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她無意中聽到這首老歌,或許是當時觸動了心境,她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此刻想起來這首歌,沒想到居然是出奇的合情合景……
彷彿是他和她的箴言,預示今日的命運。
現在幻境外是漫漫長夜,而他和她在這裡相擁,她只盼着黎明再不要到來……
她一遍遍在他懷中低唱,眼淚擦了又流,流了再擦。
她的嗓子唱累了,唱啞了,她卻一直唱着。難得的是,她從頭到尾沒跑一句調。
風迴流觴一直沒什麼反應,只是手指動的稍稍頻繁一些,但幅度不大。
他的手指是冰冷的,筱青緹一直和十指相扣,似乎想用自己的體溫來幫助他升高,但她這樣的努力明顯是徒勞,他的手指更冰了,冷的就像是這絕望的人生。
小院中的花從花骨朵到完全綻放,終於開始凋零,一片片飛舞空中。
剎那花開,剎那花敗,如同人生。
筱青緹終於停止了歌唱,細細吻過他的眉眼,他的鼻樑,他的薄脣……
幻境開始緩緩坍塌,小院,花圃,藤椅,小凳子……一切的一切開始如春陽下的雪一般融化。
風迴流觴那條斷掉的手臂已經完全長好,他的人似乎也恢復了一點精神,眼眸紅如琥珀,脣色深黑如墨,終於不再像個植物人了,他紅眸微微轉動,落在懷中少女臉上。
少女的眼睛閉着,長長的睫毛微闔,有淚珠沁出來,將睫毛****,在陽光下細碎如珠光。
他的手指慢慢捱上來,撫上了她的眼睛,一滴淚珠順着他的指尖滾下,微燙。
當一切走到絕路的時候,筱青緹反而平靜下來,
她擡起眸子看了看風迴流觴,墊着腳尖在他脣上再一吻:“流觴,我們走吧。”語氣平淡,彷彿她和他不過是去赴一場約會。
她牽起了他的手,周圍的幻境終於完全坍塌,如海市蜃樓般消失無蹤。
……
一望無際的荒漠,起伏連綿的沙丘,一輪紅日自天邊冉冉升起,預示着新的一天的來臨。
一天又一天,太陽每天升起又落下,明日的太陽又會是什麼樣子?
筱青緹牽着風迴流觴的手,站在那裡,她的眼裡已經看不到淚光,神色平靜淡定。
花抱月,風蕭尋,伊靈汐,風清揚自遠處一塊沙丘上走了過來。
漠寒更如一陣風般竄過來:“主人,宮主!”
筱青緹擡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大花,你要乖乖的。”昨晚唱了好幾個小時的歌,她的嗓音有些沙啞。
漠寒看了看她,忽然發現今天的主人似乎不一樣了。
她此刻穿着一件紅裙子,臉上雖然化了淡妝,她原本就漂亮,此刻眉眼更加精緻,尤其是一雙眼睛,像戴了美瞳,明澈如水,倒映着藍天黃沙,靜水無瀾。
那四個人轉瞬到了她的跟前,風清揚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小菩提——”他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只是心疼的難受。
筱青緹微微點了點頭:“那法陣在哪裡?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