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步凡

旭日東昇,黎明破曉,萬獸山下的王家村居民趁着清涼還未消散,紛紛早起開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作爲村內唯一的一戶外姓人家,步家卻是有點人丁稀少,只有爺孫倆相依爲命。不過少年每天也是天剛亮就出門開始幹活了。

少年名叫步凡,今年才堪滿十二歲。在他還在襁褓當中時,就被爺爺帶到了王家村。村裡人也都很善良樸素,接納了他們爺孫倆,爲他們搭建了一個小院,村長還給他們分了一塊地耕種,再加上平時鄉里鄉親的扶持,吃飽飯還是沒問題的。

步凡在五六歲的時候就很勤快了,每天早上就跟着爺爺去田裡幹活,雖然乾的不是重體力活,就是些拔野草,提籃子類的輕鬆活。卻也可見其懂事之處。

隨着爺爺身體的日益衰老,近兩年都是步凡一個人下地幹活。原本步凡還想跟着村裡的獵戶一起進山打獵,從而捕到大型的獵物,讓爺爺多吃點肉,這樣爺爺就會有力氣了。但獵戶們都拒絕了,畢竟山裡野獸兇猛,要是有個意外就後悔莫及了。

雖然獵戶們只是在外圍捕殺一些野鹿、野豬之類的食草性動物,偶爾遇到單獨的大型獸類,獵戶們都要小心翼翼的佈置陷阱,纔敢進行捕抓。不過每次有大收穫了,還是會分一些給步凡家的。所以大家一是覺得帶小孩子太危險了,二是覺得沒必要,有了收穫全村人都有份。因此就沒想過要帶步凡打獵,全當他是玩笑話。

雖然村民都很樸實,但每次接受幫助,讓步凡也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因此才萌生了進山打獵的想法。不過獵戶們都不帶他,他也不會。於是就背地裡偷偷的製作他們用的捕獵工具,弓箭啊長矛啊,做的有模有樣,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麼樣,不過他自我感覺很良好。想着等那天有機會了,悄悄上山直接進行實踐檢驗。

這不今天機會就來了。剛好獵戶們昨天才有了大收穫,田裡又沒有什麼要忙的,在家裡同爺爺吃過自己做的早飯後,步凡就偷偷摸摸的拿上了自己製作的打獵工具,避開村裡行人多的小道。鬼鬼祟祟的向着之前踩好的點摸索而去。

不多時,步凡通過偏僻的小道來到了萬獸山的腳下,看着連綿不絕的山峰拔地而起,樹林密佈,再想想自己可以捕到什麼獵物,步凡的內心就是一陣的興奮激動。獵人們警告的危險已被這個少年拋到腦後了,隨後就大步的向着山間走去。

第一次進山,步凡沒什麼經驗,一個勁的往高處陡峭之地走去,估計是覺得登山有意思,等到了高處估摸着能看遠一些,說不定就看到了什麼大型豺狼虎豹之類的野獸。

當然步凡也不是好高騖遠,也有自知之明,村裡的成年獵戶都要費好大勁才能搞定的野獸,自己目前肯定還差得遠呢,不過遠處看看還是好的嘛。

沒多久,步凡就累的氣喘吁吁了,那還有什麼力氣打獵,要是跑出來個大型野獸,必定會被塞進野獸的牙縫當中。不過卻也不用太過擔心,步凡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在萬獸山最外圍的山頭上,很少有野獸出沒。

平時獵戶們都會在第二三座山上進行打獵,再往裡就沒人進去過了。聽獵戶們提到過,再深點就是大型野獸的聚集地。而他們偶爾捕抓到的大型獵物,也是單獨走到外圍的。

步凡就這樣滿頭大汗的坐在一處大石上休息,片刻後,才緩過勁來。吸收到了教訓之後,步凡就沿着平緩的山坡向山林深處走去。

令步凡氣惱的是,他走了大半天一隻獵物都沒捕獲到。可不是嘛,像他這樣神經大條、不加掩飾減小動靜的行走,能看到動物都是奇蹟了,當然除了傻狍子這類反射弧長的動物外。

不知不覺中,步凡就已行進到了第二座山頭的頂峰。再看看太陽已近正午,步凡就拿出了之前準備好的乾糧和水,開始了乾飯時刻。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了,步老爺子也該同步凡一起吃飯了。不過這也被步凡給解決掉了,早上直接在家裡準備好了午飯,熱一下就能吃了。然後交代老爺子按時吃飯,自己要去幫李嬸幹活,就不回來吃了。老爺子未曾想過步凡會說謊,也就應了一聲,讓他不用擔心自己。

我們懂事的步凡,也就這樣說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謊話,雖然是對爺爺說的,不過卻也是善良的謊言,可以進行諒解。

“怎麼就見不到一隻獵物呢?這都走到第二座山頭上了,要不我再到第三座山頭看看?”吃完乾糧的步凡感覺自己又重新充滿了力量,喃喃自語道,“好就這樣,去那座山上看看,這麼半天不見獵物出沒,應該也沒啥危險。”

就這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步凡,休息了半晌,就又開始了自己的跋涉狩獵之旅。畢竟經常下地幹活,體力恢復的還是挺快的,比其他同齡孩子的身體要強上好多。

正準備下山之際,天空突然狂風大作,晴空萬里的天空驟然聚集起了層層的烏雲,黑壓壓的一片,瞬間白天就變成了黑夜。一聲霹靂震動天穹,嚇得步凡趕緊抱頭趴在了地上。

轟隆隆~

黑色的雲層之中出現了一道詭異的深黑裂縫,黑的令人窒息、恐懼。隨即一束白光從那裂縫中射出,擊向了山谷內。

沒多久,黑色裂縫消失,雲層也慢慢散去,天空也回覆了萬里無雲的晴朗,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而步凡卻還是依舊保持着臥倒的姿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剛剛的狀況,當真是把他嚇得不輕。現在還在地上顫抖着,嘴裡還時不時念叨着“爺爺,爺爺,我再也不敢偷跑進山了,快來救我!救我!……”

發覺到周圍安靜了下來,步凡也慢慢的擡頭四望,並未發現到有什麼危險降臨,趕忙爬起,二話不說向着山下跑去,現在步凡心裡只想着一件事,趕緊回家,這裡實在是太可怕了。

慌不擇路之下,步凡還沒發現自己跑錯了方向,跑的竟是第二座山與第三座山之間的山谷,正是剛纔那束白光射向的山谷。跑到谷底後,步凡已經累的躺在了地上。待他喘過勁後,起身望了望四周,當即就拍了自己一腦門“哎呀,跑錯了!”

隨後就轉身準備返回,突然停住了腳步,咦了一聲,回頭就看到前方不遠處躺了一隻白色動物。步凡向着周圍打量了一下,發現好像沒啥危險,安靜的異常。那是自然,剛纔聲勢浩大,猶如世界毀滅般,那還有生物在外遊蕩。

於是步凡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向着那白色慢慢走去。等走進了一看,發現是一隻身上帶有血跡的白狐。步凡卻是沒有被嚇到,平時他就見過獵戶抓到的新鮮獵物,身上的血漬比眼前的還要多。

暗自琢磨到,這白狐估計是什麼野獸的獵物,好像在逃跑的時候受傷了,“管它呢!想那麼多幹嘛!送上門的獵物,不要白不要。”當即就提起白狐的尾巴,又低語道:“快走,要是真有野獸可就危險了!”轉身就向着來時的方向趕去。

……

黃昏降臨,斜陽的餘暉將天空染成了橙色,王家村也在這橙暉中,迎來了村民的晚歸。步凡也是鬼鬼祟祟的在村道邊上磨蹭着,生怕被人問及自己偷跑進山的事。如今他早已將作案工具藏了起來,現在手裡只提着那隻白狐。

終於平安無事的抵達了自家的院門口,步凡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道聲音從屋裡傳出:“誰啊?是小凡回來了嗎?”

“爺爺是我,我回來了,你等一下啊!我馬上給您做飯。”

這時,房門打開,一個身穿粗布衣服的佝僂老者拄着柺杖走出。看到開門的一刻,步凡趕緊把提着白狐的手背在了身後,但還是被步老頭看到了。

“怎麼了?小凡。有什麼好東西啊?怎麼也不給爺爺看看呀!”

步凡當即就低下頭,將身後的白狐舉到了爺爺面前,說道:“沒什麼,就剛纔回來的時候,在那條小河邊上撿到了一隻白狐。”

步老頭看到這隻白狐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精芒,也沒去看步凡此刻因說謊而稍紅的臉蛋。像是勾起了步老頭的什麼回憶般,還有着些許思索神情在臉上游走着。

步凡半天不見爺爺回話,擡頭看着爺爺神遊天外的表情,以爲爺爺想吃肉了,隨即說道:“爺爺你是不是想吃它呀?我也正有此意呢!你別急,我這就去給您做去。”說完就要去廚房把這白狐給清理乾淨做菜。

而步老頭此時也是回過神來,說道:“等等”。

“啊?怎麼了爺爺?”

“你手上的乃是白狐。”

“這我知道啊?有什麼問題嗎?爺爺。”

“小凡吶,這白狐乃是祥瑞,不能吃,它是能給人帶來好運的。”步老頭認真的看着步凡說道,“而且你手上的白狐只是受了傷,還沒死,來給爺爺送到廚房。”

“啊?不是不能吃嗎?幹嘛送到廚房啊?”步凡趕緊把白狐又藏到了身後,眼珠子滴流滴流的亂轉,估摸着是在想好運的事了。

步老頭也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呵呵笑到:“你忘了,爺爺平時弄草藥不就在廚房嗎?我是讓你送過去,我給它治療一下傷勢。”

“額,呵呵,這我倒是忘了!”步凡尷尬的撓了撓頭,趕緊走向了廚房。

步老頭看着他的背影,怔怔的出神,眼神中透露出複雜之情。

“快來啊,爺爺。”

“誒,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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