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雲鶴腳下一聲沉悶,隨之站起身來,一襲金色尊袍,繡着九龍騰飛,瑩瑩閃光的碎金,流光斂影。拂袖一甩,他面微揚,幽深黑眸深處,是抑制不了的森森冷意。似黑洞中心,深不見底,霧霾重重。
“烈焰大陸,唯吾獨尊!唯吾妻爲天,若有異議……殺、滅、屠!”他輕緩的嗓音帶着渾然天成的氣勢與冷然,卻又蘊含着無限的冷酷之意,冷刺深入骨髓。
慕容城嘴角抽蓄,聳立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心底卻恨他入骨。
從未想過,當初蘇兮身邊讓他百般想要除掉的男人,居然是暗夜帝國的皇尊,而今,他滅了隱士一族,幾乎統治了整個風雲位面,誰還敢對他說一句反駁?
哪怕,他如今身在南錫國,也讓他不敢想,他可刺殺成功。甚至,他的愚蠢舉動,會讓南錫國成爲下一個隱士一族,被滅的寸草不生!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爲何,偏獨寵了蘇兮?
爲吾妻爲天!
這簡單的幾個字,讓所有人的心都震撼着,顫抖了。
讓蘇芮此刻只想去死,去懺悔,懺悔他的愚昧,懺悔他無珠的雙目。
獨孤雲鶴華麗麗的離場,甩在身後的人們接連自盡。
蘇夫人抱着蘇夏,咬了舌。她知道,她命數盡了。
蘇芮嘆息一聲,道:“有此一女,值得!老夫死不足惜!”
“嘭……”
一股熱血衝出,慕容城險些吐了,掉頭,好像一隻受驚的鳥兒般,飛跑着離開。
自這日後,蘇兮,在所有人的耳中、心中,都成爲了銘刻的記憶。
有人說,下輩子投胎,就做蘇兮。
有帝國皇尊深愛、溺寵,有司徒絕生死之交,做女人,還要多成功?
然而,在她失蹤將近一年的時間後……
獨孤雲鶴微眯着眼,俊顏上暗沉加深,目光深邃晦暗,迸射出縷縷的冰冷寒意,眸底暗潮洶涌,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靜立良久,一封信在他手掌中揉碎、粉末。
周身的寒意甚濃,雙眸驟然放大那一剎那,凌厲的寒光迸射,似有萬千的飛箭流星般滑過,鋒芒畢露。
極度沉默後,他突然開口:“本尊要去往鬥焰天陸,你即刻將孤傾叫來,本尊有話對他交代。”
青離聞聲驚了,這信中到底說了什麼?
見青離沒有動作也沒回聲,獨孤雲鶴瞥了他眼,沉冷的道:“你在懷疑本尊的話?”
青離惶恐低頭:“屬下不敢,屬下立即去辦。”
這晚,獨孤雲鶴做了人生中最大的抉擇。
他召見了孤傾,同時,找來了他的母親。
二十幾年沒有見過面的人,當站在一起的時候,是一種壓力。
獨孤雲鶴一封傳位詔書,孤傾即刻成了新任皇尊,這讓人震驚、震撼。
孤傾整個人懵了,完全不知道老大這次又想怎麼折磨他?是不是過頭了?這可是整個天下!他要不起。
柳璃珍大腦一片凌亂,想的不是孤傾做不做皇尊,而是她兒子,究竟想做什麼?
獨孤雲鶴只道一句:“天下雖大,唯吾獨尊,卻不能好好守着她,要來何用?”
若如夜雲天所說,她在鬥焰天陸,那他有何理由不去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