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啊……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楚醫師可曾見過？”方正天好奇道。
“見過。”楚天澤點頭。
嗯……他們口中的仙，應該就是修士吧？
那就是天天都能見到了。
然而，這句話卻是讓方正天瞪大眼，驚呼：“楚醫師，你可別開玩笑，這神仙哪是那麼好遇見的？”
楚天澤愕然。
拜託，你口中的神仙，現在就站在你面前好不？
楚天澤咳嗽兩聲，闔眼道：“方家主，天下很大，我們都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誰也不能保證這世上的神仙有多少。”
方正天忍俊不禁，搖頭笑道：“楚醫師，如果你真的見了神仙，若是他心情好，賜予你好處，這輩子就值了。”
“是。”楚天澤深有同感。
當初若不是遇見宗主，他或許真的就平平凡凡，庸碌過一生吧。
“不管怎麼說，我的孩兒尚未出生，就鬧了這麼大動靜，將來一定了不起。”方正天欣慰一笑。
“是啊。”方夫人撫摸着肚子，一臉幸福的模樣。
突然，方夫人的笑容逐漸收斂，她長嘆一聲，說道：“可惜我那閨女，不知去了何處，怎麼也找不到人，若是她知道有弟弟妹妹出生，不知有多高興。”
楚天澤眉毛一抖，暗道：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是啊，那丫頭任性，見到韋家的兄妹去了鳴山，也要跟着去尋修仙長生之道，接過好幾年都沒回來。”方正天長吁短嘆，臉上落寞。
楚天澤問道：“就沒有找過她？”
“當然找了，我們也派人去鳴山找了幾回，可就是沒見到人，也不知她在外面會不會受苦，有沒有被惡人迫害……”方夫人說着說着，泫然欲泣。
楚天澤鬱悶。
“鳴山外有禁制，你們沒有靈根，突破不了禁制，當然找不到人。”楚天澤心想。
嗯，這個局面就有點尷尬了。
身爲方紫韻的師兄，楚天澤是不希望方紫韻與凡間有再多牽扯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現在楚天澤也不知該說什麼。
“夫人的狀態已經穩定，接下來每隔七日服用一次丹藥，等孩子生下來就沒事了。”楚天澤連忙扯開話題。
方正天感激不已，說道：“多謝楚醫師出手相助！”
“隨手而爲罷了。”楚天澤擺手，示意無所謂。
方正天哈哈一笑，對楚天澤更加敬重。
有如此高風亮節，這個楚醫師，一定不是無名之輩。
只是，爲何沒聽說過他？
“楚醫師，不如在我們方家多住幾日吧。”方正天向楚天澤發出邀請。
楚天澤點頭：“行。”
其實就算方正天不邀請他，他也打算在這裡待到方夫人的孩子出生。
天生靈胎，出生後就是修行的料，楚天澤在琢磨着要不要把他帶到鳴劍宗。
鳴劍宗的未來又會擁有一個天才級別的人物。
不過這麼一想，方正天夫婦似乎就有些可憐了。
少了個女兒，現在的孩子又被楚天澤算計上。
“罷了，還是別做這樣的事。”楚天澤思來想去，放棄了這個決定。
“留下一個善緣，日後好相見。”
楚天澤可是信天道因果的。
楚天澤離開廂房，見到方紫韻在門口翹首盼望。
她是化元境的修士，聽力比常人強上幾倍，集中注意力去聽，肯定把剛纔屋內的對話都聽了去。
“師兄……”方紫韻面紗下，神色複雜。
“順其自然。”事到如今，楚天澤也不好說什麼。
夜晚。
“來來來，喝酒喝酒！”
方家大院，觥籌交錯，燈火輝煌。
方正天極爲看重楚天澤，擺上數桌酒菜，宴請楚天澤等人。
燕北風笑眯眯地和方正天交談，兩個文人雅士碰在一起，自然有聊不完的話題。
江知初在一旁靜靜聽着，面帶笑容。
方小云與方小海兩隻小狐妖樂壞了，在人羣之中穿梭，看上想吃的東西就拿走，大快朵頤。
楚天澤與方紫韻坐在一起，方紫韻悶悶不樂的模樣。
家人就在眼前，卻不敢相認，這種感覺太過難受。
楚天澤品着酒，心中一動。
方二爺在不遠處，神色怪異，對楚天澤等人沒有好臉色。
“這傢伙，打着什麼主意？”楚天澤皺眉。
就在這時，幾個侍女扶着一個美豔的婦人走來。
“夫人！”方正天一驚，連忙放下手中的酒盞，起身去扶方夫人。
“你怎麼下牀了？”方正天埋怨：“楚醫師不是讓你多多休息嗎？”
“我來感謝楚醫師。”方夫人儘管略顯疲態，可她笑起來仍舊有些絕世風姿。
方夫人走到楚天澤身邊，從桌上倒了一杯茶，朝楚天澤笑道：“楚醫師，我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楚天澤輕輕點頭，拿起酒盞與方夫人碰杯，一飲而盡。
方夫人眸中笑意更盛，說道：“楚醫師風度翩翩，醫術也那麼好，若我年輕一些，說不定會追求楚醫師呢。”
方正天在一旁悶哼，甕聲甕氣道：“那你還跟着我做甚？”
方夫人白了方正天一眼，說道：“還不是當初你死皮賴臉纏着我，才讓你得手的。”
“那是我的本事！”方正天得意洋洋道。
方夫人橫他一眼，隨後目光落到了楚天澤身邊的方紫韻上。
“這位姑娘，爲何悶悶不樂？”方夫人疑惑，晚宴上，其他人都帶着笑意，吃着東西，唯獨這個女孩兒一言不發，筷子都沒動過。
方紫韻擡起頭看着方夫人，眼神閃過一絲驚慌。
她看到了方夫人的面容，還是如同以前一般祥和，只是憔悴了許多。
兩鬢有些蒼白。
再看看方正天，多了許多白髮絲。
父母，都已經老了，哥哥一直在努力學着支撐整個家族，方紫韻卻沒有在他們二老身邊陪着。
方夫人看着方紫韻的眼神，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蔓延在心頭。
“這位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方夫人道。
楚天澤嘴角一抖，都說女人的直覺最可怕，這回算是見識到了。
他擡起酒罈，倒酒，慢慢喝。
方紫韻壓着聲音，說道：“方夫人，可能你記錯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方夫人黛眉輕皺，隨後搖頭道：“或許吧，看到這位姑娘，我就想起了我家的閨女。”
“咳。”楚天澤差點被嗆到，辛辣的酒在喉嚨裡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