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是個人形雕像!
準確的說,這是一個頭戴帝皇冠的女人雕像!
左手背後,右手自然垂下,背對外面無盡霧海,一雙即便爲石頭所刻畫卻依舊風化無限的眼睛平視林子更深處。
初生的朝陽之中,紅色的岩石也變成了與鮮血一般的顏色。
林子最深處到底有什麼,能讓這個萬丈的雕塑這般注視,即便僅僅只是個雕像,這千萬年的一個姿勢所貫穿的一個古今,又該是怎樣一種不甘呢?
不甘!
藍天萬頃,豔陽高掛,這被白晝籠罩的雕塑,在鮮血凝練而成的身體之中,卻呈現出一種即便時間也無法洗滌乾淨的不甘。
爲何不甘?
不甘的又是什麼?
只有這雕塑的主人,或許才能真正的明白!
但這雕塑何時出現?
這孤單的雕塑隱藏在這霧海之中,又承載了多少寂寞?
依舊無人可知!
林子無比寂靜,像是死亡世界的一角顯露在陽光之下,而非生者所生活的世界。
即便這裡好似從時間深處走來,未必破壞,純淨的比之於夢境更甚,依舊沖刷不盡這種千百年就未曾改變過的寂靜。
“人都到齊了嗎?”
站在一片山脈高處,楊青背對着衆人,在他的身後則正是如同石桌一般的星羅棋盤,石桌之上再一次涌現出數之不盡的星星點點,便像是無數的螢火蟲明明滅滅之間詮釋了一場本應該出現在天空之上的秘密。
星羅棋盤周圍並沒有石凳,略顯得孤獨。
而星羅棋盤之後,早就有一個人等候在此,每個人手中各握着一隻杯子。
青玉雕琢而成、薄如蟬翼的杯子!
鎮龍杯!
君老大壽,金風園損壞一隻鎮龍杯之後,世間便只剩下了四隻。
黑衣老者,李亦儒,紅面中年男人。
這三個人君東臨都見過,但無論對哪一個,君東臨又都是無比的陌生。
背對這三人,楊青沉默了很久,才轉過身來。
而在楊青的手中,同樣也有一隻鎮龍杯。
不過作爲星羅棋盤的擁有者,楊青只是負責保護鎮龍杯,至於鎮龍杯的其他用處,不是他能參與的,所以明顯有個人並沒有到。
“我最後再問一次,你們一定要過去嗎?”
這是作爲鎮龍杯守護者必須要做的事情,同時也是楊青本人必須要確定的。
黑衣老者並沒有說話,而是踏前一步,將手中已經被他自己的鮮血裝滿的鎮龍杯小心的放在星羅棋盤一個邊角,稍稍2沉默之後,才說道:“當年之事是我的錯,所以無論花費怎樣的代價,我必須把那個孩子找回來!”
已經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話,在另外三人的耳朵之中猛然炸響。
雖然黑衣老者心中記掛之事,他們都知道,但親耳聽見還是另一番感覺,因爲他們從這短短而平靜無比的一句話中,感受到的是被壓抑了數十年的懊惱與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