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卿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陸玖南咳嗽一聲，小心翼翼問眼前的女子。
陸餘卿正在翻閱醫書，聽到陸玖南這麼問，皺眉：“你現在已經能作決斷了，爲什麼還要問我？”
陸玖南頗爲尷尬：“這不是餘卿姐看得透徹嘛，萬一我做錯決定，老爹還不罵死我……哎喲！！誰踢我！”
陸玖南捂着自己的腿跳了起來，氣呼呼轉身，陸芷荷雙手叉腰正瞪着他。
陸玖南的氣頓時消了大半。
他哪敢得罪這個小姑奶奶喲，真得罪了還不給陸餘卿揍死？
只能打不還口罵不還手。
“沒點出息，還以爲你有點長進，結果還是一樣，爛泥扶不上牆。”陸芷荷又是擡起一腳，踹了過去。
陸玖南哭喪着臉。
“不過……”陸芷荷話鋒一轉：“你在不周山上的表現，還不錯。”
聽到陸芷荷的表揚，陸玖南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居然被一個小丫頭表揚了，可爲何會有一種被長輩誇獎的感覺呢？
“如今各大勢力聯合起來對抗東塵帝君的勢力，我們陸家沒有動靜，這會不會不太好？”陸玖南糾結不已。
“看來你也知道那些傢伙不靠譜，面對他們，我們謹言慎行便是。”陸餘卿淡淡道。
陸玖南點頭，有了君家的教訓後，他們陸家不再輕易站隊。
“或許，你可以找楚天澤試試。”陸餘卿忽然道。
“楚大哥？”陸玖南似乎想到了什麼，興奮道：“對了，我聽說楚大哥好像和江州的人合作了，看來是要搞大動靜了。”
“江州？”陸芷荷眨巴着眼睛，片刻後亮了起來。
“哎呀，這傢伙還挺聰明的嘛。”陸芷荷一蹦一跳湊到陸餘卿耳邊低語了幾句。
陸餘卿微微一愣：“他真的敢放心交給她？”
陸芷荷小手戳着陸餘卿的臉頰：“江州那個女人，挺有本事的，我覺得楚天澤這麼做是個不錯的選擇，也是一個大膽的嘗試。”
陸餘卿沉吟，片刻後看向被晾在一旁的陸玖南。
“你派人多多關注一下江州的情況，如果有可能的話，可以去幫一下江州。”陸餘卿沉聲道：“或許東塵帝君下一步就要對江州出手了。”
陸玖南一愣：“怎麼幫？”
陸芷荷翻白眼：“什麼怎麼幫怎麼幫，我還斧頭幫呢！隨你便！”
“……”陸玖南懵。
“對了。”陸餘卿忽然道：“在再過幾日，我和芷荷就會隱居修行，以後你自己想辦法，身爲陸家未來的家主，不能總是依賴別人。”
陸玖南聽到這個消息，鼻子微微一酸。
他知道陸餘卿嚮往的是沒有煙火的平靜生活，家族生活不適合她，也不適合陸芷荷。
陸芷荷不止一次自己偷偷溜出去玩了，她們就是喜歡清靜的田野生活，若不是因爲陸玖南，她們也不會一直留在陸家。
家主也清楚這一點，當初家族中的長老爭執過許多次，但最後還是選擇尊重陸餘卿的選擇。
神醫後人，或許真的會走上神醫的道路，過着隱姓埋名，神龍不見首尾的生活。
或許這纔是神醫的道。
“好的，我明白了。”陸玖南鄭重道。
……
雁州。
“又要離開？”
宗主與七長老並肩而立，盯着楚天澤的背影。
楚天澤望着遠方連綿的山脈，微微點頭。
“妖海之地，蛟龍之眼，我要去治好紫韻的眼睛。”楚天澤淡淡道：“我前世的父母跟我說過，我身爲她的道侶，就要對她負責到底。”
聽到這句話，宗主心中一嘆，用有些愧疚的眼神看了七長老一眼。
七長老察覺到宗主的目光，下意識往旁邊看去，避開宗主的視線。
這句話，楚天澤看起來是對自己說的，也更像是對其他人說的。
“去吧，有些事情的確是要承擔的，不然以後會後悔。”宗主似乎有所感慨。
一旁的七長老聞言，沉默着，雙手不知不覺捏緊。
忽然，楚天澤擡起頭。
“我走了。”楚天澤道。
宗主與七長老對望一眼，欲言又止。
可最後，卻只能說一句。
“去吧。”
他們看着楚天澤的背影，恍然發現，當年那個跟着他們身後，板着臉修煉的小男孩，已經變得不再需要他們教導保護了。
身份連續的轉變，頗有些離奇的巧合，這些都造就了一個比其他人更加成熟的楚天澤。
楚天澤轉過身，朝宗主與七長老深深鞠躬。
隨後整個人隨着清風，消散而去。
“我們已經抓不住他了。”宗主看着空蕩蕩的山頭，忽然道。
“沒錯。”七長老低下頭：“有些人不去珍惜，以後就來不及了。”
“如果當年我知道他的身份……”宗主尚未說完，七長老就轉身離開。
“世上沒有如果。”七長老語氣平淡：“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你選擇了那個女人，而我也瞞了你，我們算是扯平了。”
“所以，這就是你給我的懲罰麼……”宗主苦澀一笑：“告訴了他真相之後，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七長老微微搖頭：“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比我們還要複雜離奇，他自己不介意，你介意什麼？”
宗主怔住，隨即笑了起來：“說得也是，一切順其自然吧。”
不遠處，密室緩緩打開，方紫韻神采奕奕走了出來。
陽光照射到她的身上，她深吸一口氣，隨後睫毛微微抖動，往前撲去。
“閉關出來了？”楚天澤接住方紫韻。
“嗯。”方紫韻低聲道：“沒有突破，不過感覺應該快了，下一次突破，估計會有很大的變化。”
“看來這段時間，你收穫不少。”楚天澤道。
“那當然，這冒險可不是白冒的。”方紫韻皺着鼻子道。
楚天澤拍拍她的腦袋，隨後道：“既然你出來了，那我們收拾一下，去妖海之地吧。”
“妖海之地？做什麼？”方紫韻詫異。
“治好你的眼睛。”楚天澤輕輕摸着她的臉頰，低聲道：“我答應過你的。”
方紫韻一言不發，只是把頭埋在楚天澤的懷中許久。
“嗯。”
方紫韻輕輕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