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中醒來之後:
閒話少提,咱們繼續。自從那一個夢後,我大病了三天,心神憔悴,在家臥病不起,有一天下午,門外突然傳出敲門聲,以及一個女孩的聲音:“李凱在家嗎?”
我久病之後,精神恍惚,朦朧中聽成小悅的聲音,於是掙扎着爬起來,打開門一看。啊!珍珠!
她今天好象特意打扮過的,穿了一身得體(就是剛好穿的下)的連衣裙,紮了個鮮紅的蝴蝶結,手上拿一束鮮花。“聽說那天晚上,你送我回家之後,淋了一身雨,生病了,所以我來看看你。怎麼?不歡迎?”
“歡迎,歡迎,”我請她進來,心裡充滿了憤怒和懷疑,憤怒的是豬頭怎麼會找到我的家?懷疑是不是被陸濤再次出賣了。奇怪的是,不是在做夢嗎?在夢中的人物怎麼會出現在現實中?
珍珠先扶我在牀上躺好,幫我鋪好被子,然後找一個瓶子把花插好,關切的問我:“現在好一些了嗎?還難受嗎?”
廢話!生病了能不難受嗎?見了你會好些嗎?“好多了,謝謝你。”
“其實,我應該向你說對不起,要不是因爲送我回家,你就不會生病了”。說完珍珠眼一紅,淚水就掉了下來。
“別,別這樣……”,我慌了,這怎麼一回事呀!她哭幹嘛呀???讓別人看見,還不以爲我對她怎麼了呢?我連忙扶起她,想安慰她一下,誰知她竟順勢往我的懷裡一倒,閉上了眼睛,眼角沾着淚光,象一朵帶露的梨花,不,應該是帶露的狗尾巴花,紅着臉說:“李凱,其實從見你第一面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
剎那間。一道閃電從我窗前劃過,我只差一點又昏死過去了。我強自忍着,沒有用力推開她,盡最大的努力哆嗦着說:“其實,我並不適合你……”
“不,你適合,”珍珠一擁而起,狠狠的親了我一口,終於,我又昏死了過去。
不知多久……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屋裡只剩我一個人。桌上放着一張紙條,珍珠寫的:“
親愛的凱:
我走了。醒了後,鍋裡有稀飯。
別亂動,好好養病。
你以後要好好待我喲?我什麼都給你了。
吻你!吻你!我愛你!
你的珠
什麼??????
她什麼都給我了?我怎麼不知道?完了,完了,完了!我,我在暈過去的時候,到底做了些什麼啊!她怎麼就成了我的珠了?我的珠,我的珠,我的豬。我再一次無可奈何的昏了過去,在地板上擺了一個大丈夫的大字,以示我決不屈服。
當清晨的第X道陽光把我從地板上叫醒的時候,我腦海裡還是一片渾濁,雖然昨天下午的一切還歷歷在目,但我還是隻希望那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夢,我脆弱的心已經再也經不起什麼風吹草動了。
這時,……又有人在敲門了。
我發着抖,打着顫,進一步退三步的向門靠攏,門外的是,一羣狼?一隻獅子?一頭恐龍?還是……我的珠???門開了,是陸濤。
“嗨,今天天氣不錯。”他自由自在的坐在了沙發上,這該死的陸打滾,我如今受的一切罪,都是拜你所賜。我咬着牙,給他倒了杯水。算他運氣還不錯,耗子藥被貓偷吃光了,不然我非常想請他嚐嚐。
“李凱,恭喜呀!”陸濤笑嘻嘻的,“有什麼喜的?黴的都氣灰了。”“喲,好兄弟都要瞞索?”陸濤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請貼遞到我手上,“自己看吧。”
請貼?誰的?我拿過來,打開一看,幾行燙金大字:
茲定於1999年9月9日晚上9點在簽約火鍋城舉行我倆的耍朋友禮,請各位親友務必光臨。
李凱珍珠敬上
什幺?我再次的毫無先兆的昏了過去。遠處的收音機正傳來播音員悅耳的聲音:今天是1999年9月9日,今天的午間新聞的內容………
恍惚中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勉強睜開雙眼,陸濤焦急的神色溢於言表,“醒醒,快醒醒,時間快到了!”我掙扎着從地板上爬起來,腦海裡一片空白,
要去什麼地方呀?難道是去簽約火鍋城?我被嚇得清醒了過來,過去幾天發生的事情清楚的浮現在面前,“不,我不去”我眼裡滿含淚水,心中充滿辛酸,我一去豈不是就真的和她有了不乾不淨,不清不楚的關係了嗎?我,我以後還怎麼去見小悅,去泡妹妹,去做人啊!我不去,我死了算了!
陸濤語重心長的告訴我,做爲一個男人,要負責任,要對的起良心,要有愛心,珍珠和你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就算真的沒有發生什麼事也說不清楚了。就算說的清楚,也人言可畏呀!再說了,珍珠爲了和你在一起,忍受了多少白眼,嚐盡了多少苦難呀!找一個自己愛的人不容易,難道找一個愛自己的人就容易了嗎?
聽了這一番話,珍珠的形象在我心裡彷彿也高大了起來,是呀!外表再美麗,百年之後還不是化爲白骨?惟有真摯的愛情纔是永恆的!如果老天真的要安排珍珠做我的女友,我也只有認了。去吧,簽約火鍋城裡將開始我新的人生。
9點鐘。簽約火鍋城。火鍋的香氣飄滿了整個大堂。我麻木的與珍珠交換了定情信物,她送我兩顆酒心巧克力,代表“天長地久,心心相印。”我送她一顆用彩紙包裝好的煤球,代表我和她的愛情永永遠遠洗不白。交換信物儀式後,我又和珍珠喝了一杯酒,從此宣佈我和珍珠開始耍朋友了!我的春天開始了!
我表面上接受着陸濤,小悅,以及一系列我和珍珠的好友的敬酒,強作歡顏,心底深處去升起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惆悵:別了,我的單身生活!別了,親愛的小悅!別了,花花世界裡的妹妹們!我從此不能再叫珍珠豬頭了,因爲我是她男朋友了!我哭了,他們都說我是喜極而泣。
是夜。我大喝特喝,白酒啤酒。我醉了。最後的印象是我摸幹了口袋裡所有的錢,付完了賬,然後目送陸濤吃得心滿意足的剔着牙,牽着小悅的手走了……
很久很久以後,當我懷裡抱着珍珠,坐在窗前的時候,我一直在想,這一切到底是真實的,還是隻是一場夢?懷裡的珍珠使我真實的感受到這一切確實發生了,但心裡實在無法接受。無數次尋找答案,總是沒有。
於是,看窗外,彷彿正看到小悅和陸濤相擁而走。腦海裡頓時靈光一現,亮如白晝:因爲誤交了陸濤這個損友,所以只好將珍珠收留。
想不到,想不到,我從小憧憬的最美好的愛情,去毀於我最信賴的朋友之手……
思憶到了這裡,我的淚水止不住往下流,珍珠遞過了一張紙巾,問我怎麼了,我喃喃到,喃喃到,沒什麼,眼裡被風吹進了一粒沙子,一會就好了。
窗外,月明如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