見?”
周拯心底也有些忌憚,截天教能跟復天盟分庭抗禮,必然是有各自的手段。
單說那憑空造就天仙、金仙的邪法,也由不得他不忌憚。
不過……大不了就是直接請龍母出手,看看咱未來丈母孃的手段。
“最先與我兵戈相見的,不正是你們?”
白夢仙雙眼微微一眯,袖中的寶瓶輕輕顫抖。
突然!
一隻大腳丫子從後面探了出來,一腳踹在白夢仙后臀,直接把她踹的向前匍匐,頗爲狼狽地跌坐在地。
“給我起開!”
哮天犬大吼一聲,渾身迸發出一團團黑炎,縱聲大吼:
“老子堂堂副教主,做事還用你們教?
“呂洞賓!呂爺爺!我們二爺說了!截天教以後就交給你了!你要把他們帶回正路!造福三界啊!這個戴眼罩的就是給你的侍女啊!”
截天教衆仙齊齊愣了。
白夢仙面色大變,扭頭瞪着哮天犬,卻見這個面容有些醜陋的老天狗嘴角滿是冷笑,撐開左右兩隻大手,目中寫滿了輕蔑。
“什麼東西!就你也敢算計我家二爺?還想拿二爺當擋箭牌?”
哮天犬大搖大擺進了院門,遠遠對着周拯就是單膝跪下,口中吆喝一聲:
“哮天犬拜見帝君!我們二爺說了,這截天教以後啊,您說了算!”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爲常。
因爲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爲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爲兩個職業,一爲鎮守使,一爲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爲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羣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