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總是覺得有點不在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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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海沉默了一下，然後打了一個問號過去。
做爲一個很強的職業玩家，楊海當然不可能沒有自己的主見，打HEAVEN的想法也是深思熟慮的。如果林泊不給出合理的解釋，就算兩個人的關係親密，楊海肯定也不會更改自己的決定。況且林泊的反應有些奇怪，楊海還以爲林泊肯定願意讓他去和HEAVEN來一場火星碰地球。
因爲楊海在E－TYPE與HEAVEN相碰撞的時候作爲外援出場，絕對會打HEAVEN一個措手不及。站在林泊的立場上，聯賽還剩下四場，但是HEAVEN卻僅僅比野人高了1分，只要楊海和威廉王子聯手把GODLIKE給弄死，那麼HEAVEN基本上就是輸了一半。HEAVEN在這個時候告負，野人俱樂部就可以藉機反超了。
就算E－TYPE輸了，但是林泊不可能不明白楊海的水平。楊海出場與GODLIKE的碰面絕對是一場苦戰，雙方不管誰勝誰負，估計打完比賽之後也都只剩下喘氣的力氣了。假如楊海能夠耗盡GODLIKE的體力，那麼對於之後HEAVEN的比賽肯定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這個“只剩下喘氣的力氣”，並不是一種誇張的說法，就好像拳擊比賽一樣，兩個頂級拳擊手相遇，一場大戰下來，賽後可能要恢復整整半年的體力。聯賽的強度雖然並沒有這麼誇張，更多的是腦力勞動，但是對心神的消耗也不少。更何況，里昂杯的聯賽採用的是主將賽制，做爲主將來說，無論是楊海還是GODLIKE都肯定不會只打一場比賽。
所以說，站在林泊的立場上，他應該更願意讓楊海去打HEAVEN。
況且，站在楊海自己的立場上來看，無論是HEAVEN還是TC都不是好相與的，打誰都比較困難。倒不如選一個理智的不會發瘋的對手來打，發生意外的可能性還小一點。
林泊組織了一下語言，才把信息一條一條地發了過來。
“阿海，你不明白德比對於E－TYPE的意義。”林泊解釋道：“如果要在降級和戰勝TC之間選擇一個，很多E－TYPE的遊戲迷都會選擇戰勝TC。”
楊海皺起了眉頭。
“這樣太不理智了。”
“但遊戲迷們往往沒有什麼理智可言。”林泊說：“E－TYPE能夠至今不倒，就是因爲他是人氣最高的俱樂部，有威廉王子在。E－TYPE，說實話，是個爛俱樂部，但是遊戲迷們就是因爲威廉而繼續支持他，你說他們理不理智？我們這些其它俱樂部的IEC也非常納悶，可是這是事實。而且遊戲迷對於一個俱樂部來說是最寶貴的資源。如果威廉王子讓出核心的位置，必然會導致很多遊戲迷的離開。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楊海一時語塞，他有點不服氣，但是想到王子殿下恐怖的號召力，覺得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你有沒有想過，改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沒有。”
楊海承認自己失算了。
“但是這個我也沒辦法啊。”楊海無奈地說。“況且，一些支持者會離開，但是另外一些支持者說不定會因爲我而選擇支持E－TYPE。”
“哈哈，看來你很不服氣嘛。”林泊笑道：“你別不服了，不是每一個人都是威廉這樣的妖孽。你擔任核心職業玩家之後，遊戲迷的流失是必然的，但你想過怎麼去儘可能地解決這個問題沒有？”
楊海嘆了口氣，道：“您說吧。”
“這次德比就是一次機會。”林泊一針見血地說：“你要在和TC的那場比賽裡面做爲外援上場，不但如此，而且一定要打得威風漂亮，最好能夠讓TC的那羣人聞風喪膽。就我所知，TC只有一個DAKALA非常強。”
“然後呢？這就能吸引遊戲迷留下了？”
“當然不止是這樣，具體怎麼做，細節方面還要商量一下，但是我心裡面有個大概的想法。”林泊出謀劃策：“這場比賽，你不但要打贏，而且還要裝（和諧）B。”
遠星裡面正喝着一瓶可樂等待聆聽林泊高見的楊海，看到屏幕上面跳出來的字幕，差點把沒嚥下去的汽水都吐在屏幕上。
“……林叔？”
林泊繼續道：“從魅力這一方面，說句不中聽的話，你肯定是比不上威廉王子的。所以，如果想要爲E－TYPE聚攏人氣，那麼就只能另闢蹊徑了。一定要營造出一個形象，讓遊戲迷們覺得，你比威廉更加值得期待。”
“這個裝B又有什麼關係？”
“多廢話吧。”林泊似乎是對楊海的悟性很不滿意：“要是不裝，你怎麼營造形象？”
楊海知道，林泊恐怕是在循循誘導自己，希望自己能夠給出一個答案。只是他在遊戲上面天賦高超，卻對於經營一方面不怎麼開竅。
“您還是直接說吧。”楊海放棄了。
林泊發過來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道：“儘可能神秘一些。按照規定，外援的出場需要提前申報，但是並不需要報上外援的名字。所以說，隱藏自己的姓名出場，跟他們打比賽的時候戴面具，不要使用自己的真實ID，然後，怎麼風騷怎麼打，這個不用我教你吧？”
楊海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樣，在屏幕這邊瞠目結舌。
“林叔！”楊海抱怨道：“我們這是在打一場很重要的比賽，這不是去參加萬聖節的化妝舞會，也不是動物園表演！”
“我知道，我知道。”林泊回話說：“但是，阿海，你不瞭解里昂杯的聯賽。是不是覺得，這樣做有一種作秀的味道在裡面？”
“難道不是？”
“確實如此，但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每一年公開選拔新人，我們稱之爲選秀？”林泊問。
楊海在思索，沒有回答。
“遊戲界就是一個大秀場。”林泊開導楊海說：“這是一個最大的舞臺，全世界的人都是觀衆，而我們是最好的舞者。我們的工作是打遊戲，而我們實際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取悅世人。”
取悅世人……楊海咀嚼着這個詞。
“沒有哪個職業玩家例外，就算諾天王也是如此。”林泊說：“這並不意味着我們要譁衆取寵，因爲對於一個舞者來說，哪怕神色並不諂媚，衣着並不暴露，只要他有着令人歎服的舞技，依然可以博得滿堂的喝彩。這個舞臺上當然有小丑，但是阿海，你記住，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你都有底氣說自己不是一個小丑，因爲你是這個舞臺上最強大的幾個舞者之一，你不需要爲了生存而去譁衆取寵。諾天王就是這樣的人，他生下來就是爲了這個舞臺而存在的，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經取悅了世人，因爲他們知道，只要天王還在，這個舞臺就永遠都會精彩。”
“既然如此。爲什麼？”
“那只是爲了營造一種神秘感。”林泊道：“在遊戲這一行，沒有秘密可言，神秘是很少被提及的詞語。所以神秘往往是深不可測的代名詞。你帶着面具，隱藏自己的真實ID出場，用最威武的方式戰勝TC的人，你覺得E－TYPE的遊戲迷們會怎麼想？”
“好奇？”
“好奇只是第一反應，阿海，人們對於自己不瞭解的強大事物向來會心存敬畏，而且他們的期待會被撩撥到忍無可忍的地步。”林泊說道：“惟有如此，才能夠戰勝威廉王子讓出核心帶來的頹勢。”
“那爲什麼不這樣去打HEAVEN呢？”楊海問：“GODLIKE難道不是一個好的對手嗎？”
“阿海，你太着急了。”林泊道：“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欲速則不達。如果能夠打敗GODLIKE當然是好事，但是，別忘記，打敗GODLIKE的同時，你自己會有多麼狼狽？而且是你自己一個人打敗GODLIKE，還是威廉王子先把GODLIKE的精力消耗地差不多了，你再出來收拾殘局？無論是哪種，都不夠好。前者不夠威風，後者缺乏誰服力，都會讓遊戲迷們心生不滿。”
“心生不滿？”楊海有種眩暈的感覺：“心生不滿？GODLIKE難道是三歲小孩兒嗎？能贏就不錯了，他們還不滿？”
“相對於你拉風的出場方式，與GODLIKE交戰的狼狽會讓印象分大打折扣。”林泊說：“但是另外兩個俱樂部實力偏弱，就算你上演一出摧枯拉朽的好戲，到底還是缺乏說服力。只有TC，雖然強大，但並不是那麼強，而且還是E－TYPE的死敵。阿海，想一想，在E－TYPE遊戲迷們絕望的時候，在他們即將被自己的死敵給蹂躪的時刻，一個神秘人物從天而降，把他們的對手無比威風地給收拾了。他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來自何方，卻知道這個人會是未來他們的領袖，你說會師什麼結果？”
什麼結果？
恐怕絕大多數遊戲迷都會駐足觀望，心生期待吧……哪怕是那些因爲威廉王子失去核心位置而心生不滿的遊戲迷，恐怕也會留下來看一看這個神秘人是誰。
林泊說得確實有道理，這樣的出場方式，比起平平淡淡的直接出鏡更讓人印象深刻，也更容易掌握以後再俱樂部的話事權。楊海就感慨，林泊老奸巨猾，老謀深算，果然不是自己能比的。
關於保級的事情討論過後，另外一個更讓楊海頭痛的事情就提了上來，那就是關於TERRY那份資料的處理問題。
如果說關於保級的那些事情楊海還有自己的想法的話，那麼對於TERRY的那個“E－TYPE各大佬黑材料”的資料，楊海的腦子裡面簡直可以說是一片空白。林泊顯然也清楚，楊海不是那種會搞陰謀詭計的人，就笑着說了一句：“我來幫你吧。”
然後楊海就鬆了口氣。
林泊道：“阿海，看着你我覺得好像就看到了年輕的時候的天王一樣。同樣的才華橫溢，同樣的對於陰謀秘計不屑一顧，呵呵。只是，阿海，將來你的身邊一定要有一個幫手，幫你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就好像我對於老天王一樣。”
楊海不太明白林泊的意思，林泊也言盡於此，並沒有多說。
半個小時之後，楊海看着林泊那份完整計劃，只覺得渾身上下好像被一盆涼水澆過一樣，有些輕微地顫抖。遊戲界那麼大，當然不可能都是林泊一樣的老奸巨猾的人，但是，多幾個林泊這樣的人算計自己……那還活不活了？
楊海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疑惑給林泊一說，林泊那邊沉默了片刻。
“阿海，你今天看到的這些，或許對你來說很高深，很難懂。也很有吸引力。”林泊勸誡道：“但是你記住，你不可以沉迷此道。確實，與人鬥其樂無窮，然而，不要忘記，這是什麼地方。”
林泊頓了頓，說：“這裡是遊戲的世界，是奇蹟誕生的地方。所有的勾心鬥角，都是細枝末節。遊戲中取勝憑藉的是實力，而不是這些小手段。如果你輕視了遊戲，那麼遊戲就會懲罰你。你覺得我很厲害？”
“嗯。”楊海老老實實地說。
“但我沒有成爲天王，諾從來不用任何小手段，他成爲了一代天王。”林泊說：“阿海，不要去想今天的這些手段，因爲陰謀終究不是正道，研究這些東西是在糟蹋你的天賦——你是一個爲了遊戲而生的人，你將來也一定會成爲天王。”
“哦。”
楊海其實並不是真的明白，然而他卻把林泊的話牢牢記住。
跟林泊那邊請教完畢，楊海又跟TIGER討論了半天。TIGER用自己豐富的經驗指出了計劃書中的一些不足，楊海和TIGER討論了很久，修改了好幾次。然後在當天晚上，終於把整個計劃做完，給TERRY、船長還有國王三個人一人發了一個郵件過去。
整個計劃包括三個方面，一個是自然是有關保級的計劃，第二個就是重整E－TYPE的時候對於那些職業玩家的處置。這兩個方面大部分沒有楊海什麼事兒，是由林泊提出，然後由TIGER完善的。但是第三個方面的內容卻是楊海自己的構思，就是有關E－TYPE的俱樂部文化構建的事情。
楊海看着傳輸完畢的文件，鬆了一口氣，眼前又浮現起泰利·柏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TERRY，我的大老闆，這回無論如何都算是一個驚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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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船長和TERRY三個人的電子秘書都在同一時間接到了楊海的郵件，楊海的來信在他們各自電子秘書那裡的優先等級都是非常高的，於是他們的電子秘書都在第一時間發出提示，三個人也在第一時間裡面看了那份計劃書。
他們三個人一口氣看完計劃書，各有不同的感覺。
但是這份計劃書的優秀程度是毫無疑問的。
最欣賞這份計劃書的人就是TERRY，尤其是裡面關於E－TYPE那些職業玩家的整頓計劃，更是深得TERRY之心。他並不知道那些計劃大部分都是兩個老狐狸做的，只是覺得，POSEIDON作爲一個年輕人，卻對人心的把握這麼獨到，有些驚爲天人的感覺。
現在E－TYPE的三個大老闆都給出了回話。
船長：“行啊，胖小子，挺厲害啊。”
國王：“計劃不錯，只不過肯定有人幫你吧？”
TERRY：“不錯的驚喜，我很滿意。”
看三位老闆都給出了肯定的答覆，楊海松了口氣。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楊海衝了個澡，就躺進了遊戲艙裡面，開始思索起和哲舌部族有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