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瑤感知手被人拉住,渾身一顫,回頭看時,卻是那個刀疤臉將她拉住了。未等夏瑤怒罵,只見幾根棕黑色的絲線不知從何處突然飛來,將那男子的手臂牢牢栓住。
這絲線來的突然,猶如無影無形一般,待得那男子看到,手中的肉已經被勒出血痕。原來是當康見到夏瑤被拉住,情急之下放出鬃毛將那人的手栓住。
那刀疤臉手中吃痛,頓時放開了夏瑤。夏瑤見得脫,急忙後退兩步,和齊靈夢站在一起。齊靈夢見夏瑤被調戲,心中雖然害怕,可是依舊想上去幫忙解圍,奈何被當康拉住,纔沒有動身。
當康見夏瑤得脫,立刻收起毛線。這速度極快,刀疤臉只覺得手中一鬆,手上幾條黑影劃過,便不見了那幾根毛線。而那毛線從何處而來,又打何處而去,他卻絲毫沒有看見半分。
刀疤臉揉着手中的血痕,怒罵:“他奶奶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有誰看見是怎麼回事了麼?”他回頭朝幾個同伴怒吼。
他的幾個同伴都是搖頭,表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刀疤臉又怒氣衝衝的看向夏瑤,問道:“喂,這到底怎麼回事?”
夏瑤被這吼聲嚇得心中撲通撲通的跳,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如何說。當康沒有在她面前露過這一手,她自然不知道。齊靈夢卻知道的清楚,當康在她面前不知道使用過多少次了。
第一次見面之時當康就是靠着飛毛絕技救了齊靈夢,後來又救了黃猿一家。特別是到了藍山之後,起初當康一直無法適應齊靈夢是假蝴蝶人這個事情,每次見齊靈夢笑或者見她的翅膀動了,都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阻止齊靈夢發笑或者是扇動翅膀。
那幾個壯漢對着吃住的客人大吼幾聲,問是誰搗的鬼。可是那些人都是誠惶誠恐,都不敢看他,哪有人會告訴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根本就沒有人看到是怎麼回事。
“奶奶的,真晦氣。”刀疤臉探了一聲,對着夏瑤說道:“你不是要知道夏馳風是怎麼回事麼?還想不想知道。”
夏瑤驚恐的看着他,點了點頭,卻再也不敢上前半步。
男子揉着手,笑道:“算了,也不要你喝酒了。就告訴你吧。”
夏瑤聽到此處,心中微微放鬆,可是依舊不敢靠近半分。
男子笑道:“看你怕男人怕成這樣,以前沒見過男人啊。這麼關心夏馳風,你和他什麼關係啊?”
夏瑤不敢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刀疤臉把手一揮,說道:“哎呀,算啦算啦。告訴你吧,也讓你這不知好歹的姑娘絕了後念。夏馳風被稱爲悲情王子,老婆死後就不再對任何女子正眼相看。你想他也沒有用。”
原來這男子以爲夏瑤是傾慕夏馳風之名的普通女子,卻不知道這就是夏馳風的妹妹,所以才這麼對她說。
早場的人無論怎樣消息不靈通,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夏馳風的事情。此刻聽這男子談起,也忍不住豎起耳朵傾聽。
刀疤臉喝了一口酒,說道:“夏馳風上次出征歸來,知道自己的妹妹夏瑤被逼婚出逃。他一怒之下,殺了自己的國王逃出天靈國。”
這消息人們都知道,可是先從這男子口中說出卻是多了一股狠勁,衆人聽他言辭,如同是他親眼看見夏馳風殺了他的父王一般,不禁都叫了一聲。
夏瑤眉頭聳動,不由得叫了出來:“不,不是他殺的!”
這一聲叫喚,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那目光之中,無疑在問:你怎麼知道。
刀疤臉講話被打斷,心中有些不爽,大聲喝斥道:“你怎麼知道?”
夏瑤看着衆人的眼光,如同能吞噬自己一般,只得低着頭不回答。
刀
疤臉哼了一聲,說道:“夏馳風逃出天靈國之後,逃到了皓石國,藉着皓石國出兵之際,居然殺害了皓石國的國王猶禾。”
說道這裡,所有人,包括夏瑤在內都忍不住驚叫起來。
“什麼,國王被殺啦?”門口一張桌子上的一個男子站了起來,他穿着普通,卻比一般的百姓要好一點,應該是個小小生意人。
隨着他的一聲問,其他人也都禁不住問了起來。聽他們的語氣,應該都是皓石國的人。
“不會吧。夏馳風要是來了皓石國,他連王城都進不了,怎麼可能殺了國王?”
“對,夏馳風是通緝犯,沒有人會放他進王城的,你是不是在這亂說啊。”
“一定是造謠,國王怎麼可能被他殺死。”
“啪”的一聲,刀疤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幾個酒杯同時被振飛起來,咣噹幾聲掉落在桌子上,酒水撒了一桌子。
衆人見他生氣,不敢嚷嚷,但是小聲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刀疤臉從懷中拉出一張通緝令,上面畫的是夏馳風的頭像,下面赫然寫着:
天靈國王子兼通緝犯夏馳風,自殺害自己父王后逃至皓石國,殺害皓石國國王。今皓石國向全世界發出通緝令,通緝夏馳風,有提供線索者,賞千金;有將其捉拿或者誅殺者,不論是何國人士,一律賞萬金,便封官進爵,永世享受皓石國王侯待遇。
衆人看着通緝令上的印章和樣式,確實是皓石國的通緝令,衆人這才相信,皓石國的國王被殺了,而殺人者就是通緝犯夏馳風。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二哥。”夏瑤搖頭說道。由於她自是輕輕的自言自語,她這話除了齊靈夢和當康沒有人聽到。
那刀疤男子收起通緝令,說道:“這些大家相信了吧。只要舉報夏馳風的行蹤,即可享受千金的獎勵,如果抓到了他,便可以一輩子躺着吃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女子冷冷的聲音:“你就是抓不到他,我也可以讓你躺着吃一輩子。”
衆人循聲看去,門口卻沒有人。
夏瑤聽了這聲音,不禁激動起來。這聲音她很熟悉,是香羅的聲音。接着衆人聞到一陣香氣,門口出現一個男子,一身白衣,高大威猛,北上揹着一根白色長棍。待他走進門中,後面出現兩個女子,正是殺魂和香羅,她們二人之後便是六個身着金甲的武士,便是跟着夏馳風的六名金甲武士。
夏瑤見了他們,立刻跑上去,緊緊地抱着夏馳風的腰又哭又笑:“二哥,我終於見到你了。”
她喜極而泣,將頭埋在夏馳風懷中嗚嗚的哭了起來。
夏馳風撫摸着她的頭,說道:“都學會逃跑的人了,還是這麼愛哭。”
所有人都是靜靜地看着她們,沒有敢動,大家只是彼此間能聽到他人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跳聲。
待得夏瑤哭得盡致,夏馳風才扶正她的身子,殺魂和香羅急忙上前將她扶住,微笑着向她點點頭。
夏瑤和花殺染香死四人向來關係不錯,此刻見了,忍不住抖擁抱了她們兩個一番,又點頭和後面的六個金甲武士打招呼。
“剛纔是誰說要躺着吃一輩子?”夏馳風掃視着刀疤臉一夥,最後將目光定在刀疤臉身上。
那刀疤臉早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氣勢,只是揉捏着被當康勒紅了的手,不敢回話。
夏馳風見了他手上的傷痕,立刻知道是什麼傷了他,一轉頭看向當康。當康對這個王子倒是沒絲毫懼怕,挺直身板和他對望。
“你這傷,怎麼回事?”夏馳風問刀疤臉。
“不,不知道,不知道。”刀疤臉搖着頭說道,不敢擡頭看夏馳風。
“是不是當康傷的你?”夏馳風看向當康。
刀疤臉看向當康,才發現人羣中居然有這麼一個小怪物,結結巴巴的說道:“當,當康?不知道。”他驚慌的看了一眼夏馳風,急忙把眼光移開。
“這是當康族的飛毛技。一個獸族居然跑到人族領地上人,你不覺得很丟臉麼?”夏馳風冷冷地看向刀疤臉。
齊靈夢在一旁越聽越不對勁,這夏馳風怎麼有種衝着當康來的味道,不由得開始爲當康擔心。
夏馳風繼續道:“說,是不是當康傷你?我幫你挽回我們人族的面子。”
刀疤臉受寵若驚般擡起頭,嘀咕了兩句,指着當康說道:“是,就是他,是他傷我的。”
齊靈夢心中早就擔心,此刻見那刀疤臉指着當康,忍不住叫道:“是你自己先對公主無禮,怪誰啊。”說完又衝着夏馳風叫道:“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啊。什麼人族獸族。”
夏馳風剛進來時將心思放在夏瑤身上,後又一直周旋於當康和刀疤臉之間,此刻突然見有人指責自己,不禁擡頭看了看,想知道這裡人人都不敢出氣的地方還有人敢這樣指責自己。
誰知不看還好,一看卻突然叫出身來,他立刻被齊靈夢那雙如若星辰,黑白分明的眼睛迷惑,而這眼神之中,流露出的絲絲點點,卻是和他過世的妻子月詠一模一樣,只是樣子不同,那眼睛卻是如同一雙。
齊靈夢被他這一看,還以爲是自己得罪了這個王子。幹才總想着爲當康辯解,一時情急才頂撞了他,現在不由得害怕起來,只聽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快。
等齊靈夢的避開了夏馳風的目光,夏馳風纔回過神來,這個女子居然有和月詠如此相似的眼睛。可是夏馳風必定是理智的,立刻面白這不是詠月,且樣貌一點都不想。可心中那股思妻之情頓時洶涌而出,這情傷直衝向腦袋,夏馳風的眼睛瞬間紅了,如同一個惡魔。
看他他眼睛的人都不由得瑟瑟發抖,都說夏馳風就是一個不正常的人,現在才知道他不僅不正常,明明就是一個魔鬼。看着他的紅顏,衆人想躲避卻不敢動。
夏瑤在後面聽着,也以爲夏馳風是痛恨獸族,把矛頭指向當康。可她知道夏馳風不是這樣的,他一直視獸族爲盟友,還經常和她將當初人獸怎麼聯盟打敗了魔族。當時還特別提到當康一族,因爲當康一族一般都是生活在自己的領地,就是天塌下來他們也不用擔心,有比他們高的人族和其他獸族頂着。那一次魔族波及整個大陸,當康部族也不得安寧,最後被迫加入人獸聯盟,共同抗擊魔族,當康族個子雖小,卻是有膽有識,當時立下很大的功勞。
夏瑤不明白,哥哥怎麼突然恨起獸族了,難道他變了?可看他剛纔那樣溫柔和極度關切的撫摸自己,覺得他沒有變。急忙上前拉着夏馳風,指着刀疤臉說道:“這不能怪當康,你他先拉住我的手,還想,想,對我無禮。當康纔出手救我的。”
夏瑤這一開口,那刀疤臉頓時整張臉都綠了。自己什麼人不好惹,居然惹到了夏馳風的妹子公主。
夏馳風冷冷的看着刀疤臉,說道:“留下右手,留着左手回去躺着吃吧。”
這聲音極度寒冷,如同從冰雪之中傳出來一般。衆人似乎看見這聲音化作一絲絲寒冰鑽進了自己耳朵。他們第一次覺得自己可以看到聲音,而不是聽到。
“殺魂,留下他的右手。”夏馳風冷冷的說道。
殺魂應答一聲,兩步跨到刀疤臉身旁,手中舞弄着小小的泛着冷氣的流星錘,冷笑着說道:“伸出手吧,我保證你不痛。”
刀疤臉顫顫巍巍的後退兩步,噼啪一聲坐倒在凳子上,手臂打在桌子上,將一大碗湯打翻在桌子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