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菩提子，這東西，莫不是傳說中的菩提子。”雲木塵激動得老臉緋色流光，雙眼更是幾乎冒出火光來，雖是激動，但還是有些不敢確定，因爲實在是難以置信。
他似乎在那本神族的古籍之中見過關於這菩提子的記載，雖是不多的寥寥幾筆，但描述上來看，與無雙手中的這東西太過於相似。
最主要的是，也出自於古神殿天門內的封神路旁！
“什麼？”
道和聞言，眸光鋥亮，那溫和的面容之上表情都有些僵硬，唰地扭頭仰望而去，眸光一動不動盯在上面，細細打量少頃後，有些失神喃呢道，“莫非這古樹就是傳說中的菩提樹，這東西，不會真是神物菩提子吧。”
菩提樹，又被稱之爲悟道古樹，是智慧與古老神力的象徵，而這聚天地之力，千萬年才成一枚的菩提子，它的由來便更爲玄妙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總歸是絕好的東西沒錯。”凌無雙自然也是歡喜，煉丹師的直覺告訴她，這東西之中蘊含着的能量和氣息，絕對堪稱天地至寶的存在。
小心翼翼試探了許久，凌無雙纔敢出手去碰它。
“無雙丫頭，不要用手！”雲木塵反應過來之後，見得凌無雙的動作，險些沒將魂兒都給嚇飛了，頓時跳腳在樹下一蹦而起，“別用手。”
若真是古菩提子的話，用手摘取絕對會出事的，搞不好最後一抹空。
凌無雙眨眨眼，雖然對雲木塵的話有些不解，但她也覺得無論怎樣小心還是好的，於是左右打量了幾下，順手掐下一站芭蕉葉大小的樹葉，用它包裹着，纔再度去採。
樓君炎倒是淡然，這個時候也下意識地提醒一語，不徐不緩，“暫且不要用玄力。”
“嗯。”凌無雙應聲，她當然也會注意。
橢圓形的堅果物隱藏在綠灰色的樹影之間，雖牽扯它的筋脈不過手指粗細，但卻是耗費了凌無雙好大的勁兒，才硬生生地用蠻力將它給拽下來。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凌無雙捧在手中左右打量兩眼。
關於這些天地孕育而出的異寶，萬藥譜中應該是有記載的，但是因爲時間倉促的原因，凌無雙這個時候也來不及去搜尋那些信息。
下面的雲木塵卻是站不住了，小老頭兒板兒正着身軀，仰頭朝凌無雙火急火燎地連連招手，“來來，丫頭，快拿過來給老頭子我看看。”
凌無雙放在手中掂了掂，甚是滿意的勾脣微笑，隨即一個輕旋而下，落地幾步跨到雲木塵和道和的身邊，“老頭兒，道前輩，你們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古菩提子，說實話凌無雙對那東西也不是特別的瞭解，畢竟閱歷也是有限。
“讓本尊好好看上一看。”雲木塵擡手接過這東西，小心翼翼捧着來來回回仔細打量，最後哆嗦着手，眸中色彩也是越來越火熱，連連道，“是那東西，就是那東西啊。”
鵝卵石大笑的橢圓形的堅果，表面碎着淺淺的一層晶光，顏色偏灰，並不華麗，盡顯古樸大氣，簡簡單單，有一種天然去雕飾的質樸感。
“古菩提子？”凌無雙之前聽見過兩人在下面的議論。
雲木塵重重點頭，激動的面色驟然沉澱下來，“對！”
凌無雙與樓君炎對視一眼，兩人的眸光隨即都轉向雲木塵，連樓君炎都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薄脣輕啓，“古菩提子，那是何物？”
道和輕呼出一口濁氣，開口緩緩解釋，但眸光依舊停留在雲木塵手中的東西上，“古菩提樹，在太古時期，又被那些強大的玄師們稱之爲悟道古樹，是最爲神秘而古老的一種樹種，甚至於可與生命古樹媲美的存在，那時古言有道，玄師所有的氣，都是借自至於天，承蒙於地，納於這萬里山河。”
凌無雙似懂非懂，煞有其事點頭，隨後眨眨眼，“然後呢？”
說了這麼一大通，好像沒到重點，不過說到那與生命古樹媲美的存在，還是小小的驚了凌無雙一下。
道和輕笑一聲，這才轉眼望向凌無雙，繼續道，“而玄師擁有的力量，包括所謂的天地法則，什麼大道古紋的軌跡，穿梭於虛空的神力，從何而來？”
道和一邊說着，一邊不禁往這棵擎天古樹緩步靠近，語氣都彷彿被那古老的氣息感染而減緩下來，自問自答道，“始之於悟，所謂的天賜神力，並不是誰真正的賜予，依舊是靠自己所悟，而這囊括了天下之間最爲精華之氣的菩提古樹，就是玄師們悟道的最好媒介。”
天地之間，從來都不會有什麼真正不勞而獲的賜予。
“這麼兇悍。”
凌無雙嘖嘖出聲，她總是能用簡單直白的話語，解釋最爲難懂的邏輯，“也就是說，在太古時期，這棵菩提古樹，極有可能造就了神族的繁榮鼎盛。”
“若真是，便也可以這麼說。”道和呵呵一笑，亦是感慨萬分。
不僅僅是這棵菩提古樹，可以說古神殿之中的每一景一物，都有着它深藏的秘密，那些不爲人知的故事，已經被時間掩蓋在歷史的塵埃之中，不見天日，卻吸引着人去挖掘探索，換句話說，這就是歷史底蘊的魅力。
“那這菩提子豈不是精華之中的精華，而且我能感覺到，這裡面蘊含着一股十分奇異的力量。”凌無雙不着痕跡地從雲木塵手中拿過，甚是滿意地輕點了點頭。
樓君炎眸光輕微一眯，幾不可聞的吐出兩字，“沒錯。”
雲木塵摩挲了下手指，那依依不捨的樣子，像是凌無雙搶了他的寶貝一樣，見得他伸長着脖子巴巴看了眼道，“這古菩提子，自然是不同凡響的神物。”
真是沒想到，封神路旁邊的古菩提樹，時隔億萬年之久，竟然孕育出了菩提子。
“無雙丫頭，你這究竟是什麼運氣，怎麼什麼好事都讓你給撞上了。”道和有些好笑地看着凌無雙手中的東西，連他都是心動不已，心中像是貓在抓般。
那句話說得果真沒錯，修煉之途，三分天賦，三分打拼，卻是要四分機緣！
凌無雙嘿嘿一笑，甚是得意的調侃道，“我這人呢，什麼都不好，但恰恰就是運氣不錯。”說完她紅脣勾起，繼續道，“不過這東西到底有什麼來頭，難不成就是古菩提樹結出的果子？”
“當然不是。”
雲木塵鄙視般朝凌無雙輕哼一聲，隨後沉聲緩緩，“這菩提子，也可以說是古菩提樹的精華所在，傳言道，億萬年出一枚，如今看來也果真是不假的，而這古神殿之中天門內的這棵菩提樹，更是大有故事。”
“說來聽聽。”凌無雙慢條斯理，倒也是不急。
雲木塵眸光飄渺，“本尊也是在南嶼流傳下來的一些古籍之中有所瞭解，傳言，神族天門內有太古最爲龐大的悟道菩提樹，臨於封神路旁，造就神族不下五位神域天境高手，而每一位神域天境的高手，踏上封神路的時候，都會對它頂禮而拜，並且會給予它神人的力量，這是不可缺少的儀式。”
“這我也聽說過。”道和在旁邊插上一言，接過雲木塵的話來解釋道，“這是爲反哺，寓意着大道歸於天地自然。”
“沒錯。”雲木塵緩緩撫摸着鬍鬚，笑眯眯的道，“而且這也是衆多的神族高手，最愛停留之地，久而久之，這菩提古樹，吸納的可不僅僅是天地之氣，還有衆位太古至強者的神力。”
隨着雲木塵的話語緩緩而出，這古老的菩提樹下，彷彿依稀走過一些人影，有的在莊重叩拜，有的在較量切磋，也有的在高談闊論，那些被厚重塵埃淹沒的光景，浮現眼前。
凌無雙心中隱隱一抖，那這菩提子，豈不是匯聚了天地，以及太古衆神之力，才得以孕育而出！
“這東西帶在身上，真的大有用處啊！”道和激動得聲音都抑制不住顫抖，“若是無雙你，在它的幫助下得一契機，想要邁入神域天境，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這麼誇張？”凌無雙耿着脖頸一怔。
難比登天的天塹，什麼時候竟變成了不費吹灰之力！？
樓君炎寒眉輕揚看了凌無雙一眼，也是有些詫異，不由得啞聲微笑，“若是這般，倒還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天地至寶。”
“唉！”
雲木塵以一種很是哀怨的眼神瞪了凌無雙一眼，似乎在感慨她身在福中不知福，那聲音一如既往的彆扭，但也總歸還是爲凌無雙高興，“作用可不僅僅如此，你很快就會知道這東西的好處的。”
“唔。”凌無雙輕笑，“沒事，到時候借你使使就知道了。”
“這菩提子就具有靈性的，可不是那麼聽話。”道和有些無奈的輕嘆一聲，“這億萬年集結天地靈氣，玄師神力而成的至寶，就差能化作人形了。”
不對，具有靈性？
說着說着，道和便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聲音也逐漸減緩下來，這時，雲木塵扭頭與道和迅速對視一眼，隨即兩人猛地轉頭望向凌無雙，幾乎是異口同聲，“快收起來！”
“嗡。”
凌無雙徒然間意識到什麼，五指成爪猛然一扣。
只是，她已經攀到了巔峰的反應速度，卻還是慢上了幾分，一聲憑空而來的嗡鳴之音後，那菩提子竟然一個輕震便化作一抹銀灰色的流光竄了出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爾等凡人，竟敢褻瀆神物。”
隨即響起的聲音在古神殿上空徘徊，遊離在稚嫩和莊重之間，讓人倍感詭異。