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殺……”
新兵們盡力發泄着心裡的情緒,此刻已完成了鮮血的洗禮,已經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蛻變,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士兵。
“他們利用俘虜練兵!”
城牆上的格里芬一眼就就看出了敵方的目的,此舉不僅僅是練兵,更是爲了震懾敵軍。
兩萬名俘虜死在了敵人的屠刀之下,森羅城城牆上的士兵感到無比的恐懼,敵人對他們的恨意已深入到骨髓,要不然也不會對手無寸鐵的俘虜痛下殺手,如果有一天落入敵手,等待他們的也將是慘遭毒手。
用血流成河來形容兩萬俘虜被斬一點也不爲過,敵我雙方的統領都知道此舉的真正目的,但對於又方的士兵而言,就不一樣了,西斯坦丁城軍隊的士兵們,被鮮血激發出了魔性,每個人的血液都在沸騰,只想與敵人拼死一戰,而森羅城的守軍士兵們卻被震懾了,他們感到了害怕,已產生了退卻的心理。
格里芬眼睜睜看着被俘虜的首領歇爾克與兩萬士兵被殺,卻沒有任何辦法去營救,不是不想,而是實力懸殊。
“你們這樣的行爲是毫無人性的,你們的所做所爲會遭到報應的!”格里芬在牆上怒吼道。
“我們的作爲,只是對你們巴斯特聖教的懲罰,戰爭是沒有正義的,戰場之上只有勝負,只論生死,無所不用其極,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真神也救不了你們!”
上官語芙的聲音傳向了城牆之上,格里芬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戰爭確實沒有正義,難道誰會在戰場上理論一番?唯有拼殺,你死我活,活着纔是王道,才能取得勝利。
格里芬此時終於明白,她所面對的是一個戰爭狂魔,這個女人,將會成爲巴斯特聖教最大的敵人,如若不除,後患無窮。
“給你們三天時間,開城投降,否則,大軍壓上,雞犬不留!”
上官語芙的聲再一次傳出,之後便命令大軍後撤五里,安營紮寨。
森羅城外偌大的空地上,鋪滿了屍體,這是對森羅城士氣的打擊,仗未打,先殺兩萬俘虜,擺明了說就是森羅城破,巴斯特聖教軍隊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來人,派人去收葬屍體吧!”格里芬下令道。
“得令!”
……
軍帳中,上官語芙來回度步,她正在思考該如何攻破森羅城,此刻,她心裡已有了一個基本的輪廓,只待夜晚的來臨。
格里芬將歇爾克的屍首收斂了起來,又派人將其送回巴斯特聖教大本營,出於對死亡首領的尊重,她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夜幕很快降臨,森羅城外一片寂靜,城內氣氛肅殺,已全面宵禁,巡邏士兵增加了不少,格里芬對城外的敵軍忌憚萬分,她能做的就是儘量守住森羅城,之前四十萬大軍被滅,指望別的城池派兵來救,那是奢望。
平安度過了半夜,格里芬心情稍微平靜了一點,也許敵軍真的會信守承諾,三日之後再來攻城,精神高度緊張的格里芬此刻也打起了盹兒。
“咚……咚……咚……咚……咚……咚……”
“殺!”
“殺呀……”
戰鼓突兀地響起,沖天的喊殺聲傳入森羅城內。
“統領,敵人攻城了!”格里芬被屬下緊急叫醒。
“快,準備迎敵!”
格里芬與一衆屬下火速登上了城牆。
“放箭!快放箭……”
城牆已有將領命令士兵不停地向城下射箭。
“停手!”
格里芬在登上城牆的一刻便發現,敵人並沒有真正攻城,只是在虛張聲勢,大約只有萬餘敵軍遠在己方弓箭射程之外叫喚,胡亂射箭只會浪費箭支罷了。
儘管敵軍沒有真正攻城,但還是驚出了格里芬一身冷汗。
少時,城外敵軍便撤退離去,又恢復了一片安寧,格里芬重新查看了一番安全哨位,交待屬下保持警惕之後,就回去休息了。
時間大約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震天動地的戰鼓聲再次響起,動靜貌似比前一次更大。
“統領,敵軍攻城了!”
“走,上城牆!”
格里芬火急火了地再一次登上了城牆,她所看到的情形與前一次一般無二。
“卑鄙無恥的小人……”格里芬直恨得牙癢癢。
格里芬明白這是敵軍的擾敵之策,就是要讓森羅城不得安寧,讓森羅城守軍疲於應付,要讓森羅城完全籠罩在那種隨時被攻擊的恐懼中。
沒錯,這正是上官語芙的擾敵之策,她從大軍中抽調出三萬士兵,分成了三撥,每隔一段時間,輪流來騷擾森羅城守軍,此時已經第二次了,起到的效果還不錯,整個森羅城守軍都在疲於應付。
這樣的騷擾雖無實質性的進攻,但卻又不能不防,萬一真的來了呢?兵法有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這種看似無用的舉動,實際上會給敵人帶來莫大的困擾。
這是一種折磨,不僅僅是體力上的,更是精神上的,若是輾轉數次,只怕會讓人精神崩潰。
面對這樣一個敵軍首領,格里芬剎是痛苦,卻無根本的應對之策,若是統兵在外,受到這樣的騷擾,大可以帶兵遠離,但此刻做爲森羅城的守將,是不可能統兵離去的,否則,那就是將森羅城拱手送人了。
騷擾停止,森羅城所有大小將領都鬆了一口氣,甚至有少部分將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神情十分倦怠,精神高度集中,又徹底放鬆,在這一張一弛之間,人是很容易累的,森羅城所有的士兵也都一樣。
註定了,森羅城的人會有一個不眠之夜。
“還有一個多時辰天就要亮了,想必森羅城裡的人也夠累了,白易,你這次與葉雲祥統領帶隊,人手都挑選好了嗎?”
上官語芙此時正在軍中帳佈置任務,一羣人正在聽候調遣。
“首領放心,人手都是我與葉統領親自挑選的,都是先天武者,總共十五人,請下令吧!”秋白易回答道。
“你們於下一次戰鼓響起之前,先行隱藏在城牆角下,待到鼓聲過後,趁敵鬆懈之時,趁機翻越城牆,藏匿城中,靜待明日天黑,再行動,整個行動計劃都在這個錦囊裡,你們進城之後再打開來看。”上官語芙交給秋白易一個黃色布袋,又說道,“此行兇險異常,你們只能成功,否則,就只能強攻森羅城了。拜託各位了!”
“請首領放心!”衆人齊聲做答。
“好,你們跟着騷擾的隊伍出發吧,注意安全。”
戰鼓與喊殺聲於半個時辰之後如約響起,森羅城全軍將士戒備,只是沒有了先前兩次的緊張,有道是,皮影戲唱三次也無趣味了,守軍裡出現了散漫的現象,大都認爲敵人不會真的進攻,只是過來騷擾罷了。
格里芬在城牆上大發雷霆,要守軍將士一定保持高度警惕,以防止敵軍真的攻城,此舉讓將士們頗有怨言,格里芬好說歹說,纔去除了將士們心中的芥蒂。
要說守軍將士不累那是假的,任誰面對這樣的騷擾,也都會身心疲憊,格里芬也不例外,她也是人,但是沒有辦法,必須得撐過去,誰讓他們遇上了一個不按規則出牌的敵人呢?
鼓聲停止,敵人撤離,森羅城的守軍將士再一次鬆懈下來,只是這一次隨着鼓聲停止,城牆的邊角處,十多個人影趁着士兵們稍微歇息之際,翻過了城牆,消失在了城裡的夜幕之中。
天亮之後,上官語芙讓手下一員將領帶領千餘士兵,前去森羅城下挑戰敵將,說是閒着沒事,就是想玩玩,沒成想,格里芬具然應允,可能是前一晚受到騷擾,現在士氣低落,急需一戰,用勝利來刺激士氣的上升。
森羅城一名將領帶着數百士兵,從城門魚貫而出,直奔挑釁敵將而去,只是剛到陣前正欲開口說話之時,就被隱藏在敵軍士兵中的數位先天神射手,給射成了個刺蝟。
“無恥……噗……”城牆上的格里芬看到手下將領被暗算至死,氣得滿面通紅,當場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哈哈哈……”
與城牆之上的慌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城下囂張跋扈的狂笑聲。
“我們走……”一羣牛氣沖天的兵痞,在魔性的笑語聲中離去。
無所不用其極,這就是上官語芙的宗旨,即打擊了你,還要噁心你,格里芬被氣到吐血,只能說她的內心不夠強大,與上官語芙站在對立面,那是她莫大的不幸。
格里芬躺在牀上,幽幽醒來,勉強下得牀來,此時她已身受重創,她的心脈已經嚴重受損,先前受氣,導致經脈中的真無走岔,傷了心脈。
“統領,你還是臥牀休息吧。”有手下關心格里芬道。
“這種時候,我怎能休息,我還是小看了她,這個女人真是爲達目的而不擇手段,如若不除,將成爲我巴斯特聖之心腹大患,長此以往,我巴斯特聖教必敗其手中,不行,我得休書一封,報於主教。”格里芬說道。
此時格里芬的心中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她甚至不敢去想,那個敵軍的女首領,還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