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一百年發現的話,倒是一場天大的機緣!”
對於這頭將自己從一個無名小輩推到如今一國之君位置之上的獸王所說之話,皇帝陛下從來沒有懷疑過。
世人皆知羅天帝國的皇帝乃是因爲發現了一處遠古遺蹟,又從這遠古遺蹟之中得到一本天極功法《殤龍殘卷》,纔有之後數千年的帝國存在。卻並無人知道那本天極功法的《殤龍殘卷》到底是何種模樣,更沒有人注意過陪同皇帝陛下一起征戰天下的獸王有何不同。
實際上,所謂的天極功法《殤龍殘卷》乃是這頭獸王傳給皇帝陛下的最強功法,而皇帝陛下最大的依靠乃是這頭在遠古遺蹟之中發現的受傷獸王。
這一點,不僅羅天帝國之內無人知道,便是整個羅源世界也是無人可知。而數千年的相處下來,獸王與皇帝陛下之間已然建立起了牢不可破的感情。
若非這頭不知何時存在的獸王,皇帝陛下確實有可能憑藉一本天極功法成長大一國之君的高度,但所需要的時間卻是極爲漫長的。
聽見這頭老獸王的話,皇帝陛下終於沉默下來,隨即復又嘆道:“若是朕這些孩子之中哪怕有一人能邁出那一步,朕也可以放心的將這個國家託付出去,好好在這羅源世界之內走一走,或者卻那原世界看看,非是門前一處天大機緣的存在而不自知!”
“以老六的資質,若是精心栽培的話,本來很有可能在數百年之內達到你的要求!”
獸王與皇帝陛下的關係亦師亦友,絕非主僕關係,是以想說什麼話儘可以說:“只是如今沾染了天機,也摻和進了一場連我都看不透的因果之中!”
“這一場因果之複雜,便是我也從未聽聞過!”
獸王接着說道:“現在這遮天山脈又重新出現,以老六沾染因果之深,此次隨着遮天山脈一同回來的可能性極大。”
“老六隨時都可能回來,是該你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卻是封正海所猜測不錯,如今最爲頭疼的正是皇帝陛下。
因爲這頭老獸王的存在,皇帝陛下所知道的事情遠不是一個封正海所能知道的,而所有的頭疼原因,正是因爲他所知道的這些。
如今的皇帝陛下已非昨日的懵懂,實力的高度也決定了他所能知曉的秘辛,是以,他能感覺到老獸王有些話定然沒有如實相告,卻也沒有追問,便如一個不可能達到的遠方而相差了一米還是相差了一千里,單從意義上來說,其實是相同的。
只是如何決定,卻是皇帝陛下現在還無法做的。
已經稍稍安穩了一年的西北三域,再一次因爲遮天山脈的出現而變得沸騰不已。
消失的山脈並非一日之間完全出現,而是從一縷但不可查的虛影開始一點一點的開始想實質轉化着,而且到了今天,這個過程已經整整持續了一月之久。
這一個月中,聽聞這驚天消息之人不在少數,甚至一些遠在他域之人,爲了一睹這一壯觀場景,不遠千萬裡而親自趕來,甚至如今在巨大遮天山脈周圍,已經聚集了千百萬人之多,其中也不乏別國的實力高深之人的身影。
這些人影之中,自然也有不少的羅源世界隱世勢力的眼睛。
不管實力高深的地玄境,還是隻爲長見識的普通人,沒有一個人敢真的走進這條山脈虛影百里之內,天知道這透着詭異的虛影是不是有什麼巨大危險的存在。
時光悠悠,不知不覺,又是一段不短的時間過去。
如今已近完全接近了實質的遮天山脈,想必再過幾天就會完全的化爲實質了。
但對於此時的君東臨來說,時間是沒有任何概念的,因爲他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也無法知道自己的意識到這片星空之中多長時間了。
當然,此時的君東臨完全沉浸在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之中,毫無精力在意這些。
至於封少雲等人,卻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即將回歸,而是因爲一個人的加入,從原本只能逃命的境地之中,多少具備了一些反擊之力。
這一日,遠天的陽光少見的那般耀眼,令得整個羅源世界都顯得無比明亮。
流雲在深邃的蔚藍中變得越發的出塵與渺遠,輕靈的風從不知名的地方帶着並不刺骨的寒吹遍羅天帝國的西北三域。
正午之時,西北三域所有人幾乎同時感覺到一道強大的震動突然出現。
隨即一聲驚天的山崩地裂之聲,瞬間響遍了遮天山脈周圍的千萬裡,震動與巨響出現的那麼突然與毫無徵兆,以至於距離遮天山脈較近而實力極弱的普通人落得當場被震死的下場,便是一些實力達到大宗師之境的武者,也被震得吐血。
這一波巨大的震動以及可怕的巨響,也在告訴所有人消失的遮天山脈徹底迴歸。
若是有人記得還記得遮天山脈消失的具體時間,定然會發現,遮天山脈從消失到迴歸,前後相加的時間竟然是分毫不差整整的兩年。
正在深度的參悟之中,君東臨只覺得一股巨力突然出現。
待君東臨想搞明白這股巨力從何處出現之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意識又重新回到了身體之中,而自己所在之處更是陌生之中帶着熟悉之感。
這種熟悉之感,乃是因爲君東臨睜開眼睛瞬間看見的景象是那鏡子之中曾出現過的。
不等君東臨的思考其他,血魔君的聲音頓時出現。
“該死的小子,你對我做了什麼?!”
不需要細品,只在聽見的瞬間君東臨就能清楚的從這一聲大吼之中感覺到濃濃的恨意。
恨意,竟然是恨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血魔君對君東臨產生了恨意?
令君東臨感覺到色變的是,當他想要詢問血魔君發生何事之時,他的意識竟然沒有發覺到血魔君到底在何處!
心中一道並不強烈的電流一閃而過,君東臨的神念頓時降臨到了體內空間。
幾乎就在神念降臨這片空間的瞬間,君東臨便立即感覺到了血魔君的氣息,而在那氣息之源,正有一雙滿是怒火的眼睛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小子,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在這片空間之內,血魔君乃是以幾乎實體的形態出現,讓從來只在意識之中交流的君東臨第一次看見了血魔君的模樣。
與君東臨對血魔君模樣的各種猜想不同,如今出現在君東臨面前的乃是一位身材高瘦,雙腮無肉而只有幾縷並不茂密鬍鬚的老人,隨便束起的頭髮,一身灰白色長衫,看上去反倒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學究,哪裡會與“血魔君”三個字有什麼聯繫?!
“卑鄙的小子!”
神念微動之間,在這方世界之內,君東臨第一次以近乎實質的形態出現。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君東臨的記憶中,靈魂體的血魔君只是被封印在自己的身體之中,便像是一枚釘子放在皮膚之下的那種,根本沒有道理會出現在這裡。
幾乎就在這心思微動之間,可君東臨頓時明白了血魔君恨意的緣由。
雖然不知道自己意識被困在那片星空之後發生了什麼,但對這突然的狀況,君東臨也感覺到心中不高興。
冷笑着看向君東臨,血魔君好似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顧忌,冷言冷語的說道:“小子,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卑鄙之人,之前奪舍你的身體失敗之後你沒有對我趕盡殺絕,而且這段時間的相處,我也在盡力補救,可沒想到你早就對我動了這樣的心思!”
“可笑我血魔君明知道你身份尊貴之後,還妄想與你能成爲忘年之交。”
任由血魔君說着什麼,君東臨並沒有反駁什麼,而是意識聯繫到了正在忙碌之中的靈鶴。
但當君東臨的意識降臨到這羣血鶴所在之處時,他的面色卻是驟然一緊,全然不在乎正在喋喋不休的血魔君,君東臨的神念頓時出現在了靈鶴所在之地。
根本不跟靈鶴辦法思考時間,怒火中燒的君東臨頓時毫無顧忌的釋放了全部的威嚴。
“你好大的膽子!”
原來此時的靈鶴之實力早已在高等地玄境,且還是與半步天玄之境也相差不了多少的高等地玄境,而血鶴一族的數量更是達到了可怕的一億一千二百多萬頭!
“主人,我,我都是按照你的意思在做!”
被強大的氣勢狠狠壓制之下,同時被那濃稠的好似無盡海水一般的殺機死死包裹,靈鶴毫不懷疑自己哪怕稍微遲疑那麼一點,便是身死當場的結局。
便在這個時候,血魔君也趕到了此處,忍不住開口道:“小子,你在做什麼?!”
好似瞬間想明白了什麼,君東臨漠然轉頭,看向面色之上還有憤怒與恨意的血魔君,毫無感情的冷聲道:“是你讓這頭畜生這麼做的?!”
血魔君頓時心虛起來,卻還是說道:“血鶴那麼珍貴,當然是越多越好!”
“哼!”
冷冷掃了一眼心虛的血魔君,君東臨重新看向了這頭靈鶴:“你太自以爲是,自以爲是到竟然以爲我不會對你動手,你一直以此爲憑持,不是嗎?”
“不是,主人!”
靈鶴這一次再也顧不得其他,大聲說道:“我這樣是爲了主人着想,這裡的血元絕對充足,只要血鶴一族達到十億,我絕對可以在一年之內催熟兩,不!是五朵禁血紅蓮!”
看着那驚慌不已的靈鶴,君東臨冷冷的笑道:
“你覺得,這一次我會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