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手,屏退衆人。
雲瑾初自始至終看着他,不說一句,沉默。
“雲瑾初,你是北國嫡出公主,你父皇雲逸清,母后南國嫣公主,而我,是你五歲時闖入這裡的刺客……”他的語氣很淡,故事講的簡單而又鮮明,似乎並不是很久以前的事,而是就發生在昨日。
只有他們兩個的寢殿,只有他們兩個的回憶,有感動,有殺戮,有拋棄,也有撕心裂肺。
雲瑾初撕爛了他的外衣,打了他的臉,那麼的狠,那麼的重。
她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對一個人發那麼大的脾氣,發到失去理智,幾近瘋狂,頻臨崩潰。
那麼溫順的她,真的可以做到。
“爲什麼?爲什麼是這樣的理由?你告訴我到底爲什麼?”她嘶吼咆哮,眼淚洶涌的不成樣子。
他刺殺她的父親,是刺客,是賊人,她卻救了他,她註定的敵人。
哪怕她的親生父親,弱懦又狠心的將她冰封在冰宮,那也是生養她的爹,他卻真的殺了他,霸佔了她出生的國家,她曾經的家。
自來庸王敗國,能者奪冠,這是歷史上已不新鮮的故事,可當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身上時,依然是無法承受的悲哀,無法接受的現實。
“爲什麼?這到底爲什麼?你是我的仇人?殺父的仇人?”她最愛的男人,卻是她最不共戴天的仇人。
天神,佛祖,爲何你們不肯帶走我?
她哭的斷了音,迷茫而又崩潰着,爲什麼當初要帶她回來?爲什麼不叫她永遠做小姐身邊的那個丫鬟?
“若你恨我,可以殺了我。”他清冷的聲音,像是沙漠中狂卷而起的沙塵,塵埃滿處。
許久,許久……
她擡手擦乾了眼淚,沒有看他,只是徑自走下牀去,一步步沉重的走到殿門口,一臉憔悴,一臉悲哀,她異常冰冷的口氣道:“你我,從未相識,再不相見。”
就當作從未認識過吧,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而此刻,她只想離開這裡,一個人安靜的,想一想,也醒一醒。
從主動,到被動,從轉身到只能看着她轉身,殷韶華嘴角抽蓄,喉嚨哽咽。
他只當她是個孩子,曾經一直是,一直當作孩子來疼愛,可爲何她再回來,他卻不能了?
“吾皇,小姐向宮門去了。”一直守在殿外的韓佐突然走來。
“跟着她,不要被她發現。”說罷,他轉身,負手仰望着空壁,深深的嘆息。他究竟是對的?還是錯了?
時間悄然而逝,半個天陸的人都陷入了恐慌。
僅僅兩個月的時間,楚、魏,兩國所有領地,均改了名,換了姓。
一爲暗夜帝國東部,一爲暗夜帝國西部,那偌大的國家,成爲了暗夜帝國的附屬品。
有人說暗夜帝國是嗜血魔王的地界,有人說暗夜帝國是神仙所居的仙界,衆說紛紜,在經過無數的塗鴉後,獨孤雲鶴被譽爲開天闢地頭一位天陸之皇。
害怕他的,膜拜他的,都堅信他是真正無上人類的化身,在有朝一日,可統一天陸,創造新的歷史與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