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澈睜開眼睛,恢復意識時,已經是在第二天早上。
咬在嘴裡血鮮的東西,令她胃裡一陣惡寒,下意識的吐掉。
壓在身上的重物,令他感到非常不適,不由的蹙起眉頭,大腦還是一陣鈍痛。
他搖了搖頭,睜大眼睛,定眼一瞧,眼前一張放大的臉龐,驚的他如遭雷劈,瞪大眼睛,猜差從牀上跳了起來。
可當看到迦兒那被咬的正在流血的耳朵,以及舔到自己脣畔的血,他迷糊的三分神智,豁然清醒。
不明白,迦兒怎麼會趴在他的身上,他又怎麼會咬住迦兒的耳朵不放。
迦兒這個笨蛋,爲什麼在他咬住他的時候,不搬開他的嘴巴移出耳朵,竟就由他着咬。
迦兒要是知道蒙元澈的心裡想法,分分鐘想要弄死蒙元澈。
天知道她被咬的時候,用了多少法子、可硬是沒能把蒙元澈的牙齒搬開。
要不是最後實在沒轍,越掙扎耳朵越痛,她至於趴在蒙元澈的身上睡着麼?
“喂,醒醒。”看迦兒蒼白,趴在自己脖頸間睡的極香,蒙元澈擡手輕輕的推了下她的身子,“你別裝睡,佔我便宜,快從我身上起來。”
迦兒累了一夜,剛剛睡下沒多久,正是睡的極沉的時候,哪那麼容易被蒙元澈推醒。
被蒙元澈這一推,不滿的蹙起眉頭,嘟囔着小嘴,還忿忿的咕噥着:“混蛋,你再敢咬我。我就咬死你……”
她咕噥着,還真就張開嘴巴,咬向了蒙元澈的嘴巴。
蒙元澈震驚的瞪大眼睛,顯然被迦兒夢囈的舉動嚇壞了。竟傻的忘記躲閃。
直到雙脣傳來柔軟觸電般感後的疼痛,蒙元澈才反應過來。但這一刻,大腦轟的一下一片空白,除了瞪大眼睛,驚詫的盯着趴在自己身上,咬住自己雙脣的女子,臉頰紅的像是要滴下血來。
哪還記得,他的雙脣,已經被昏迷的女子咬破,並滲出了血。
他僵住身子,只覺得胸口的心跳,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好像下一秒,就要從喉嚨裡面跳出來一般。
然而該死的是,迦兒睡夢中鬆開了咬住蒙元澈嘴巴的牙齒,卻因溢到脣齒的血,而讓她毫無意識的擦去。
或許是因爲蒙元澈的血,有股不死之人的力量,也可能是因爲,迦兒還沒有從以前的障屍生活中緩過勁來,對血,有特殊的敏感。
蒙元澈這輩子除了自家師傅的手,連別的女人的手,都不曾碰過,更別說是女子的身子在懷中,吻着他的脣畔。
只感覺一股股強烈的顫慄感蔓延到心底,就好像有一股電流,直到四肢駭。
他紅着一張臉,猛地扭開頭,躲過迦兒的脣。
殊不知,這一扭頭,迦兒的雙脣便從他的脣畔劃吻到他的耳根。
一張俊俏少年的臉龐,紅的幾乎快要滴血。
心中即委屈又惡狠狠的想着,自己的初吻,就這麼,被這個不知大他多少歲的老巫婆給奪走了,他以後,還怎麼做人?
心下一怒,他一把將迦兒從身上推開,快速的從牀上坐起來,跳到地上。
“哐!”
硬物撞頭的聲音傳來。只見迦兒的頭,狠狠的撞在牀沿上,疼的她從醒夢中醒來,捂着額頭,沒睜眼睛,就開始怒吼道:“蒙元澈,你個八王蛋。你還敢打老孃。”
蒙元澈剛穿好自己的靴子,整理好衣服,就聽到迦兒的怒吼聲。
他漲紅了臉,怒瞪迦兒,蹙起眉頭,“老巫婆,沒想到你一把老年紀,竟然不知羞恥的佔我便宜……”
迦兒迷糊的睜開眼睛,聽到蒙元澈這話,再想想昨天晚上,被蒙元澈折磨的差點死掉,她心裡就氣不打一出來,從牀上跳到蒙元澈的面前,怒瞪雙眼,雙手掐腰,狠狠的說:“臭小子,你叫誰老巫婆,要不是我,你現在早就沒命了。我好心好意救你,你不領情便罷,還想掐死我。”
她忿忿的說着,指着自己的脖子,“你看,你看,你乾的好事。”
她的脖子上,是昨天晚上蒙元澈掐她時留下來的指痕淤青。
她又指着自己流血的耳朵,疼的一陣眥牙裂嘴,“再瞧瞧這。我說小子,你是不是屬狗的,見人就咬,老孃的耳朵,差點都被你咬下來吃的。”
迦兒越說越氣,她還從來沒有這麼委屈過,結果,對方還不領情,居然還罵他老巫婆。
她老嗎?
她不過就是活的久了,可事實上,她這張原本圓圓粉粉的小臉,看起來也不過十五六歲。
比起蒙元澈這張蛻變稚嫩顯的越發成熟的俊臉,她看起來還要小他一二歲。
可就這般,還被他硬生生的叫成老巫婆。
迦兒越想,氣越大。又擔心蒙元澈耍賴不承認。
伸手,在他的柔軟的脣畔上抹了一點血出來,送到他眼前,“你休想抵賴,你嘴上,還沾有咬我耳朵流出來的血。”
蒙元澈看到的迦兒送到眼前的手指上的血,一張臉瞬間瀑紅起來。
因爲下一瞬間,迦兒突然盯着他的脣畔,蹙起眉頭,說了句,“咬我的耳朵,怎麼你的嘴巴卻破了?”
蒙元澈想到被迦兒咬到的瞬間,心口,就有一瞬間懸空的感覺。
整個人的氣焰也減了大半,他總不能哪迦兒說,自己的嘴邊,是被她咬破,並還強吻了他。
雖然,他對吻,沒有什麼概念,還不懂什麼是吻。
但在他看來,迦兒剛纔咬他,強吻他。
“好男不跟女鬥。”憋了半天,他才從喉嚨裡面擠出這麼一句話,便不再多說,轉而就走。
迦兒見他走,正想喝住他,問他的傷勢。
一張嘴,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麼也是滿口血腥。
她舔了下雙脣,脣角的鮮血甜絲絲的,不是自己的血液。
她又把手指上染的血,送到嘴邊輕輕一舔。
這血不是自己的,那麼,便是蒙元澈的。
但自己的脣裡,怎麼會有蒙元澈的血。
回想到蒙元澈雙脣的知,還有深深的齒痕印,她恍然想到什麼。
難道,是自己在睡着的時候咬了他?
還是說,是蒙元澈趁人之危,在她睡着的時候欺負她,她才咬傷蒙元澈。
兩側,她更傾於後者,相信絕對不是她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咬了蒙元澈。
而且,還是蒙元澈的嘴巴。
她喜的人是東陵景。她的初吻,也給了東陵景。
所以,她是不可能,對除了東陵景以外的任何人,有不同的感覺。
尤其是她最討厭的蒙元澈。
要不是看在,蒙元澈是她的師弟,是師傅的徒弟的份上,她昨天才不會救他,照顧他。
氣歸氣。
但他,還是要阻止住蒙元澈。
蒙元澈你站住。
她小跑着追了出去。
蒙元澈現在,只想避開迦兒,馬上見到南雪凰,向南雪凰負命。
可他越想甩掉迦兒,迦兒越是追的他緊。
“蒙元澈,你不能去打擾師傅。”攔在蒙元澈的面前,迦兒擡起下巴,趾高氣揚的說:“銀龍王說了,誰也不能去打擾師傅?”
蒙元澈蹙起眉頭,眸色深諳下來,臉上的紅潮也退了下去,“師傅她怎麼了?”
迦兒一愣,搖了搖頭:“沒怎麼。”
“沒怎麼,爲什麼不讓我去見師傅?”蒙元澈揮開迦兒的阻攔的手,朝流櫻閣走去,“這個時間,師傅若不在城樓,便是在流櫻閣。但在正常的情況下,師傅是一定會在城樓觀戰,不會留在流櫻閣,對戰事不聞不問,除非,她受了傷,或是出了什麼事情。”
迦兒之前沒有深思到這方面,只是單純的聽了君耀的話。以爲南雪凰和九卿正在處理別的什麼事情不便去打擾。
現在聽蒙元澈這麼一說,似乎也有他的道理。
不知道自家師傅和九卿正在商議什麼作戰計劃或是對策。
想來,今兒應該能出結果。
便也沒有攔住蒙元澈,隨着蒙元澈一同去找南雪凰。
可卻在流櫻閣的外面,被子星宇帶人攔下來了,“神皇正在閉關,不便見你們。”
蒙元澈臉色一怔,微蹙的眉心更加的深了,“你說什麼?師傅閉關?”
這怎麼可能?
現在正是戰事之際,師傅不可能閉關。
如果她閉關,她肯定會在帶他來之前,就告訴他。
“沒聽師說要閉關啊!”迦兒也有點懵,“這也太突然了。”
“這我不知道,我只奉命行事。閉關期間,任何人不得打擾。”星宇面無表情的說。
蒙元澈覺得這種有蹊蹺,轉而離去直奔城樓。
城樓外,硝煙戰起,放眼望去,天空一片血茫茫,飛沙走石,颶風漩渦,四處卷殘着敵軍,在空中撕裂,血雨滿天,被颶風直卷天際,灑向方圓百里。
而戰場上面,陌清風和東宮佳人帶兵殺敵。城樓上面,夜修塵灌輸力量入龍壕戰棋,君耀將一股水力灑向龍壕戰棋。
只見龍壕戰棋上面顯示的天神天將,但凡是接觸到水的,全被都像崩盤了一般,被噴發般的海嘯之力沖塌山石,砸在神兵神將和衆神獸的身上。
蒙元澈和迦兒看的目瞪口呆,龍壕戰棋上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幕怔住了。
兩個連忙擡頭望去。
就見遠處的天空,捲起滿天巨浪,將無數人捲入那場海嘯之上,那場面與陣勢足以毀天滅地。
原本想要詢問君耀的蒙元澈,看到君耀拼盡功力對付敵人,想要問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