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高覺這位撒手掌櫃,已經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簡莘咬牙切齒的撥打高覺的手機,又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簡莘恨不得把高覺給撕了。
這時候的高覺,站在鄴城醫科大學的校門口,他正在和腦袋中的外星人交流。
“偉大的天外來客,您確定目標就在這所大學裡?”
熵的聲音在腦中響起:“喜加一,愚蠢的單細胞生物,你竟然敢質疑偉大天外來客的判斷,你要是再問這麼愚蠢的問題,今晚就來一個加料套餐了!”
聽到‘喜加一’和‘加料套餐’,高覺渾身一顫,他連忙穩住心情,邁步走入鄴城醫科大學。
梅星的聲音通過微型耳機,和高覺講述基本的情報:“主人,根據梅星的搜索,鄴城醫科大學出現異常點,疑似有人獲得知識庫。”
就在昨天,梅星突然檢測到鄴城醫科大學有異常,熵接收到這個信息後,立刻催促高覺放下手頭的工作,來這裡回收知識庫。
根據梅星的情報,鄴城醫科大學的一位副教授康敏,突然在《細胞》、《柳葉刀》和《自然》等幾份頂級期刊上發表文章,獲得了科學界的高度關注,他的實驗已經被衆多醫學機構重現,這一系列成果被譽爲可以獲得諾貝爾獎的成果,康敏瞬間從全國二流高校的副教授,一躍成爲全世界頂級的醫學大牛。
康敏副教授發表的一系列論文,和他原本的研究方向並不相同,康敏原本是營養學院的一名副教授,主要也是炮製些營養搭配、中醫膳食療法這類垃圾論文,在國內期刊上混混資歷。
可是康敏副教授從一個月前突然改變研究方向,從營養學躍遷到神經肌肉學,從開維生素片的保健醫生一下子成了研究神經肌肉系統的醫學先驅,其轉變之大讓衆多同行都懷疑他是不是抄襲的。
幸虧鄴城醫科大學只是二流大學,放在國際上更是四流醫學院都算不上,一年到頭,都沒有幾篇能拿得上《自然》的成果,而神經肌肉學更是這所大學的空白,康敏副教授屬於抄無可抄的狀況,加上他的幾篇論文都很容易驗證,醫學界這才承認了他的論文。
這段日子,康敏副教授的郵箱快要被撐爆了,世界各地的同行都發來郵件和他交流,神經肌肉學本來就是個小圈子,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大拿,各地同行紛紛複製了康敏的實驗,已經做出成果的着急和他交流,沒做出成果的連忙詢問哪個步驟做得不對,總之這些天,康敏副教授忙瘋了。
高覺邁着步子向康敏的實驗樓走去,梅星在耳朵中說道:“神經肌肉學,是研究人體神經管道如何控制肌肉的學科,當今學術界的重點是解析人類神經信號,從而製造出能夠接受人體信號的人造肌肉。”
高覺一邊聽着梅星的講解,一邊走進了康敏的實驗樓,梅星繼續介紹道:“康敏副教授的成果被同行認可後,鄴城醫科大學立刻給他建立了一座實驗室,康敏的教授頭銜也在學術委員會審批,過些日子就能批下來。”
高覺點點頭,學術界就是這麼現實,一旦做出成果,頭銜、職稱、實驗經費、國家贊助就自己找上門來,特別是醫學這麼現實的學科,每一項成果還意味着千百億的經濟效益,那些跨國藥企嗅覺極其敏銳,一旦發現了商機,就會和蒼蠅一樣盯上來。
高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工作牌,麻利的套在脖子上後,他又掏出一雙黑框眼鏡,將頭髮撥到頭頂上,高覺轉身一變,成了一個跨過藥企的職業經理人。
高覺來到康敏的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兩下門,大門很快打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陰翳男生站在門口,用審視的眼神看着高覺。
高覺連忙抓起胸前的工作牌,探着身子向實驗室內看去,一邊大聲說道:“康教授,我是拜爾製藥大中華區的投資經理高覺,我來之前和您發過郵件了!”
“小拓,讓他進來吧。”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
陰翳男生讓開了道路,卻還是用審視的目光盯着高覺,等到高覺進門之後,男生重重的關上了大門,高覺環視四周,發現這是一間剛剛裝修好的實驗室。
一名穿着講究的中年男子熱情的迎接上來,他帶着金絲眼鏡,頭髮也梳得鋥亮,看起來像個生意人多過學者,不用說了,這名中年男子就是國內醫學新牛康敏了。
高覺連忙從懷裡拿出名片,雙手恭敬的遞給康敏,康敏看到拜爾製藥的名字,也是眼睛一亮,他熱情的拉着高覺走向裡面的辦公室,一邊走着一邊對門口的男生說道:
“小拓,今天的郵件你幫着回下,今天誰也不見了,我和這位高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談,不要讓人打擾我們!”
白大褂男生點點頭,但是高覺敏銳的眼睛看到,這名男生緊握雙拳,手臂顫抖,憤怒的情緒都快要抑制不住了。
真是有意思啊,高覺的嘴角露出笑容,他和康敏勾肩搭背的走進實驗室,康敏連忙親自給高覺端上茶,他這纔在桌子後坐下,閒談一樣的問道:“高經理只是發郵件說下午要來,也沒說具體什麼事情,可讓我猜了一上午呢。”
高覺連忙坐正了說道:“康教授是我做事不周到,我今天來是代表我們拜爾醫學和康教授談合作的。”
拜爾製藥,這是德國最大的醫藥公司,也是世界第三大醫藥公司,市場價值高達千億歐元的醫療巨頭,拜爾製藥生產的藥物,在全球各地銷售,拜爾製藥投資的實驗室遍佈全球,這家實力雄厚的大公司上門談合作,這可極大的滿足了康敏的虛榮心。
高覺的郵件是拜爾集團的內部郵箱發出來的,康敏也在網上查了高覺的資料,甚至還打了幾個電話給同行確認過高覺的身份,康敏現在萬分確定高覺的身份,他卻不知道內部郵箱、網上資料、同行電話,這些都是梅星安排好的,自然沒有一絲破綻。
雖然是有求於人,但高覺依然是不卑不亢的派頭,康敏暗暗點頭,果然是國際大企業,就是這麼職業!這麼精英範兒!
高覺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拜爾醫學對康教授的人工肌肉研發項目很感興趣,今天我來就是爲了和康教授談合作的。”
康敏裝作爲難的說道:“高先生,自從我的論文發表之後,學院領導很重視,我已經拿到了長江學者基金,暫時還不缺經費。”
哪個教授會嫌自己的經費少,現代已經不是愛因斯坦那個時代了,一支筆,幾張稿紙,就能做出改變世界的成果,現代科研已經成了一個燒錢遊戲,比的是誰燒錢多,比的是誰燒錢狠,而且科研上燒的錢是永遠沒有止境的,想要進度快,想要結果更精確,那就使勁的燒錢吧!
理論物理學家都要建大型粒子對撞機來驗證自己的理論,天文學家天天吵吵着要發射天文望遠鏡,就連數學家都爭着要用超級計算機,不食人間煙火的科學家早就不存在了。
康敏這麼說也是爲了吊一吊高覺,《自然》上刊登自己論文這麼多天,只有高覺這麼一個拜爾醫學的代表來談合作,這讓康敏也有些小惱怒,這些國際藥企嗅覺也太不敏銳了,怎麼還沒抱着錢來投資。
其實康敏不知道,這些尋求合作的電子郵件早就被梅星截留了,梅星甚至模仿康敏的口氣,一一給這些國際藥企回了拒絕郵件。
高覺也沒有表現出很急迫,端起茶杯說道:“康教授,我知道政府的投資好拿,可是政府的經費使用起來很嚴格,您這樣的天才科學家,難道不應該有專門的經費,隨心所以的研究您感興趣的項目嗎?”
康敏眼睛一亮,高覺說的確實是實情,政府項目的經費審批越來越嚴格,每一分錢都要有發票收據,甚至連實驗室助手的工資都要銀行流水,從國家經費里扣油水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復返了。
相反,這些國際藥企的經費更加寬鬆,很多企業每天投資一個項目百萬美金,甚至都不管項目負責人到底是研究去了還是自己用了,對這些企業來說,投資這些醫學大拿,一方面是長期投資,只要一個突破性成果就能回本,另一方面也是結個善緣,一旦藥物有什麼負面新聞,這些拿了錢的大拿也要衝上去幫着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